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往城市里开,窗外的风景终于不再那么荒芜,路上的行人也逐渐多起来。
剧组现在的拍摄地距离兰城有些远,所以裴晏没有带她回兰城,而是去了另一个文化底蕴浓厚的城市——敦煌。
作为大西北环线的主要景点,敦煌每年的游客人数可以排进全国前几。
莫高窟里美轮美奂的壁画和鸣沙山里的每一粒细沙,都牵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们,让人们真切地触摸到历史的脉动,感受千年古国的魅力。
车轮下扬起的尘土逐渐减少,城市的道路要干净许多,一路疾驰的越野车终于在一家餐厅门口停下。
餐厅的装修风格很有特色,苏妤一下车就被门口精美的雕刻图案吸引,来不及细细品味,裴晏绕过来牵着她走进去。
“欢迎光临,请问二位有预定吗?”服务生穿着特色的民族服饰出现在两人眼前。
裴晏眼睛眯了眯,声音淡淡,“叫你们经理过来。”
服务生听了这话有些为难,但也不敢怠慢,赶紧通过对讲机告诉经理。
苏妤扯了扯裴晏的手,裴晏配合着低下头,就听她轻声说,“出门在外,脾气好一点。”
裴晏不置可否,抬手把她的口罩扯好一些,又转头不耐烦地等着餐厅经理。
餐厅装修豪华,墙上的壁画简直就是对莫高窟的1:1复刻版,拱形门廊和轻纱幔帐把餐厅隔出几个不同的主题区域,隐藏式灯光和丝丝缕缕的沙漠草本香气让整个餐厅更加神秘庄严。
经理小跑着出现在裴晏跟前,恭敬道,“裴先生,不好意思久等了,请跟我来。”
餐厅定位很高,来消费的客人非富即贵,经理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今天的包厢本来已经订满了,但这位裴先生的助理竟然给出了正常价格的十倍来预订包厢,谁又能跟钱过不去呢。
两人跟在经理后面一路走到包厢门口,“飞天”两个字潇洒的刻在门口牌子上,包厢空间很大,里面已经有专门的服务生在等候,还有一个围着面纱的女子坐在餐桌对面的矮几前弹琴。
“二位请入座,菜品已经安排好了,马上就来。”经理对着裴晏恭敬一番,又转头向苏妤欠了欠身,最后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包厢。
苏妤对这些文化元素很感兴趣,走进包厢欣赏了一下墙上的壁画,舞女婀娜的舞姿仿佛真的出现在她眼前,另一边优美的古筝曲传进耳朵,简直是视觉和听觉的双重享受。
裴晏坐在椅子上为她泡茶,本来心情不错,直到听见她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去?”
拿着茶杯的手一顿,裴晏把她扯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身上,手掌在她腰间摩挲,说得散漫,“不想回去。”
早知道应该卡一下她的剧本,以后只接京市的戏好了。
两人的姿势让苏妤很不自在,想到包厢里还有其他人在,顿时羞红了脸,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去他对面坐下,认真道,“我想买点礼物,你帮我带给她们。”
“他们?”
“嗯,晓静姐和心心她们。”
裴晏眉头轻挑,反问她,“那我的呢?”
听他这么问,苏妤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真的把他忽略了,默了一会只能硬着头皮说,“你不是自己过来了嘛。”
裴晏轻哼一声,显然对她这个回答不满意,只闷声道,“一会儿带你去逛,不送我一个喜欢的礼物,我就不回去。”
“……”谁来把这个傲娇鬼带走啊。
门上的铃铛响起,服务生终于开始上菜,餐具全都是带有民族元素的陶器,精心烹饪的菜肴摆放在不同形状的餐具里,就算对美食不感兴趣的人也会忍不住拿起筷子品尝。
两位贴心的女服务生走上前为两人布菜,从小被人伺候惯了的裴氏太子爷对这个行为已经习以为常,苏妤倒是别扭得很,服务生每帮她夹一次菜,她脸上的不自在就更深几分。
“出去吧。”裴晏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些冷淡。
两名服务生都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裴晏那张脸对她们的杀伤力很大,哪怕他的女朋友就坐在对面,心里也难免有些雀跃,突然被赶出去,面色都是一僵,但她们是不敢得罪客人的,说了一句“请慢用”就退出了包厢。
“这么凶做什么?”作为一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苏妤对他刚刚的态度很不满意。
裴晏没有回答,起身走到她边上,没有入座,而是学着刚刚服务生的样子帮她夹菜。
“我自己来。”苏妤按住他的手,就差压着他坐下了。
裴晏嘴角微勾,站着没动,说的话有些无奈,“刚刚怎么说不出口?”
苏妤有些错愕,原来他是发现她的不自在才让服务生出去的,原来自己那么一点微小的情绪都能被他察觉。
从小她就是父母眼中的乖宝宝,老师眼里的三好学生,久而久之她就有些过分为他人考虑,她不好意思为难别人,只好委屈自己。
但这些委屈都被他看在眼里,她不好意思说的话,他帮她说,她不方便做的事情,他帮她做。
苏妤心头凹陷一块,像他这样肆意洒脱,做什么事都不用考虑别人感受的天之骄子,偏偏会为了她细心观察,小心呵护。
裴晏帮她布好菜,在她身边坐下,苏妤看着碗里已经剔干净刺的鱼和切成小块的羊肉,嘴唇动了动,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身旁的人突然靠近,男性气息把她包围,裴晏一只手扶在她的椅背上,另一只手撑在她面前,似笑非笑道,“谢谢谁?”
苏妤的手指忍不住蜷缩,明明两人已经亲密接触过,但对于他的靠近还是会心跳加速,于是声音也更低了些,“谢谢你。”
“噢,我是谁?”
“……裴晏。”
他的身体更靠近一些,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朵,呼出来的气体洒在她小巧的耳蜗里,说出来的话也暧昧至极,“下次要叫,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