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使出浑身力气将江芜搀扶回到山洞之中,他的目光始终关切地落在江芜身上,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进洞,阿野便马不停蹄地奔向放置野姜汤的地方,那锅汤早在火上温了许久,此刻正散发着腾腾热气和浓郁的香气。
阿野端起这碗饱含关怀与温暖的野姜汤,缓缓走到江芜身前,先是试探了一下野姜汤的热度,感觉合适后,他用勺子舀起一小口汤汁,轻轻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送到江芜嘴边,看着她慢慢咽下。一口接着一口,阿野耐心而专注地喂着江芜喝完整碗野姜汤。
随着热辣辣的野姜汤流入腹中,江芜顿时觉得一股暖流迅速蔓延至全身,原本被寒意侵袭得瑟瑟发抖的身体逐渐恢复了些许温度。暖意不仅驱散了身体的寒冷,更让她的意识开始一点一点地回归清醒。
有了野姜汤的暖气,江芜身上也有了一点力气,只见她艰难地扯动着那因受寒而变得沙哑无比的嗓子,对阿野说道:“阿野,辛苦你跑一趟了望塔,去查看一下外面的野兽有没有苏醒过来。如果它们还没醒来,你就趁机出去把这些野兽都解决掉;但若是它们已经醒了,那就千万不要出去,因为那样实在是太危险了。”
阿野看着还是无比虚弱的阿姐,眼里闪过犹豫,江芜对着他露出一个虚弱无比的笑容,说:“放心,阿姐在这里不会被冷到,你一定要记住,要是野兽醒来,第一时间要往回跑,现在阿姐来不及去救你的,你是阿姐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凡事要量力而为,不要让阿姐难过,知道吗?”
阿野站在原地,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不决。他紧咬嘴唇,似乎内心正在做着激烈的挣扎。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下定决心,用力地点了点头,仿佛给自己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随后,他猛地转过身去,如同一支离弦之箭般朝着了望塔狂奔而去。
一路上,阿野心急如焚,心中不停地默默祈祷:“老天爷啊,请保佑那些野兽们都还在沉睡吧!只要它们没醒过来,我就一定能够顺利地将它们全部除掉,这样一来,阿姐以后就再也不会受到任何威胁了!”
没过多久,阿野便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了望塔下。他顾不上休息,三步并作两步登上塔顶,定眼朝远处望去。只见原本安静的兽群此刻已经出现了些许动静,一部分野兽已经缓缓醒来,并摇摇晃晃地开始活动起来,逐渐远离了原来的位置。然而,还有一些野兽依然沉浸在梦乡之中,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更令人揪心的是,阿野赫然发现其中有几只早就醒来的野兽正对着那些还在沉睡的野兽进行撕咬,似乎这样,他们就能有更多的食物一般。
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多的野兽苏醒过来,在看到雪地上的其他野兽,那些野兽也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朝着那些倒地未醒的野兽撕咬过去。
场面一度极度的血腥,看得阿野冷汗直冒。小小的他一直都是被保护的对象,从来没直面过这样的血腥场面,现在看到了,对于阿姐一个人在外面拼杀,是多么的不容易,心里也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好保护阿姐!
醒来的野兽在饱餐一顿后,渐渐开始远离原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阿野还是没有动作,在来之前,阿姐可是说过,要在自己安全之前才动手,外面的场面那么的混乱,要是现在出去,葬身野兽腹中的一定是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阿野冷静地看着越来越远的野兽。终于,当最后一只野兽也消失在视野中时,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望塔,向着剩余的那些尚在沉睡中的野兽悄悄靠近……
一路上,阿野踩着满地的血腥与残骸艰难前行。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各种野兽的尸体,它们大多数已被先前离去的那群凶猛野兽撕咬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令人作呕,阿野强忍着胃部翻涌的不适感,咬紧牙关继续向前迈进。
终于,他来到了那些位于较为偏远位置且尚未遭受之前那批野兽侵袭的野兽身旁。只见他眼神一凛,手中长刀猛地挥出,如闪电般迅速而准确地划过一只只尚在沉睡中的野兽脖颈。瞬间,鲜血四溅,染红了周围的雪地。
就这样,阿野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落,一只又一只的野兽倒在了他的脚下。然而,连续不断的杀戮也让他感到有些体力不支,汗水早已湿透了他的衣衫,顺着额头流淌而下。但他不敢有丝毫停歇,因为时间紧迫,如果不尽快将这些野兽处理好,一旦再有其他猛兽来袭,一切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当阿野成功解决完所有剩余的野兽之后,他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大口喘着粗气。然而,此刻根本没有给他休息的时间,他必须立刻行动起来,将这些珍贵的猎物拖回冰墙之内妥善保存。毕竟,这些可是他们未来一段时间赖以生存的食物资源,如果随意放置在外,很快就会成为其他饥饿野兽口中的美餐,那样实在太过可惜和浪费。
于是,阿野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拖拽着那些沉重的野兽尸体,一步步朝着冰墙挪去。每走一步,他的双腿都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但他始终咬牙坚持着。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努力,他总算将最后一只野兽拖进了冰墙内。
此时,天色已然变得十分灰暗,夜幕即将降临。阿野直起身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积压已久的疲惫全部释放出去。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转身朝着山洞的方向走去。虽然身体极度劳累,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光芒。
今天,他独自一人完成了如此艰巨的狩猎任务,即便这些野兽都处于沉睡状态,被他轻而易举地一刀解决,但这仍然让阿野感到由衷的自豪和喜悦。这种成就感充斥着他的内心,使得他忘却了身体的酸痛和疲劳,步伐也不由得轻快了几分。
回到山洞,江芜已经可以缓慢的起来,此刻的她正把红薯往炉灶里扔,这种方法是最简单方便的,只要不时地扒拉一下红薯就好。
见到阿野回来,江芜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发现阿野身上有很多的血迹,立马问他:“阿野,你这是受伤了?外面的野兽醒来攻击你了?我不是说过,要先确定野兽醒来没有,没醒来就可以出去,醒来就不要出去了吗?你怎么就是不听的!”
身体仿佛被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垮一般,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都在传递着深深的疲倦感。然而,与此同时,内心却像是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兴奋之情难以抑制。这种复杂的感受交织在一起,令阿野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嘴巴张开又合拢,开合数次之后,依然没有吐出一个完整的字眼儿。他就那样傻傻地站着,默默地倾听着自家阿姐那喋喋不休的数落声。
阿姐的话语如同连珠炮一般,一句接着一句地射向阿野。她满脸担忧与焦急,眼神里充满了关切和嗔怪。尽管这些数落听起来有些严厉,但阿野心里清楚,那里面蕴含着满满的关爱和担心。所以,他不仅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感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好不容易等到阿姐终于停下来喘口气,阿野这才有机会开口说道:“阿姐,你不用担心啦!我真的一点儿伤都没有。你瞧,这身上的血迹可不是我的血呀,都是我在解决那些凶猛野兽的时候不小心溅上去的。阿姐,我跟你讲哦,今天可真是太惊险刺激了。你喊我先去了望塔看看野兽有没有醒来,我听你的话上去了,上去后,果然见到好一些野兽慢慢摇晃着身体起来。阿姐,你知道它们醒来后做什么?”
江芜听到阿野说野兽醒来,瞬间,江芜脸色一白,看向阿野的目光都带着担忧,但想到刚才阿野说没有受伤,那应该没出去,暗自松了口气问:“看到什么?”
阿野眉头紧蹙,眼神中仍带着一丝恐惧,他一边缓缓地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一边心有余悸地说道:“那些可怕的野兽啊,当它们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时,所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疯狂地啃咬身旁的同伴。好多可怜的野兽就这样活生生地被它们残忍地吃掉了。唉,如果这些野兽没有被生生啃咬完,那我们一定会有更多的食物。一想到这,我就觉得很是可惜!”
听到阿野这番话,江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微笑着看着阿野,打趣道:“阿野呀,要知道那些凶猛的野兽把咱们团团围住可是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呢。它们一个个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啦,所以一见到食物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大快朵颐呢?不过话说回来,难道剩下那些还没醒来的野兽全都被它们给吃得一干二净了吗?”
提及此事,阿野立刻扬起他那小巧玲珑的下巴,脸上满是骄傲和自豪的神情。只见他得意洋洋地回答说:“哪能啊!阿野可聪明着呢!我一直在暗中观察,看到那些野兽吃饱之后一摇一晃的离开了,我才小心翼翼地跑出去看的。嘿,您猜怎么着?我居然发现还有一些野兽没有被吃掉。于是乎,我毫不犹豫地出手将它们迅速解决掉,然后慢慢把把那些野兽拖回来了。喏,就在那大门旁边放着呢,阿姐,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呀?”
看着眼前阿野那副满脸期待、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想要得到夸赞的可爱模样,江芜嘴角微微上扬,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阿野啊,你今日可真是太厉害了!将来一定是比首领更厉害的勇士!”这一番夸奖犹如春风拂面,瞬间温暖了阿野的心窝。
听到如此直白且热烈的称赞,阿野原本因为长时间战斗而略显疲惫的身躯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有的倦意一下子烟消云散。他那张稚气未退的脸庞此刻绽放出如春花般绚烂的笑容,就连眼角眉梢间都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就这样,两人有说有笑,气氛轻松愉快。等到他们酒足饭饱之后,强烈的困意便如潮水般袭来。毕竟,就在今天,他俩刚刚共同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生死攸关的激烈搏斗,无论是身心还是精神,都已经到达了极限。所以,当他们一沾到炕上,就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迅速进入了深深的梦乡之中。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微弱的光芒,唤醒了沉睡中的两人。他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迅速翻身起床,心中惦记着昨夜是否有其他野兽留下新的踪迹。
匆匆洗漱完毕后,两人便迫不及待地朝着冰墙的方向奔去。登上高高的了望塔,他们极目远眺,眼前所见却只有那高低起伏、连绵不绝的小雪丘。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苍茫洁白,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片无垠的白雪所覆盖,而那些令人胆寒的野兽身影却是一个也未曾瞧见。
面对如此景象,两人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感想。一方面,他们感到由衷的喜悦,毕竟那些曾日夜环绕在周围、带来无尽恐惧和威胁的野兽们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另一方面,一想到因此失去的大量食物储备,又不禁心生惋惜与遗憾——那可是他们历经艰辛才积攒下来的宝贵资源啊!
然而,尽管他们的内心如何想,但那令人恐惧的野兽始终未见其踪影,这对于他们俩来说,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毕竟,谁也无法想象,若是在修建通道时,时不时的跳出几只野兽来攻击他们,让他们时刻都紧绷着神经生怕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咬上他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