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阴田氏在京中有置办了一个大的宅院,田怀珏嫌在宅院里住被人管束,平时在国子监住的多。
这一次他受了伤,便回宅子里养伤。
他已经给江阴家中写了信,说他想娶永宁郡主,请他们尽早来京城提亲。
京城离江阴一千多里,这会信可能还没有送到他母亲的手中。
他又想见施绾绾,便拄着拐带着王琪先来公主府看她。
京中的管事王琪是田怀珏父亲的心腹,是个长袖善舞之人,这些年由他为江阴田氏在京中经营各种关系。
他跟着田怀珏一进公主府,见到陈嬷嬷便夸她把施绾绾教得极好,是京中嬷嬷的典范。
今日进府的人都在夸施绾绾,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她。
且王琪还夸得巧妙,这话里不但夸了她,还连施绾绾也一起夸了。
陈嬷嬷这些年来为施绾绾和公主府费了不少的心,却还是第一次被人认可,她简直心花怒放。
她再看田怀珏,就觉得这少年郎不但长得极好,还是个极懂得感恩之人:
今日来谢恩的人全是各府的夫人们过来,唯独只有田怀珏亲自来的。
她再看田怀珏,瞬间觉得眼前一亮:
少年长得极好,一张脸比小姑娘的还要好看,看着就十分讨喜。
最重要的是他的表情看起来就十分乖巧无害,一如邻家的孩子,陈嬷嬷看着十分喜欢。
陈嬷嬷笑着道:“我听郡主说起过田公子,若大有田公子护着,郡主这一次怕是都回不来。”
“今日见到田公子,当真让人惊艳,里面请!”
其实施绾绾并没有特意提过田怀珏,只是三司衙门过来问案时,施绾绾根本就绕不开田怀珏。
所以陈嬷嬷听到了好几回田怀珏的名字。
她这一圈聊下来,众国子监的学子中,陈嬷嬷最喜欢田怀珏。
田怀珏听到陈嬷嬷的话,当真是心花怒放。
他一开心就各种夸陈嬷嬷:“虽第一次见嬷嬷,却觉得格外亲切。”
“嬷嬷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我娘亲。”
“我一个人在京中十分孤单,很想我娘,我以后休沐的时候能不能来府里看看嬷嬷?”
他盼着他娘能赶紧来京城,帮他把这门亲事定下。
他琢磨着,这事还是要找个机会先问一下施绾绾的意见,这是对彼此的尊重。
一想到这事他就又有些犯愁,万一施绾绾不答应怎么办?
平时总是笑呵呵的少年,如今终于生出了几分愁绪。
陈嬷嬷是个人精,她一听这话就知道田怀珏这是对施绾绾也有意思。
别的不说,单说这一次施绾绾遇险之后田怀珏的表现,就堪称满分。
像他这般长得好的少年郎,陈嬷嬷十分喜欢。
江阴田氏的正枝嫡子,也是配得上她家郡主的。
陈嬷嬷当即便笑眯眯地应了:“好啊,田公子若是得空,欢迎常来公主府。”
田怀珏见陈嬷嬷答应了,他在心里欢呼雀跃,面上却摆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谢谢嬷嬷!”
只是他心里终究太过开心,那双眼睛里的笑意无论如何也藏不住。
王琪看到田怀珏的样子没眼看。
之前家主让少主在国子监里找个合适的女学子成亲,他家一身反骨的少主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还和家主大吵一架。
他记得当初少主还放了狠话:“我就是娶头猪也不会在国子监里的娶女人!”
他不知道他家少主现在的脸疼不疼。
陈嬷嬷看到他这模样就更喜欢,长得好看还阳光开朗的大男孩,没有人会不喜欢。
一番寒喧后,田怀珏问道:“嬷嬷,郡主受伤后我一直十分担心,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陈嬷嬷点头:“我让夏雪带田公子过去。”
田怀珏开心地道:“谢谢嬷嬷。”
他说完就拄着拐开开心心地跟着夏雪去找施绾绾。
他过去的时候施绾绾正一脸生无可恋地在背书。
田怀珏惊呆了:“姑姑,你这也太拼了!伤成这样居然都在背书!”
他在考虑回去后是不是也去背书了。
施绾绾没好气地道:“你当我想啊!我舅舅把冲王找来做我的夫子。”
“说我这一次秋闱要是考不中解元的话就把我的公主府收了!”
田怀珏再次惊呆:“考解元?陛下是认真的吗?”
施绾绾拿起手里的书就往他脸上砸:“我也想知道舅舅是不是认真的!”
“我要是能考中解元的话,那都是对天下读书人的不尊重!”
她上辈子书读得太多,她这辈子真的不想读了。
甲班都是要参加科考的学子,大部分都已经取得了举人的功名,施绾绾这种没功名的是极少数。
虽然她可以不考秀才,直接考举人,但是科考是千军万马闯独木桥的考试。
在科考如此严格的情况下,乾元帝绝不会让她作弊,她觉得考解元这事,简直就是扯蛋!
但是乾元帝打蛇打七寸,给她的奖励也十分丰厚。
于松带来乾元帝的旨意,说只要她中举,就赐她食邑三千户,成为一个有自己封地的真正的郡主。
她若能考中解元,可以破格封她为公主。
乾元帝是罚得明白,赏得也明白。
还是谢玄知,他说让她休息为主,读书为辅,昨日临走时却布置了一道策论题,让她给出破题的思路。
施绾绾想爆粗口。
经过这一系列事情施绾绾也想明白了,她这辈子大概率是躺不平的,摆烂也是不可能的。
既然摆不了烂,那她就卷死所有人!
田怀珏看到她那张忿忿的脸有些想笑,却道:“我不这么觉得。”
“姑姑入学考能凭本事考进国子监甲班,这就代表着绝对的实力。”
“你这么聪明,再努把力,也许真的能考中解元。”
施绾绾给了他一记白眼:“你当初乡试的时候是第几名?”
田怀珏嘿嘿一笑:“也没有考得太好,也就是个解元而已。”
“江阴的考生不多,解元没什么含金量。”
施绾绾:“……”
她实在是忍不了,拿起旁边的枕头就朝他砸了过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