在府军军士的护卫下,江楠走到众人面前,站在高高的马车上,
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片跪倒在地的流民,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是满面菜色,看向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期盼。
“诸位大康子民,齐王殿下仁慈,爱民如子,自是不会忘记诸位当前之困苦。
我乃齐王殿下家臣,江楠是也。
我奉了齐王殿下亲命,特来给诸位承诺一事,
没有选拔上府卫的家庭,或者有不怕吃苦,不怕受累,
愿意全心全意挣钱养活自家老小者,通通做好准备。
三日之后,还在此地,请各位准备好各自的户贴,我会给诸位提供一个全新的工作机会。
请大家尽管放心,齐王殿下定会让我大康子民,人人有饭吃,家家得安稳。”
江楠放开喉咙大声讲完,数万流民齐声高呼齐王千岁,齐王千岁。
车驾里,完颜济民听着江楠的慷慨陈词,听着流民们震耳欲聋的高呼,再回味着刚才江楠给他详细说明的这个新工种,
一番思索,完颜济民不由得会心一笑,能得江楠相助,真是他之大幸也,
皇位,并非遥不可及,他完颜济民完全可以放手一搏。
……
城东,葛萍儿的大庄园,
奢华的闺房里,红烛摇曳,气氛暧昧,只有葛萍儿和江楠两个人。
一桌子美味佳肴,两坛子珍酒,一坛是江南带来的齐王亲赐御酒,一坛是葛萍儿自己的家藏好酒。
葛萍儿穿着单薄的真丝寝衣,坐在江楠的腿上,媚眼如丝,
玉藕一般的手臂勾着江楠的脖子,把一杯自家珍藏的美酒灌进江楠的嘴里。
只是,喝上一杯后,江楠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可是最近喝多了御酒,我这酒入不得你的口了?”
葛萍儿撅着小嘴,红唇如同晶莹的喜之郎果冻一般,莹润又有弹性。
江楠看的欢喜,轻轻一吻,这才说道,
“你这酒,滋味为何跟御酒一模一样?反正我是品不出来分毫差别。”
葛萍儿微微一愣,随即娇媚一笑,
“你呀,大概是喝多了,唇齿麻木,
这世间美酒,大都如此,差别不大。”
江楠也就不再多想,正是安享齐人之福时,何必自寻烦恼。
“中央工厂运行的如何?”
两个人一番对饮之后,江楠开口问道。
“饮子坊生意日渐扩大,加上新增的糕点,尤其是这生辰蛋糕的生意,
中央工厂现在每天都在运行,每天都有进账,盈利不错,
到这个月底,你就能分得二万两银子的利润。”
葛萍儿眉眼弯弯,眼前这个小男人给她带来的惊喜实在太多。
“给,这是两个系列全新的产品,你且仔细看好生产工艺和配方,
自己先琢磨一番,多试验几次,利润分成先不必给我,尽快采购需要的用具,确保中央工厂到时候能够安排量产,
必要的时候,可以去城北流民那里招募一些勤快的女子过来做工。
北方来的流民这么多,我总觉得北境恐怕不会安稳,说不定会有一场大战。
天气也要冷了,若是战端一开,这些东西就能派上大用途。
如果这些品类能成为军需采购品,必将又是一场富贵。”
江楠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几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交给葛萍儿。
对于和狼胡人的战争,江楠有些左右为难,
战争就是印钞机,他想抓住这次机会,发一笔战争财,
又不愿看到战争带来的生灵涂炭,太多年轻的生命终将化成旷野枯骨,
还有,贺遂纯玉这个热情似火的女子,也让他颇为牵挂。
葛萍儿展开纸张,一一仔细看过,抬起头看着江楠,目光里柔情无限。
“军需采购品吗,我倒是可以一试。”
葛萍儿很笃定,这些东西真要是做出来,成为军需采购品简直再合适不过,
如此一来,何止是一场富贵这么简单。
“是吗?你到底还有多大的能耐?”
江楠听着葛萍儿轻飘飘的一句话,不由得双眼一眯,这个跟他同床共枕数次的女人,还是这么神秘。
“该你知道的自会告知你,我与你结交本就随性而为,不求其他。
你只需知道我是我,你是你就行了,其他的不必多寻烦恼。”
葛萍儿给江楠再次斟满美酒,柔声说道。
“也是,是我多想了。好,我自罚三杯。”
江楠举起酒杯,一口一杯,把三杯酒痛快喝尽,
葛萍儿不愿向他坦诚相告,还是让他有些失落,总觉得两人之间有着一层难以逾越的隔阂。
……
同州城城北,一片杂乱无章的茅草屋,装扮成寻常农夫的鉴察处密探把最新的密报绑在鸽子腿上放飞。
密信里除了详细记载了完颜济民招募府卫的过程,也提及了江楠在演武场上收服十二个老兵一事。
同州知府府衙,知府陆谦手书一封密信,交给专人快马送回京都陆家。
通判府衙,高瞻远也把一封密信交给来福,通过飞鸽送往青州潞王府,字里行间尽可能的夸大了江楠的所作所为。
城西老蔡记私房菜馆,面色刻薄的掌柜今天亲自到人声嘈杂的菜市场采买蔬菜肉食,用一张做了暗记的银票支付了账款。
……
同州城北门的官道上,远远的,一队足有二百人全副武装的轻骑军士,呼啸而来,
战马嘶鸣,踏起一路烟尘,路上的众人纷纷躲避。
这队轻骑军士一刻不停直接冲进同州城,把守城门的府军军士都不敢阻拦分毫,
只因他们看见了为首之人一身金甲,长髯飘飘,目视前方,双眼里尽是杀气,
敢着金甲者,肯定就是虎狼关十万守军的元帅,下一任世袭勇国公,张献礼。
张献礼脸色阴郁,进到同州城更是一刻不停,直奔城东小青山齐王府。
一路上,二百轻骑势不可挡,直接撞翻路边摊贩的摊子,踢倒挡路的行人,也不停下,
路上众人不敢怒,更不敢言。
“停。”
齐王府前二里处,高高的白玉牌坊上一行血红大字清晰可见,
“文官下轿,武官下马。”
张献礼的副将张大为及时喝停队伍。
“大帅,下马吧,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张大为是张献礼的远房侄子,是一个沉着稳重,颇有才干的人。
“嗯!你们下马,在此耐心等候,我一人前去见见齐王。”
张献礼深吸一口气,还是乖乖下了马,把缰绳扔给张大为,整了整金甲,自己往齐王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