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只看见桃夭脸色惨白,神色倦怠,心底还是不可控的升起心疼。
李莲花冷硬的说道:“以后,那些事,你都不需要插手。桃夭,从今天起你就在莲花楼里,等我办完事…”
“你想软禁我?”桃夭不可置信的问道。
李莲花顿了顿,放软了语气:“不是,夭夭,你现在情况不稳定,就在莲花楼里调养身体,等我办完了事,我们…”就成亲了,不会有乔婉娩,永远不会再有她了。
可这时候的桃夭已经听不下去了,她愤怒的说道:“李莲花,你不能软禁我!我想去哪里想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我做错了什么?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我生来就是为了保护你的!我做的没有错!你不愿意这样的保护方式,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没有错!”桃夭剧烈喘息着,含着泪的眼中泛着鲜红,倔强又绝望,她重复着她没有错,最后她盯着李莲花,绝望中生出了恨意:“李莲花,你是圣人,我不是,我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李莲花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桃夭性情已经左了,也怪他,这些时日以来过于忽略桃夭,才让桃夭产生了这样的偏激的想法。
李莲花伸手要抱住桃夭,却被桃夭挣脱。
桃夭内息霎时暴动,一股内劲袭向李莲花,李莲花此时哪受得住,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溅在床褥和桃夭身上。
桃夭惊呆了,一时间恐惧占满了所有的心神,眼看着李莲花倒了下来,桃夭的泪止不住的流出。
她不是故意的,她现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内息,她从来没想过伤害她的花花,从来没有。
那是她最恐怖的噩梦呀。
混乱之中,桃夭也吐出一口血,内息彻底失控,在最后一瞬间,桃夭吻上李莲花的唇,于鲜血中将最后一丝她可以控制的本源送入李莲花口中,下一刻飞身向外冲去。
她将会渐渐暴乱,癫狂,会伤害身边所有的人,直到再次枯竭。
所以,她必须离开李莲花。
许久之后,方小宝李愿兮和苏小慵从元宝山庄回来,只看见床榻上一片狼藉,李莲花唇角溢血躺在大片的鲜血之中,桃夭不见踪影。
几人紧张的去看李莲花,最后发现他只是有些虚弱,并没有什么大碍,方小宝和李愿兮给李莲花换了衣服和被褥,让他能舒服的躺在床上,就疑惑的商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方小宝和苏小慵毫无边际的猜测,李愿兮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抱着腿坐在木质楼梯上,狐狸精看见他,摇着尾巴在他身边挨挨蹭蹭,想让李愿兮陪他玩儿。
李愿兮摸摸狐狸精的头,有些担心的看向四周,小声和狐狸精说道:“爹爹是不是回来和桃夫人对峙了?是桃夫人伤了爹爹吗?不会的,桃夫人不会伤爹爹,可桃夫人不是内息暴乱吗?所以是意外吧?爹爹吐了血,却没有大碍,大概是桃夫人给爹爹治疗了,可是治疗了为什么不给爹爹换衣服被褥呢?为什么不让爹爹躺的舒服点?事来不及吗?”李愿兮抱着狐狸精,像是被抛弃的小孩一般无助,跟狐狸精念念叨叨:“狐狸精,你说,桃夫人还会不会回来?其实我好喜欢桃夫人的,虽然我没见过我娘,但我总是能在她身上感受到娘亲的感觉。”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和方小宝一起猜测发生了什么事的苏小慵,才接着小声的念念叨叨:“我不想让爹爹给我找后娘,但如果是桃夫人的话···我是不是想太多了?桃夫人只是爹爹的剑灵而已。”
李愿兮轻轻叹了口气:“希望桃夫人平安吧。”
普通人内息暴乱都很严重,桃夭的内息包含武功和灵力,且似乎有无数道或强或弱的内息,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些内息从何而来,为什么可以聚集在一个人···或者一个剑灵的身体内,一旦失控,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至少少师之前很惊慌的说,有可能是爆体而亡。
嗯?爆体而亡?
李愿兮回头看向床上的李莲花。
已知,桃夫人是剑灵,那,桃夫人爆体而亡的话,她的本体剑,会不会也爆了?
李愿兮吞吞口水,见方小宝和苏小慵还是说的很起劲,他磨磨蹭蹭的蹭到刚才给李莲花换下的衣服旁,偷偷摸摸的从腰带里把吻颈取出来。
原本都挺正常的,但吻颈染血,立刻散发出蓝光,被方小宝和苏小慵发现了。
方小宝疑惑道:“咦?这是···吻颈?等等···为什么吻颈会在李莲花的腰带里?”
额,李愿兮顿了顿,随即理所当然的说道:“因为我爹身体不好,我怕他出门受伤,就跟李相夷借了吻颈给我爹护体。”
方小宝大惊:“什么?你跟我师傅借的剑,还借的吻颈?”
说出来谁敢信啊?
但,方小宝一直以为封师劭是李相夷的亲传弟子,万一人家就是重视大师兄,就答应了呢?
毕竟少师剑都传下去了。
方小宝陷入的迷茫。
李愿兮却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这是吻颈?”
吻颈剑虽然是李相夷的佩剑,但知道的人不多,见过的人就更不多了,方小宝虽然自称是李相夷的徒弟,但他根本没得到李相夷的教导,他认识少师都很勉强了,怎么可能见过吻颈?
方小宝下意识的说道:“我舅舅···我爹单孤刀曾经跟我说过,李相夷有一把天下至刚的少师剑,但鲜少有人知道,他还有把至柔之剑,叫吻颈,我师傅李相夷从未在公开场合下,拔过吻颈,天下人知道这把剑的,应该不超过五个吧?而我,见过。”
李愿兮掰着手指头,百川院那几个都知道吧?乔婉娩知道吧?那个削大概也知道吧?单孤刀也知道,笛飞声也知道,封姨和大伯大概也知道,他和少师也知道,桃夫人自己肯定知道,方小宝也知道。
哦豁,知道的人,分明挺多的。
等等,李愿兮疑惑的看向方小宝:“小宝哥,你说什么?你爹单孤刀?”
方小宝情绪有些低落:“嗯,公羊无门今早想让我放他走,说我其实是我二姨生的,生父是单孤刀。”
“他说你就信了?”李愿兮眨眨眼。
方小宝嘟了嘟嘴,委屈巴巴的说道:“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是···你和李莲花都知道了吧?”
李愿兮继续眨眨眼,笑了起来:“小宝哥,你真棒。”
这时苏小慵摸着下巴说道:“这世上,没有几把剑会发蓝光吧?”
方小宝下意识的说道:“当然没有,单孤刀说的,世上只此一把。”
苏小慵说道:“据我所知,也是只有一把剑会发蓝光。当年有人带着天外云铁去神兵谷铸造了一把剑和一副宝甲,这天外云铁乃至刚至柔之物,神兵谷百年都只见过这一次,以之铸甲,除了同为云铁所铸的那把剑之外,无物可破。据苏文远的说法,这副宝甲是单孤刀所有,这剑大概是李相夷所得,但也只是传闻。如今这把剑你们说正是李相夷的剑,难道这个传说是真的?”
方小宝惊惧:“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我师傅怎么会伤害我爹?他们俩关系可好了!”
李愿兮却愣了愣,不明白为什么苏小慵突然提起这件事,她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掐头去尾的,还真的是某些事的真相。
但接下来李愿兮就慌了,因为他听见李莲花咳嗽的声音:“咳咳···愿兮···咳咳,给我倒杯水···咳咳咳咳···”
李愿兮手里还提着发蓝光的吻颈,一时不知道往哪里塞。
见李愿兮发呆,方小宝也不在状态,都一动不动的,苏小慵赶紧上前给李莲花倒了杯水,扶着李莲花坐起身,还想喂李莲花喝水,却被李莲花拦下,自己接过水杯喝下。
李莲花喝下水,感觉自己好多了,看了看三人,冲李愿兮伸手,接过吻颈看了好半晌,才张口却问方小宝:“元宝山庄的事,处理好了?”
方小宝眉飞色舞的开始说起后来他和苏小慵李愿兮后来在元宝山庄又怎么怎么检查的事情。
李莲花看了眼李愿兮,亲儿子秒懂亲爹的意思,默默的从李莲花换下的衣服里摸出一支信烟,扔到门外。
方小宝表情迷惑的看向李愿兮:“愿兮弟弟,你刚才扔了什么呀?”
李愿兮看了一眼正在发散的信烟,看向方小宝,一脸乖巧的说道:“好像是信烟诶,还是凤凰形状的,小宝哥你见过吗?”
方小宝表情大变,冲到门口一看,惊慌失措,嘴里慌乱的说道:“怎么办怎么办?愿兮弟弟你什么不好玩,为什么要玩这个呀?算了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先去躲一阵。”
说着方多病就跑了。
苏小慵围观了整个过程,也不知道是心里有没有数,只是跟李莲花说道:“李神医,我昨日就收到我爷爷的信了,说让我回去了。现在元宝山庄的事情也结束了,我就先回去了,告辞!”
其他人都走了之后,李愿兮小小的身子却佝偻着坐到床边的地板上,他知道,他小小的年纪,承受了太多。
果然,李莲花一边看着吻颈,一边问道:“刚才方小宝和苏姑娘说的,都是真的吗?”
李愿兮低着头,小声道:“真的,全都是单孤刀的错,他罪有应得!”
李愿兮小声劝道:“爹爹,吻颈是无辜的,桃夫人是无辜的,您要三思啊。”
李愿兮的亲爹李相夷难道真的没后悔过生了弃吻颈的心思吗?要是不后悔,就真的弃了。没真弃了吻颈,只能说明他后悔。
方小宝难道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吗?
吻颈难道又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吗?
无论是李相夷还是李莲花,从来没有怪过方小宝,却为何不放过一柄心里只有他的剑?
一把陪了他十年的剑。
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
李莲花还有些虚弱的靠在边,手持吻颈,另一只手指尖在吻颈的剑身上划过,似乎在思量什么,又似乎只是在怀恋什么。
李莲花轻声问道:“夭夭呢?”
李愿兮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便宜老爹一眼,才说道:“我们回来的时候就没看见桃夫人。”
李愿兮没说衣服是他和方小宝换的,被褥也是,李莲花倒也一时没察觉,便也没再问什么,只是一边用指尖轻抚吻颈,一边轻声说道:“没事,我心中有数。”
谁也不知道李莲花的心中有数是什么。
李愿兮背地里把百川院送来的乔婉娩的喜帖挫骨扬灰了。
什么神经病,有本事给少师下请帖啊,给李莲花下请帖算什么?
欺软怕硬是吧?
百川院把少师当成李相夷,前女友结婚也不送请帖,却给李莲花下,几个意思啊?
于是李愿兮又给少师传信,相约一起去肖乔婚礼上给他们一个好看。
至于便宜老爹,身子不好,得好好养着,需找人照看着,却不知道这时候找谁呢。
没几日,少师从封情处回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把桃夭背了回来,站在外面却不敢进莲花楼。
李愿兮提着菜篮子蹦蹦跳跳的买菜回来,看见少师和桃夭,赶紧过来问道:“师师,你回来啦?桃夫人还好吗?你怎么不进去呀?爹爹在做饭呢。”
少师不敢动,小声问李愿兮:“愿兮,主人,还生不生气?他有没有怪夭夭呀?”
李愿兮眨眨眼,小孩儿在亲近的人身边自然而然的透出一种天然呆,不解的问道:“没有呀,爹爹好像不生气了,也没有说要怪桃夫人呀。爹爹为什么要怪桃夫人呀?难道···爹爹受伤,真的是被桃夫人气的?”
李愿兮说是气的,少师便知道,主人没有说是被桃夭的内息所伤。
现在桃夭已经油尽灯枯,连本源都损耗巨大,没个一年半载那都恢复不来,主人如果不怪桃夭,是不是可以让桃夭在莲花楼修养呀?
少师不知道,少师不敢给主人做主。
李莲花拿着簸箕出来择菜,看见两兄弟傻兮兮的站在外面,心里也清楚,之前自己生气,怕是吓着少师了,放下簸箕坐在门槛上,他淡淡的问:“回来了还不进来?难道还要我请你们。”
少师看了看背上的桃夭,这才慢慢的走近,到了门口才小声说道:“主···你有没有事?夭夭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她,她自己都吓坏了,一直不敢回来···”
“没什么事,让她早点回······”李莲花择着菜,一不小心瞄见了少师背上熟悉的白色袍子,少师也喜穿白色外衣,刚才离得远,他竟一时没有瞧见,呆了呆,立刻站起身到少师身边,从少师背上接过桃夭。
李莲花把他的姑娘抱在怀里,空落了许久的心才终于安定,只是他的姑娘看起来一点也不好,惨白的脸,殷红的唇,眉心微蹙,双眼紧闭,身体比往日还要冰冷几分。
指尖在他的姑娘唇上扫过,都是血。
“她怎么了?”李莲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姑娘看上去,和一具尸体,也没什么两样。
还好少师说道:“她之前体内内息暴乱失控,怕伤到你,所以自己躲了起来,等她内息全部耗完,紫府空置,油尽灯枯才能重回平和。不过,她没有事,只是会有一段时间身体虚弱,很快就可以养回来的。”
尤其是和主人在一起,好的便更快了。
李莲花的视线一直在桃夭身上,等从少师口中得知桃夭已经无事了之后,才抱着桃夭进了楼中,将桃夭放在床上,自己坐在旁边。
少师和李愿兮也跟了进来,李愿兮揉揉肚子,他饿了,肚子也很配合的发出嗡鸣。
李莲花头也没回,只是说道:“饭做好了,你们先吃吧。”
少师赶紧去装饭,装了三碗,放在桌上,招呼李莲花和李愿兮吃饭。
李莲花让他们俩孩子先吃,自己却一直守在桃夭身边。
少师安慰道:“桃夭没这么快醒的,不用一直守着她的。”
李莲花摇摇头,却没说什么,伸手给桃夭把了下脉,果真体内是一副油尽灯枯之象。
只是这种脉象在人身上发生,此人必死无疑,但在桃夭身上,他能感觉到,桃夭的身体在被某些特殊的力量缓缓修复着。
没事就好,本来他就想让桃夭在莲花楼待上一段时间,可惜被桃夭误以为要软禁她。
他说要办事,其实细想起来,他已经没有什么事可办了。
本来他只想找到师兄的遗体,现在不仅找到了,还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
如今,他已然可以放下一切,和夭夭一起游历天下,也可以慢慢完成他曾经答应夭夭的那些一直没有做到的事情了。
等桃夭再次醒来,便依然是曾经那副纯然木讷的模样了。
纯然是桃夭的天性,木讷则是因为身子虚弱。
而且,桃夭似乎忘记了之前与李莲花争执的事情,她醒来就和往日一般煮早餐,给李莲花准备新的衣物鞋袜。
少师和李愿兮这才放心让桃夭和李莲花一起待在这儿,两人找了个借口跑出去,准备去大闹慕娩山庄,搅合肖乔婚礼。
李莲花和桃夭似乎又回到了曾经那十年的模样,悠闲恬淡。
只是这日两人一起去城里买菜,却遇上了雪仙姬。
雪仙姬似乎心情不太好,不过她在看见桃夭的时候,把不好的情绪立刻忘掉了,拉着桃夭笑眯眯的。
可惜下一刻,她又见到了李莲花,顿时那张脸拉下来,像是李莲花欠了她千儿八百两似的。
李莲花也不太理解,他问道:“雪仙子,好歹上次我也尽力去救你了,我以为我们之间什么恩怨都该一笑泯恩仇了,怎么现下看见我,还是这么不开心?”
不说上次也就罢了,一说上次,雪仙姬更气了,嘴里突突突的就开始无差别扫射:“什么上次救我,你那是为了救我吗?你那不是去救乔婉娩了吗?呵,打量着别人不知道是吧?某些人当时一心都在人家乔婉娩身上,其他人那可是分不走他一点儿心神了!可是呢,人家只想着拿你灭口!”
李莲花被喷的有些无力,解释道:“这话怎么说来的,当时我确实是为了救雪仙子才下去的,只是后来出了意外,乔女侠旧疾复发,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哈,说的那么清白呢!”雪仙姬立刻反驳道:“也不知道是谁,一会抱一会背的,还缠缠绵绵的叫人家阿娩。李莲花,你能不能先搞清楚你自己是谁啊?!肖紫矜当时要打你,你心里真一点数没有呀!”
李莲花不知道雪仙姬怎么知道当时的情况的,但雪仙姬这么一说,他根本没法解释当时的情况,下意识的看向桃夭。
桃夭却只是清清淡淡的笑着,拉着雪仙姬的袖子晃了晃,娇气的说道:“仙仙,我们好久没见,别说这些了啦。”
雪仙姬对桃夭从来就硬不起心,她哪里是想骂李莲花,她想骂的人,从来都是桃夭啊,只是舍不得,所以才骂到李莲花身上去的。
桃夭笑着跟李莲花说道:“花花,我跟仙仙去玩哦,你晚上再来接我哦。”
李莲花看着桃夭,见桃夭对雪仙姬的话没什么反应,只是不希望雪仙姬继续说下去,也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只好温柔的笑笑,摸摸桃夭的头,轻声说道:“好,好好玩,晚上我再来接你回家。”
然后雪仙姬便拉着桃夭走了。
李莲花站在远处,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身影,心里有些难受。桃夭依旧情窦未开,雪仙姬说的那些话,她依然还是听不懂。
好一会儿,李莲花才转身,去了金店,取他去采莲庄之前定下的金雁。
金雁为盟,婚事也准备了,只要他的时间足够,总能让桃夭开窍的。
在此之前,他该带着桃夭去一趟云隐山,带桃夭去见见师父师娘。
雪仙姬在这座城有一家与文人墨客、江湖侠士清谈作乐的宅邸,名为墨雪斋。
说是清谈作乐,实际也确实是世人眼中的青楼楚馆。雪仙姬自诩天下第一名妓,却也知道世人对大部分女子的偏见,也知道李莲花内心正直,他既没有因为雪仙姬名妓的身份歧视她,却也十分在意桃夭的名节。
雪仙姬自然不会带桃夭去墨雪斋,但她原本和桃夭玩的好好地,却突发急事让她离开,于是她便让几个随从侍女陪着桃夭。
事发突然,这几个随从侍女都是临时选中跟在身边的,并不知道雪仙姬和李莲花桃夭之间的事情,只觉得是自家主子的友人,保护照料着便是,却将桃夭带到了墨雪斋中。
几人给桃夭准备了单独的屋子,上了酒菜,还给叫了个擅长琴舞乐妓的陪着。
这名乐妓就叫青舞,倒是第一次接待个姑娘,知道是雪仙姬的友人,但依然觉得有趣,笑眯眯的看着小姑娘鼓着腮帮子吃东西,然后听着她的琴声。
青舞见着姑娘可爱,倒也心生了几分好感,见姑娘面带无趣,还跟姑娘聊天:“可是我的琴技不佳,让姑娘心生倦怠?”
桃夭一愣,赶紧摇头否认。
青舞便停下琴声,坐在桃夭身边,说道:“姑娘不喜听琴,不如与我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可好?”
桃夭自然笑着点头。
青舞便说道:“我名唤青舞,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桃夭。”桃夭说出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