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旭跟着那个率领的牧羊人,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来到了聚落边缘的一片荒芜空地。那位牧民指向了空空如也的地方,笑容可掬地说:“青年医生,请您莫见怪,今天我们有诸多尊贵的客人光临,真的腾不出多余的房屋给你了。
因此,你只好在此地自立帐蓬度此一夜。”紧接着,他不顾凛冽刺骨的寒风和皑皑白雪,补充说:“看起来今晚气候还挺温和,不甚严寒。”
说罢,牧人再次耐心地对牛旭交代了一遍晚上不要随意走动和制造噪音的事,随即蜷缩起脖颈离开了,完全没提供给牛旭食物的意思。目送牧民离去的背影,牛旭硬是压制住了满心的不满,从疲惫的瘦弱马背上卸下了帐篷,忙碌起来。
快速搭起帐蓬后,牛旭才发现身边的一大堆柴火经过砍伐堆在那里。这足以点燃一个小篝火以抵挡寒夜,炖煮一碗热汤,暖和一下身躯。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在地上的雪堆里找寻了一些相对干净的雪,倒入石头锅中,煮成一锅雪水。之后,他在看似装满杂物的包裹中找出各种食物,一股脑扔进锅里,凑成一锅胡炖作为晚餐。虽说是胡炖,看上去并不精致,但入口的那份温暖让牛旭觉得舒坦,口感也不错。
虚弱马匹的食物,则是一大片半熟的烤肉排,牛旭随意撒了把盐便算对付过去了。为什么他明有随身的铁锅,却还用这块摆样子的石锅?无非是不想暴露自己那藏着秘密的随身空间嘛!
晚餐后,习惯于原始生活作息的牛旭直接钻入了帐篷,披上毛茸茸的兽皮便沉沉睡去......夜半时刻,熟睡中的牛旭猛然惊醒,立即本能地摸向身旁的手枪。他的耳边是弱马的焦虑嘶鸣,这是提醒他,大批强敌即将来临。
拎着手枪冲出帐蓬,他听见一片急促的脚步声逼近,根据脚步的密度判断,人数恐怕不下二十个。牛旭一边备战,心中也充满疑虑:“我的黑石部落身份泄漏了吗?我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这是没道理的呀!”
牛旭疑惑不已之际,一群人已举着几盏火把出现在视线中,走在前头的就是那位领他进聚落地,并让他在这里将就一晚的牧民。对面的人似乎注意到他戒备的姿态,熟悉的牧民立刻开口道:“青年医师别紧张,我们只是请你给一位尊贵的客人诊病而已。”
说罢,他转向身旁地位显然远高于自己的人解释道:“土柏大酋长,他就是我说过的投宿的医师。既然土眉的旧疾再犯,我们无计可施,不妨让这位医生试试,也许能成。”脸色一直严峻的土柏听完后默默地点头,表示接纳牧民的建议。
接着他皱着眉对牛旭说:“你跟我去一趟,如果医治好了重病的大人物,土鸡部落定会厚待你。若是医不好......罢了,连大祭司也无可奈何的怪病,治不好才是常理之事。”
说罢转身离去。牛旭愣了一瞬,连忙放下手枪,返回帐蓬,借着残破帐篷的遮掩,在随身空间中找出药材包,这才赶紧跟了上去...... ...
......
听说就连土鸡部落的巫师也无法治愈这奇症,牛旭心底同样无丝毫信心可言。然而看样子现在无法拒绝,加之那叫土柏的汉子话中之意,即便医不好似乎也不会有严重后果。于是他决定尝试一下,而非骑上弱马逃跑。更重要的是,他想一窥令大祭司都无法解决的古怪病症究竟是什么。
随着土柏走了几分钟,他们来到了一座大木屋前。其余人留在屋外,只有土柏引领着牛旭走进了屋内。看到满床的兽皮覆盖着病人,牛旭险些笑出声来。
什么大祭司束手无策的怪病?床上那个被兽皮紧紧捆着,仍然狂野抽搐,不时口吐白沫的肥硕女子症状,他暗自叹息:“这肥胖的娘们岂不正发作着癫痫吗?”
不过细想之下,原始社会的巫医确在医治内外伤痕和体质性病变上显现出神奇的效果,但对付精神上的疾病,却是全然无助。
即使是土鸡这样的大型部落的大祭司对此束手无策也是合情合理。牛旭甚至猜测,即便是去找巫殿那些神秘的人物也未必会有其他的结果。
然而事情就是这样,不懂的人觉得难解,懂行的人却能轻易应对。对于来自现代世界来说,牛旭所知的癫痫治疗手段,比这些人先进了几千年。
土柏先行一步踏入木屋,痴痴地凝视着床上的女子,彷佛她是世间最宝贵的珍宝。全然未察觉到牛旭此刻脸部表情的微妙变化。
自顾自说道:“土眉是土鸡部落最受宠溺的孩子,也是部落千年来的美丽女儿。只怕是上天因嫉妒她的美貌,让她的病因多年前就已产生。”
“不仅是我们部落的大祭司为她治疗过多次,也拜访了其他部落的药师,求助甚多。可直至现在情况非但没有改善,反而愈发恶化。
我们打算去百草部寻找答案,不曾想走到半路,土眉病情便又加重了。”讲到这,土柏的声音透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