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躁动之间,闻声赶至的土鸡部落壮丁如波澜起伏,不一会大殿之内便熙熙攘攘地聚拢了足足上百条身影。
“牛神医,速速放开土眉,若不然咱们可不管你这游医在狼群之后会是什么下场…”纷至沓来的叫嚣声中,犹如置身热闹纷繁的草市,嘈杂又喧闹,让人恍惚身处蔬果飘香的田野间。
对此嘈杂,牛旭却恍若未觉,一步一慎重重心朝火塘缓缓靠近。短短数十步之遥却叫他走得汗如雨下。
火种不待召唤,悄然自火塘中升腾起舞。相较于先前黑石村中那抹微光,此情此景,火光大如磐,即便矗立一旁,牛旭亦能感到它蕴含之威势如山洪奔涌。
直至此刻,牛旭才意识到所谓简单粗暴的计划,是多么荒诞不经且漏洞频现!那关键一环,让黑石部落的那份火光独立而出,而他此时竟手足无措,无计可施…
牛旭咬紧牙关,心中暗暗叫苦。他深知,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不仅无法完成任务,还可能葬身火海。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他突然想起,在古籍中曾读到过一种神秘的法术,或许可以一试。
牛旭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口中念起古老的咒语。随着他的吟唱,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变得凝重起来。
众人见状,纷纷安静下来,好奇地注视着牛旭的举动。只见他手中突然出现一道奇异的光芒,如流星般划过空中,径直朝着火塘飞去。
光芒落入火塘,瞬间激起一片绚烂的火花。火势猛然暴涨,原本狂暴的火焰竟然逐渐平静下来,最终化作一团温和的篝火。
牛旭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成功了!困扰他的难题终于得到了解决。
在这危殆关头,土眉从刚刚的剧变下心魂皆失,此时方从懵懂中苏醒。
她视若无睹周遭众多拯救她之意,连背心顶住的利剑,在她背上留下了细伤,都仿佛被无视。
“为什么对我这么做?牛游医,”她喃喃自语,“难道… 难道你还不清楚我心中的想法么?”又言:“为我,我为阿爸恳言求了多少好话,阿爸应允给你成为学徒的机会,仅需宣誓投奔咱们,展现你的天赋,便可继阿爸后尘。而这,牛游医,你为何所为?”
质询如清风拂面,直逼心灵,使牛旭觉得痛击灵魂之问比吼叫更甚,远比最邪恶的诅咒刺入心扉。不论如何辩白,不论他寻得何种堂皇理由和托词,也掩不住内心的罪咎滔滔。
正当牛某犹豫难言作答之时,人海之后传来了洪钟之音,“没错,正是我说,现在亦重复,年轻人扔下兵器,只因我的掌上明珠,刚才之事便如梦如幻。”
前有石殿的众人纷纷退让,赫然让出路途,随之长髯如霜之翁在簇拥的部落长伴护之下,踏入人群前方屹然停顿。
老翁虽然已见风霜,但其体格雄浑,脊背傲然屹立,足可见其精壮胜年。无人为这长者引路,无需报号通报,单凭一眼,牛旭便明了他的身份,是土鸡之祭司,同时也是土眉之阿爸。
闻祭司言语,土眉黯淡如冰的双目再露星光;竭尽全力扭颈向牛旭瞥望,希冀听到心怡的应答。
无可奈何,一抹苦笑挂上牛旭嘴角,如今竟无法对视土眉的目光,只听其缓缓开口道:“对不起,我系黑石一族,我乃巫师,咱俩族的宿仇难弥,无法磨灭和遗忘。”
至此,肩负之任使牛旭压制满心内疚,话语坚定。“转过头,速从火种之中析出黑石的一部分,否则我立即将她赐死。”
身份呼喊之后,四周围的战士不禁愕然惊叹。始料未及的是,这年轻人日间骑着一只奇形陋鸟,看似无害,实则为巫师之身。
土鸡之祭司闻言色改,一时愣神后面色凝固:“不曾想我敖如此年长,仍有误判时。 黑石的牛,你取走火种之后又能怎样呢?”
“吾事而已,如珍爱子女,就当快速动作。” 牛旭咬碎银牙疾呼。
“好!好!好!” 土鸡之祭司敖压抑无名火,复言三好,朝后众咆哮:“封闭城门,唤醒全城之兵,我看黑石的巫师尚如何飞翔。”
应允声后,一将大踏步而出。随后,尖锐的犀利角音响彻云霄。
土敖不多言谈,阖上眼皮施施法,火焰在牛旭身旁翻滚动荡,片刻过后,分离出篮球尺寸之焰种。
法完事毕,土敖如溺水浑身大汗,两位学徒急忙扶持,才未倒地。只是牛旭无视土敖的模样,心思已被微焰占据,他知道这才是那散落已久的火焰,归属黑石之缺。
“快来,躲进胸怀。”感受火意欢悦,牛试图将心绪传达过去。
瞬间火焰种遵照牛旭吩咐,在空盘旋片刻,投入他怀抱之中,未曾引燃袍衫出丑闻般熄灭火光。
火光收入囊中,牛旭心境安然,拽起痴木般立在眼前的土眉缓步前行。
人围堵四周,然而畏惧人质在手,只敢遥遥尾随其身侧。
穿过石殿大门,牛旭举目眺望,倒吸一口凉气,土鸡兵丁密密麻麻驻门外不远处,手中武器闪烁冷光,眼神狠厉,恨不食其肉寝其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