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的声音略微颤抖着,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疑不定,轻声问道:“小姐,您要刀是想要干什么?”
而知训原本站在旁边,此刻也探过焦急的脑袋。只见楚怀瑾面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
但她还是努力地轻轻牵动嘴角,用极其微弱而又坚定的语气,从牙缝里艰难挤出三个字来:“抛……腹……产!”
在场所有正在生产的人们根本不晓得何为剖腹产,然而仅仅通过这个词汇的表面含义,大家便也能大致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知训满脸狐疑之色,忍不住开口追问道:“公子,难道说您打算直接用刀子把肚皮给划开不成?”
她一边说着,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绝对不行啊!那样一来,您可就没法活命啦!”
一旁的稳婆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双眼瞪得浑圆,犹如铜铃一般,仿佛刚刚听到了天底下最为惊世骇俗、匪夷所思之事。
她满脸骇然,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几步,似乎对眼前这位提出如此疯狂想法之人充满了恐惧与敬畏之情。
楚怀瑾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但此刻已容不得她有半分迟疑,她眼神凌厉地看向知训。
用一种近乎威严的口吻命令道:“知训,动作快些,立刻去取来!”
她的声音仿佛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不容置喙。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圣姑和清月听闻楚怀瑾即将临盆,匆忙赶来。
若是放在两个月以前,或许她们心中还对楚怀瑾存有几分敌意,但此时此刻,那些负面情绪已然烟消云散。
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思,她们渐渐明白了圣女所言非虚——眼下的古兰确实处于内忧外患之际,急需楚怀瑾助力才能渡过难关。
圣姑一脸关切地走进房间,开口便问:“表妹,楚怀瑾是否已经顺利产下麟儿?可是个女娃?”
其实,对于楚怀瑾本人的状况,圣姑并未过多在意,她真正关心的只有孩子的性别。
因为按照古兰的传统习俗,若此婴孩为女,那么将成为古兰当之无愧、名正言顺的继承者。
圣女并未答话,她那美丽的面庞之上,眉头始终紧蹙着,一双美眸直直地望向那扇紧紧关闭着的房门。
仿佛要透过那厚厚的门板看到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一般。
就在此时,只见知训神色匆匆、脚步慌乱地从房间里快步走了出来。
圣女见状,心中不由得一紧,连忙伸手紧紧抓住知训的衣袖,焦急地问道:
“知训,怀瑾现在情况如何?到底怎么样了?”
知训此刻显然已经慌了神儿,根本来不及向圣女详细解释,只是急切地说道:
“还没生呢,圣女!公子吩咐我赶紧去取把刀来,您这儿有没有那种比较小巧的、大约十公分左右长度的利刃?”
圣女眼见知训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心知定然是事态紧急,当下也不敢再多做询问。
赶忙点了点头应道:“有的,我身上正好佩戴着。”
话毕,古兰圣女迅速将手伸向自己的后腰处,摸索片刻后便掏出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并毫不犹豫地递到了知训手中。
这把匕首乃是她平日里用以防身之用的利器。
知训面色凝重地接过那把锋利无比的刀后,脚步沉稳而坚定地朝着屋内迈去。
随着她轻轻合上房门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被隔绝在了门外。
圣姑站在原地,一脸茫然好奇交织。
她眉头微皱,嘴里轻声呢喃道:“这楚怀瑾正在分娩之际,却索要一把刀子,究竟意欲何为呢?”
她绞尽脑汁也无法理解其中缘由。
听闻,一旁的圣女突然间如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寒意。
对啊,一个即将临盆的产妇为何会需要刀具呢?
这个念头让她不禁心生恐惧,她不会想要舍弃自己的生命换孩子吧?
正当圣女准备抬手叩响房门,试图询问之时。
屋内忽然传出一阵清脆悦耳、响彻云霄的婴儿啼哭之声:“哇~”
这声啼哭宛如天籁之音,瞬间打破了周围的沉寂。
圣女的脸上霎时浮现出欣喜若狂的笑容,她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生了!终于生了!”
她兴奋地自言自语道,声音因喜悦而微微发颤。此刻,所有的疑虑和担忧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欢喜与欣慰。
屋内的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
她们刚刚看到了什么?楚怀瑾紧紧握着那把锋利无比的刀子,身体微微倾斜靠在床头,眼神坚定而决绝。
她毫不犹豫地将刀子划向自己的腹部,然后轻轻一挑,就像熟练的工匠般精准无误地刨开了自己的小腹。
她的右手稳稳地握住刀柄,左手则小心翼翼地抱着那个刚刚诞生的、瘦弱娇小的婴儿。
紧接着,她迅速而果断地用刀刃切断了连接母子的脐带,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尽管她的下刀动作如此娴熟利落,但却丝毫没有伤及孩子分毫。
鲜红的血液如泉涌般从她的腹中汩汩流出,沿着床边缓缓流淌,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然而,面对这样惨烈的景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屏住呼吸,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她们一个个睁大眼睛,满脸惊愕与恐惧,仿佛置身于一场惊世骇俗之中无法自拔。
此时的楚怀瑾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晶莹剔透宛如珍珠。
她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抬起头来,目光扫过众人,眼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忙啊!”
她的声音虽然虚弱无力,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知训第一个反应过来,去接她手中的孩子,用准备好的红布包裹上,声音颤抖道:“公子,是个男孩!”
楚怀瑾并不关心,虚弱地跟在场的稳婆说:“我肚子里还有两个,帮我取出来。”
刀口已经划开了,取孩子应该不用教了,至于她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