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根,结结巴巴道:“你,你在胡说什么呀!咱们两个不合适,我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我怎么可能……我,我配不上你。”
霍军却像是早料到她会这么说,上前一步,一把拉住赵巧娘的手,紧紧握住:
“怎么就配不上了?我觉得我自己配不上你才对。
要不是你,我怕是连命都丢了,更何况,你会的东西那么多,一点都不比别的女子差。
而且你的心善良得很,我都看在眼里。”
赵巧娘听了,又好气又好笑,抬眸看着霍军道:“你昨天还说我打劫来着,我哪里善良了呀?”
霍军急忙解释,眼神里满是真诚:
“可是你打劫来的东西,都拿出来捐给灾民了呀,而且你也从来不贪图那些不义之财。
反正,反正我觉得你哪儿哪儿都好。
巧娘,你就做我媳妇吧?我向你保证,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绝对不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还有我也会把三个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
赵巧娘神色复杂,急忙摆了摆手道:
“不,霍军,咱们之间真的不合适,你看看我,带着三个孩子。
就算你不介意,可你的家人呢?
他们又怎么会接纳我这样一个拖家带口的女人?
咱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没可能。”
霍军深情地望着她,眼眶微微泛红:
“巧娘,你别这么说,我常年在外闯荡,很少回汴京,家里的事我能应付。
我有十足的把握能护你们周全,给你们安稳的生活,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一直坐在一旁的白夫人轻咳一声,打破了这略显僵持的氛围:“霍军,你先出去一下吧!我想跟巧娘单独聊聊。”
霍军紧咬着嘴唇,一步三回头地缓缓走了出去。
白夫子见状,也站起身来,温和地说道:“那我出去跟霍军聊聊,你们娘俩好好唠唠。”
待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白夫人轻轻晃着怀中的林晚晚,看向赵巧娘,语重心长地说:
“巧娘啊!婚姻大事确实得慎重,不过霍军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
你也知道,他之前和我的小闺女订过亲,前段时间我们把亲事退了。
现在在我心里,你就和我的亲生闺女没两样,要是你嫁给他,我打心底里觉得是一桩好事。”
赵巧娘微微低下头,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娘,我知道您是真心为我着想,可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
我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一把年纪,还带着拖油瓶,要是嫁给他,别人会怎么议论?
我不想因为自己,让霍军被人说三道四。”
赵巧娘低垂着头,她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妇人,每日与柴米油盐、田间地头打交道。
反观霍军,他出身的霍家,那可是世家大族。
霍家世代从军,一门忠烈,家中长辈皆是手握重兵、威震四方的大将军。
霍家的祖上,更是涌现过名垂青史的传奇人物。
当年边疆战事吃紧,霍家先祖带着几百人闯入敌营,如入无人之境,杀得敌军丢盔弃甲。
霍老夫人更是备受皇家尊崇,被册封为护国一品诰命夫人。
每逢重大节庆,她都会进宫参加盛典,赵巧娘想到这些,内心愈发惶恐。
自己与霍军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怎么敢奢望能与他携手共度余生?
白夫人轻轻抚着赵巧娘的头,轻声道:
“巧娘,你呀,就是太自卑了。
你可是我手把手带出来的,如今你会医术,能救人性命。
刺绣的手艺也越发精湛,绣出的花鸟鱼虫栩栩如生。
琴棋书画虽说还没达到精通的地步,但也小有所成,和汴京那些大家小姐相比,你丝毫不逊色。”
赵巧娘忙不迭地摆手,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自信:
“娘,您可别这么夸我,我哪有您说的那么厉害。
我不过是学了些皮毛,真要和汴京大家小姐们比,我还差得远呢!
这些东西,应付些平常场合还行,真遇到什么大场面,我肯定会露怯的。”
白夫人微微摇头,握住赵巧娘的手,神色认真:
“巧娘,一个人一辈子会遇到许多事,就说感情这事吧!
我看得出,你心里是有霍军的。
难道你真愿意看着霍军娶别人?”
白夫人微微停顿,眼中闪过一丝感慨,接着说道:
“你不知道,霍家男人的脾气都倔得很,尤其是霍家的男人。
他们霍家有个规矩,男人年满四十,若夫人多年未孕,才会考虑纳妾,所以霍家的子嗣一直不多。
这足以见得霍家男人对待感情的死心眼,你要是和霍军在一起,他定会一心一意待你。”
赵巧娘的手指下意识地揪紧衣角,白夫人看着林晚晚道:“晚晚,你觉得让霍军做你爹爹好不好呀?”
林晚晚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小脑袋点得像拨浪鼓,脆生生地应道:“好!”
赵巧娘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娘,您怎么还问一个孩子的意见啊?
小孩子懂什么,这意见哪里能作数呢!”
白夫人掩嘴轻笑,眉眼弯弯:
“你平时有什么事不也爱问晚晚的意见吗?
晚晚可不是一般的孩子,她都说好,你就不妨试试。
要是和霍军在一起过得不舒心,咱们也不怕。
咱们手头有钱,还有手艺,到时候大不了把他给踹了,这天下之大,还能没咱们的容身之所?”
林晚晚可怜巴巴的看着赵巧娘道:“要爹爹……要爹爹……”
白夫人拉了拉赵巧娘的手道:
“巧娘,你看晚晚多喜欢霍军,孩子的感情最纯粹,她能感受到霍军的真心。
你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别总瞻前顾后。
跟着自己的心走,说不定能收获不一样的幸福呢!”
第二天一大早,霍军就带着几个兄弟,风风火火地来到军营提亲。
他的脸涨得通红,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不停地在衣角上摩挲。
一见到白夫人,他立刻迎上去,结结巴巴地说道:“白婶,我,我带了聘礼,我放哪里?”
白夫人看着他这副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就放在营帐外面好了,营帐里面可放不下这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