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钱多多是由商景天的司机送回去的,走的时候陈轩和给了两个储备店长的联系方式给她。
弄的她也不知道到底手机店算是还出去了,还是继续算自己的,她拿不拿店长的联系电话都显得矫情。
等钱多多一走,包间里只剩下他们几个发小,陈轩和直接了当的问商景天刚刚的操作是什么意思。商景天呵呵一笑,“你不说我还想问你呢,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分手的。”
这种消息肖劲不论是面子还是私心,肯定是不愿意说的。陈轩和摁灭了烟头在烟灰缸里,走到床边打开窗户换气,
“那天肖劲接到电话提前封闭集训,只来得及在路上给我打电话,特意让我帮忙照顾钱多多,我听到他在电话里好像哭了。问他怎么了,他什么都没说。”
原来陈轩和今天叫钱多多来故意给她难堪,是这个原因。“我都不记得肖劲最后一次哭是三岁还是五岁了,就咱们兄弟几个现在的身家、地位,会偷摸流泪也就只有为了心爱的女人了。”
陈轩和说完一阵沉默,沈逸接话问商景天:“你把钱多多弄你公司去,是什么意思?”他问出了其他人想问没问出口的话。
商景天深邃一笑:“她当兵,我们都不是军人,她什么时候出营地乱跑,出事了我们都不知道。
她不当兵了,更是可以成天瞎玩,我们谁有精力能一直管着她,今天可以去酒吧唱歌跳舞,搞的别人为她争风吃醋、打群架。
明天可以去KtV点少爷,她为了少爷争风吃醋、打群架,我们岂不是要一直跟着收拾烂摊子。
与其被动,不如在眼皮底下给她找点事做。她想赚钱,我们也少个麻烦。”
陈轩和关上窗户,收敛了笑一本正经地问他:“麻烦?你真觉得她是个麻烦?你就实话实说是不是想挖肖劲墙角?”
商景天也严肃地问他:“他们两个已经分手了吧?男未婚女未嫁,她还算是肖劲的墙角吗?”
陈轩和直接拎起商景天的衣服领子,生气地质问:“兄弟妻,不可戏。你外面女人那么多,干嘛非她不可?”
商景天一把推开陈轩和:“我有说非她不可吗?我就问你一句,如果肖劲这两年不在,她受委屈、需要帮忙,然后接受了别的男人的温暖,怎么算?比如她跟那个初恋复合怎么说?”
陈轩和闭眼不语,替肖劲感觉无力。沈逸也嬉皮笑脸的掺和一脚:“有道理啊,肖劲确实跟她分手了,肥水不流外人田,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追?”
陈轩和朝他嗤笑一声,翻个白眼给他。商景天整理一下自己衣领,“做为兄弟,我给半年时间。但是我早就说过了,我喜欢她,我总该给自己的心意一个交代吧,我不信自己比肖劲差。”
这半年一来等钱多多平复心情,从上一段感情里面走出来,第二她退役入职场,角色转换,环境变化都需要适应。
陈轩和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肖劲是发小,是兄弟,商景天也是,都说红颜是祸水,可tm谁都想要红颜。
钱多多是等了大约一个多月才等到提前退役的通知,期间她的那家名叫q.S的店铺也早在一个月前就顺利开张,生意比预期还要火爆。
但是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有两个正副店长在日常打理,无论是盘货、展示货品、安装预约、账目管理都不用她亲自上手。
当然店面本身不管是手机还是电脑的销售,只负责登记信息,卖谁不卖谁或者优先卖谁,其实是陈轩和说了算。
国人跟风的陋习是一直都有的,越是市面上买不到,需要靠关系,就越是紧俏的很。
但钱多多基本都是冷眼旁观,一来日常管理她没时间去,二来京城的这些人脉关系她是两眼一抹黑。
虽然每到周末陈轩和会花一个小时给她对账,顺便也会给她讲讲谁是什么关系,谁是谁的亲戚,但是越听越糊涂,她越来越觉得,没了肖劲,q.S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后来钱多多直接跟陈轩和摊牌,以后q.S的关系她不参与了,店里账面上的钱是越来越多,但她却一分钱都动过。
除了名字是她想的以外,股权也依旧是她的,但是好像真的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肖劲在钱多多的生活里就像是被橡皮擦擦掉了,干干净净毫无痕迹。也有好几次陈轩和他们到了周末准备飞去哪里玩,也会打电话问她要不要去,她拒绝了,总觉得没了肖劲,再跟他们几个混在一起,干什么都别扭。
自从发生上次酒吧打架的事情以后,钱多多跟蒋馨柔也似乎是真的产生了隔阂,尽管钱多多没多想,但是这种隔阂真不是一句道歉,一句没关系就能消弭的。
反倒是医务室的罗文静跟钱多多走的更近些,因为两人居然在同一批退伍名单里面。
罗文静其实应该还有三个月才能退伍,但是她家里给她在一家私立医院找了一个正式护士的工作,她等不了三个月那么久,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也办了提前退役。
两个人因为不同的理由办了相同的事情,走近了不少。钱多多的生活从肖劲在的时候多姿多彩,一下子变成了平静且无聊了很多。
但是就在退役前几天钱多多突然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说要来京城做个手术。钱多多虽然跟原主的父母感情一般,但是她自然是不能不管母亲的。
于是找陈副主任请了假,提前去火车站接人。再次见到原主母亲,钱多多这才发现她老了很多,自己不过就是离家了大半年而已,原本中年的妇女,头发都有些花了,脸色蜡黄。
“妈”钱多多以为自己叫不出来,结果轻易就叫出了口。“你怎么大老远一个人过来了?爸爸他。。。”
钱多多不知道父亲转业的事情进度如何,自从肖劲妈妈说过那件事以后,就再也没人提过。“你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就自己来了。”
母亲就跟没听到爸爸两字,这个态度让钱多多不知道说什么。母亲把钱多多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红着眼眶说了一句瘦了。
钱多多突然在异世界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亲人的关心,眼睛也有些忍不住湿了。
天知道这半年她自己经历了什么,先是被迫成为女人,受到激素影响生理上变成女人,再到从心理上接受自我,谈了一场热烈而短暂的爱情。
钱多多带着母亲打车去了市医院,专家号早就没了,只能先挂了一个普通号,医生看了从金陵军区医院开出的诊断单子,又开了好几张的ct诊断单。
钱多多这才问母亲是什么病,母亲轻描淡写道,“小事情,就是腿老疼,疼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之前我在金陵的时候看过中医,挺了好几年。
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疼的厉害。我去金陵的军总医院拍了片子,说是神经压迫,要做手术。
但是金陵那边的主任正好退休了,年轻的医生暂时没什么把握,就建议我来京城做这个手术,我想着可以顺便来看看你,就过来了。”
钱多多有点愧疚,之前她在家的时候完全沉浸在自己变成女人的打击里,家里的事情什么都没管过,看母亲的样子应该疼了不止一年两年。
拍完ct,京城的医生认可了金陵总院的诊断,“你们是军属吗?如果是军属建议你们转去军总医院看看,目前我们医院病床资源有限,可能要等一个星期以上才能有床位住院。”
钱多多不知道自己的退役申请走了完没有,自己现在还算不算军籍,“我丈夫已经转业了,不再是军属了,我们就继续等床位吧。”
母亲很淡定的说了句。钱多多震惊于母亲的淡定,问题是既然父亲已经转业了,为什么没有陪母亲来京城看病呢,他人呢。
钱多多有一堆的问题,母亲看出来了她的疑问,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又是这样,避而不谈,钱多多觉得自己很无力,一拳打出去每次都是打在棉花上。
她不知道母亲的病有多严重,但是既然能千里迢迢跑来京城做手术,一定不是小毛病。她借口上厕所,给陈轩和打电话,想寻求帮助,结果陈轩和电话关机,不知道是不是坐飞机不在京城。
挂了电话,她心里涌上酸涩,来京城大半年了,偌大的京城,能容纳上千万人口的大都市,她却不知道应该找谁帮忙。
她又联系罗文静,问私立医院就诊的事情,虽然罗文静还没正式去上班,但是应该知道些情况,
“我去的那家私立医院你就别想了,不是特别有钱就算了吧,一天的住院费都要上千,手术费什么的另算。关键根本不对普通人开放。”
叹口气,再次翻看名字有限的电话簿,看到蒋馨柔的名字,她犹豫了一下,估计蒋馨柔也是要找蒋镜城帮忙,正准备拨号,一个没存的名字的电话,她想起来了是商景天的司机,那天晚上送她回家属院的人。
她没有存过商景天的电话,也不知道找他司机能不能找到他。她纠结了几秒,还是选择打了司机的电话,“钱小姐,你好,有什么事吗?”
没想到商景天的司机居然存了她的电话,关键是为什么商景天的司机居然还有手机?她在脑子里闪过胡思乱想,“我找商景天有点事,他在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句,“商总正在会议室开会,您稍等几分钟,我去找他下。”钱多多心疼电话费,正犹豫着要不要挂断一会再打。
电话那边传来:“商总,是多多小姐的电话。”接下来就是悉悉索索地声音,“喂,我是商景天,多多,你找我?”
钱多多距离上次见商景天都有一个多月了,再次听到电话里面的声音,记忆都有些模糊。“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了,我找不到陈轩和,我。。。”
商景天笑出声,安抚她,“我在开会,要不你直接说事情。”钱多多觉得更尴尬了,“我在医院,你。。。”
她话还没说完,“你在哪家医院,我过去找你。”钱多多说了医院名字和科室,刚想解释下不是自己生病,可是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