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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的事情,自由天机山庄处理。

李莲花缓步走到桃夭身侧,看着桃夭玩水的模样,没有出声。

桃夭回头看他,见他红着双眼,愣了愣,站起身,歪着头看着他。

桃夭很少会有这样稚气的举动了,李莲花以前教她出门如何举止得体,但并不愿意多管束她,可是她有时候傻乎乎的模样太多,一个人出门的时候还会被人嘲笑是个傻子,后来她自己不知道怎么学乖了,出门便不再开口,也不会再做那些显得自己傻的举止了。

但此时桃夭不明白,李莲花为什么会红着眼,桃夭伸手轻轻抚上李莲花的眼睛,轻声问道:“花花,你很难过?”

两仪的尸身被抬走,路过两人身旁,桃夭下意识看过去。

是因为她吗?

因为她死了,所以花花才这么难过?

早知道,她就早一点过来救下她了。

早知道,她之前就···给她吃药了。

李莲花伸手抓住桃夭的手,把桃夭的注意力从两仪身上抢回来,一边轻轻把玩桃夭的手指,一边看着桃夭轻声说道:“没有,夭夭,我没有很难过,我只是有一点难过。我只是,有些对不住你。”

桃夭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难过,泪失禁的体质让她的双眸渗出泪光,她强行忍了忍,带着哭腔的小声说道:“你又要去办事?不带我?”

李莲花忍不住紧紧手,握住桃夭的手,十指相扣,解释道:“角丽谯带金鸳盟围攻百川院第一百八十八牢,琵公子奋死困守,愿兮和师劭如今也不知道在何处,我···作为李相夷,必须去。”

桃夭低下头垂下眸,眼泪控制不住的大颗大颗的掉,李莲花很久没看过桃夭这么哭了,她一直是个坚强坚韧的小姑娘,即便是泪失禁的体质,也很少哭成这样。

只有难过到极致委屈到极致的时候,才有这么多眼泪能掉出来。

李莲花的心有些疼,可他还是继续说道:“我送你去丹丘城,你在那里等天剑客,等我办完事,就去接你。”

“真的吗?”桃夭努力了好久,才控制好情绪和眼泪,带着微微的啜泣声,问道:“你真的会来接我吗?”

此时此地,天机山庄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只有他们夫妻二人,李莲花把桃夭的手掌贴在心口处,保证道:“一定会的,夭夭,我再也不会骗你了。”

另一只手抚上桃夭的小脸,抬起她的头,让她看向自己,“这一次结束之后,我们找个地方定居下来,我给你种桃林,你还没看过一整片桃林盛开的景象,我们···”

“我看过,”桃夭的眼中还有泪,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眼神空洞起来:“你喜欢和乔婉娩在桃林里练剑,我一直看着。”

李莲花的心颤了颤,这是桃夭第一次主动跟他提起乔婉娩。

桃夭是小气的,她的心眼就只有针尖那么大,只是因为是李莲花,她什么都不说,不代表她不计较。

她计较的要死,她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所有的东西在她手上都那么虚无,一碰就碎。

她连自己都赔进去了,什么都没有了。

心智不全的时候什么都不敢,心智全了之后,她觉得李莲花对她的好,都像是偷来的。

乔婉娩说,她要是不存在就好了,这样李相夷就会重新跟乔婉娩在一起了。

桃夭知道,如果乔婉娩一见到李莲花就把他认出来,如果乔婉娩能不顾一切的认回李莲花,李相夷就会回来,他真的会重新和乔婉娩在一起的。

如果没有她的话。

李莲花当时说的,他说他一见到桃夭,就只会是桃夭了。

所以,如果没有桃夭,李莲花也只会记得乔婉娩。

李相夷怎么可能不喜欢乔婉娩?

李相夷明明很爱很爱乔婉娩。

李相夷看乔婉娩的眼神,都是热烈的。

那是李莲花从来没有对她有过的眼神。

李莲花会宠爱桃夭,会心疼桃夭,会教训桃夭,他看她的眼神,有宠溺,有疼爱,有无奈,也有爱,但从来都没有热烈过。

桃夭永远不会懂得这世上有的人是克制的。

她永远不明白,她的爱就是炙热的热烈的,她看不懂克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克制。

桃夭很了解李莲花,但桃夭不懂李莲花。

桃夭只知道,她看过李相夷爱人的时候的眼神,所以她知道,李莲花爱她,但少了热烈。

她不懂,这本就是李莲花与李相夷之间的差异。

要是,没有桃夭就好了。

如果她只是吻颈,这一切就全都对了。

桃夭想要抽出李莲花放在他心口的手,李莲花却不愿意放开,他紧紧握着那只手,对桃夭说道:“夭夭!我和乔姑娘的从前,都是发生过的,我没办法抹除!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和她已经结束了,不会再有任何牵扯了!我的现在和余生,都只会是你!”

如果李相夷早知道,他的吻颈能化人,如果能早知道,他有一日会爱上自己的剑,他就算每天给自己砍自己一剑也要控制好自己。

可李相夷怎么会知道这一切?

李相夷怎么会知道,当单孤刀第一次把吻颈放在他眼前的时候,当他第一眼见到吻颈,将吻颈握在手中的那一刻,他满心的柔情与缱绻,会是他积存了三千世界的爱念。

刎颈之交,便是刎颈吧。

可他舍不得,便把刎颈改成了吻颈。

第一次除了练剑之外,有一件事让他能静下心,就只是每日给吻颈擦身的时候,他宁愿不睡觉,也想要看着吻颈,一看便是一个时辰。他将吻颈藏于腰间袖中,仿佛藏着一个不可宣之于口的秘密。

但其实,吻颈也并没那么重要。

从他见到桃夭的那天起,他好像改了那些个习惯,他从来没在桃夭面前擦过剑。

桃夭低下头,她对这些话,没有什么兴趣。

期望越低,才不会伤心难过。

桃夭对李莲花,本就没有多少期望。

剑灵是没有人权的,她怎么敢对主人有期望。

李莲花不知道桃夭在想什么,但他知道桃夭是什么意思,桃夭太简单,她的简单不是心智造成的,她就是这世上最简单的人。

可李莲花却是个很复杂的人,他心里有太多太多的事情。

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总有很多不能不做的事,桃夭理解不了,却只能跟着他的脚步,勉强自己按照他的思维来走。

李莲花与桃夭之间,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可解释的,很多事情,桃夭不是不知道,她只是没有办法理解。

何晓惠心里琢磨着事,回到庄内,便拦着方小宝问道:“小宝啊,我听你怎么叫李先生李夫人师傅师娘啊?你什么时候拜的师怎么也不说一声?”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天机山庄待李莲花十分敬重了,但若李莲花是方小宝的师傅,那这些待遇一点也不够看的。

天机山庄失了礼数。

方小宝愣了愣,意识到自己一时失态泄了师傅的底,但既然何晓惠已经知道了,便只好挠挠头说道:“娘,不是我不说,那不是···上次您在小远城的别院里说的那些话,我师傅他说什么都不让我说他的身份了。”

何晓惠却没想到那一茬,闻言愣了愣,随即意识到:“什么?你的意思是——李莲花就是李相夷?”

方小宝点头,理所当然道:“自然,娘,我早就说了要拜李相夷为师的。”

何晓惠:但你也没告诉你娘我你真把李相夷从东海捞出来了啊。

哦,不是他捞的。

那行吧。

何晓惠又提出,要重新给李莲花整一套谢师宴,被方小宝拦了下来:“娘啊,您可别乱来,我师傅不讲究那么多。还谢师宴,您这是逼着我师傅让我出师呢?”

何晓惠自然没有这个心,看着儿子这些日子以来和从前的变化,这些都是李莲花带给他教导他的。

即使何晓惠对李相夷一直有意见,但无论是为师为友,李莲花于方小宝来说,都是问心无愧、用心良苦的。

何晓惠还是给李莲花办了一桌宴席,李莲花的马甲掉了个干净,瞪了方小宝一眼,便礼貌的接了何晓惠敬的酒。

听李莲花说明早就走,何晓惠挽留道:“李先生,还是让我多招待招待贤夫妇吧,且夫人似乎身子不太好,也可将养将养。”

宴上没有外人,丫鬟侍卫都在外面,只有何晓惠何晓凤姐妹,方小宝展云飞,李莲花便说起了一百八十八牢的事,听说是要去救援一百八十八牢,何晓惠拍胸脯要带人过去,被李莲花劝下。

李莲花跟何晓惠借了展云飞,由展云飞和方小宝陪他前往一百八十八牢就行了。

毕竟,一百八十八牢的位置,还是个秘密,去的人越少越好。

何晓惠理解,但又说道:“既如此,李先生便带着小宝和展护卫去便是了,夫人还是留下吧。”说到这,何晓惠还叹息一声:“李先生,我看夫人似乎心里有事,身子又不好,很是需要修养。”

李莲花哪里会不知道,他自己就是大夫,即便不是真的神医,但这么些年医术也不差的。

方小宝见状,怕师傅为难,赶紧小声解释道:“娘,我师娘她···前些日子我们在小远城的时候,师娘的好友雪仙姬雪仙子遇难去世,师娘她心里难受。”方小宝小心的看了一眼李莲花,见李莲花没有阻止才继续说道:“师傅师娘这次回来,其实是为了安葬雪仙子的,如今师傅赶着去一百八十八牢,只怕得师娘自己去了。”

何晓惠何晓凤这才知道,为什么桃夭不笑不见人,见了人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嗯,反正不是她生性不爱笑。

雪仙子是江湖美人榜上前三,何晓凤也是江湖美人榜前三,万人册这人很圆滑,他轻易不得罪人,武功榜上他精心排名,但像是江湖美人榜、美男榜之类的,就带点娱乐性质了。

众所周不知,这种娱乐性质的排行榜,万人册真的是写着玩儿,所以水分还是挺大的,江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不能人家一个个三十多了还跟十几岁的小姑娘一个榜,还占人家前头吧?

诶,就是玩儿。

反正万人册他谁也不得罪。

不过江湖上还是有默认的说道,雪仙姬和角丽谯并列第二,何晓凤位居第三。

毕竟,雪仙姬和角丽谯的美貌也算是人家的武器了,你得尊重人家呗?

同在美人榜上,何晓凤也是认识雪仙姬的,她也是自负美貌的,自然想看看比她名次高的人长什么样儿。

角丽谯这人邪性,正常人何晓凤也不想招惹她,自然会去看雪仙姬。

这天下也不至于真就这几个绝世美人,且无人能出左右了。

主要是,还得名声大啊。

就像乔婉娩因为李相夷独占魁首十多年,雪仙姬和角丽谯也是当代女子翘楚,各有一方势力,何晓凤是天机堂二堂主,这不还是刷的名声和地位吗?

何晓凤认识雪仙姬,但也不熟,听闻她仙去,一时还有些难受。

毕竟,真正的美人,总是会让人情不自禁的善待她,哪怕她是朵旷世奇葩。

李莲花看向展云飞,挑刺的说道:“你明天要跟我走了,把你这个头发梳起来,我看着一点也不舒服。”

展云飞愣了愣,却看见何晓凤眼神亮晶晶的看过来,似乎想要看他梳起头发的样子,无论如何,嘴里也说不出什么推辞拒绝的话。

展云飞有没有梳头给何晓凤看,旁人就不知道了,反正第二天再见他的时候,他是好好梳着头的。

几人乘着莲花楼先快速去了丹丘城,将莲花楼停在城外,李莲花想拜托老笛帮他照看桃夭,不过连锋看莲花楼时间太久了,闹着要去城里玩儿,李莲花便也打发方小宝去城里买些吃食用品。

虽然天机山庄也准备了,但,好吧,李莲花只是想把人都打发了,他只想和桃夭单独待会。

展云飞很有眼色的跟着走了。

李莲花陪着桃夭看了日落,看了月色,然后拉着桃夭说道:“夭夭,你乖,在这儿等我,等我回来,有个惊喜要给你。”

有些他一直寻找的东西,似乎有了些眉目。

长命百岁,白头偕老,也许,不再是妄念。

桃夭却似乎是没有听见一般,表现的毫不在意。

李莲花眼中升起热意,又渐渐冷了下去。

没关系,夭夭只是心绪不宁,等他回来,等他告诉她那个惊喜,她的眸子会再一次亮起来的。

可李莲花不知道,桃夭的那双美的惊心动魄的眸子,再也没有为了他亮起来。

有些光,渐渐的熄灭了之后,就再也不会亮起来了。

有些人,弃剑如遗。

有些人,终生不负。

吻颈从来不是少师,少师才是真正的纯粹,士为知己者死。

吻颈生来便有自我,努力做剑灵生来该做的事情之外,她偷偷保留下了自我。

李莲花说爱她,要娶她,她真的差一点就要把所有的一切全部献祭出去了。

可是,李莲花又遗弃了她。

在桃夭最爱李莲花的时候,李莲花遗弃了吻颈。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敢那样浓烈的爱着李莲花,她再也鼓不起那种为了李莲花的一个意念而舍弃全部的勇气。

夏日里蚊虫见多,李莲花采了许多的驱虫的草药,牵着桃夭回到莲花楼前,抓了一把草药扔进桌边的火中。

桃夭最害怕虫子,往年李莲花隔几日便要在莲花楼了驱虫防蚊。

去年夏日里,桃夭大半时间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今年李莲花连番的叮嘱桃夭,什么时候在哪里用什么草,他不知道自己几时能回来,总不是三五日可行的,这荒郊野外虫蛇遍地的,老笛怕是指望不上。

可桃夭看着她,眼神却似乎都没有焦距了,根本没听进去一句。

李莲花停下嘴,叹了口气,手指轻抚桃夭的脸颊,还有些小奶膘,但李莲花却总觉得,她瘦了好多。

剑灵的体型是不会变的,也没有什么胖瘦。

指尖渐渐落在略有些干枯的唇上,唇色清浅,几乎看不见红。

自从小远城之后,桃夭便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两人便也没有亲密过了,但李莲花从桃夭身上吸取的能量似乎比往常也大了数倍,桃夭前些日子身子不好,除了心情抑郁之外,也有每天被吸得干净,脑子也时常木讷的原因。

没有亲密自然无法双修,好在李莲花许久没有毒发了。

李莲花微微俯下身,覆上桃夭的唇,轻轻舔舐轻咬,让桃夭的唇上湿润,唇色也渐渐变红。

桃夭的手指紧了紧,她不知道李莲花想做到哪一步,她只是轻轻的乞求道:“不要···仙仙还在。”

李莲花的手刚放在桃夭身上,闻言顿了顿,似乎有些泄气。

李莲花轻声解释道:“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让你这么难受。”

夜里,桃夭抱着李莲花的腰,好像回到了从前。

又好像,永远都回不去了。

隔日一早,方小宝展云飞和老笛各骑着一匹马回来,天机山庄本想一起准备,但莲花楼用的是避火兽,普通的马见了神兽会下意识避让,只好去丹丘城现买。

除了他们一路的干粮,方小宝还买了许多有用没用的东西,献宝一样展示给桃夭看,倒真是个彩衣娱亲的好孩子。

可惜桃夭还是面无表情,目光呆滞。

若是何晓惠何晓凤在,桃夭还要打起精神应付一下,但方小宝和老笛真没必要,至于展云飞,他这个人也比较佛系,没那么喜欢管人家的事,他反而还有些不理解方小宝过于激动,人家好友离世惨死,人家心情不好很正常,怎么他好像是他师娘病的无可救药了一般,还搞这么个彩衣娱亲。

大概是因为,从前认识过桃夭的人,见过桃夭眼里顾盼生辉、流光溢彩的人,再看到她如今双目无神呆滞的模样,都会难过的。

连锋还有点孩子气,他从前很喜欢桃夭,喜欢缠着桃夭撒娇卖萌,但自从桃夭变成这样之后,他也不敢撒娇卖萌了,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桃夭。

在丹丘城里听说方小宝要给桃夭买东西,也买了不少,可是桃夭一样都没看,连锋难过的爬到老笛怀里,搞得其他人都眼神诡异的看着老笛。

主要是,抱就抱吧,他俩抱的那姿势,跟小儿在母亲怀里一样。

方小宝和展云飞都不知道剑灵刀灵的事,只觉得诡异极了。

下意识的,两人都看向李莲花,李莲花尴尬的摸摸鼻子,无声的用手指点了点脑袋,示意他们,这俩脑子有点问题,别介意。

三人便骑着马离开了。

说是请老笛照顾保护桃夭,实际上朋友妻,老笛也不能真照顾上,不过让连锋多和桃夭待在一起,大概因为分属同族,总觉得即使没有任何交流,好像连锋整个人看着都聪明了不少。

连锋不聪明,所有人都看的出来。

当年,少师用了多久孕养出灵识的尚未可知,但桃夭是实实在在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初生的时候懵懵懂懂的。

少师化形用的时间可长了,也可能是少师当时没有想要化形的意识,一直到李相夷十七八岁,似乎是因为去青楼玩儿,太好玩了让少师没忍住,自己也化了形跟着玩,他长得像李相夷,别人不知道的,要不是认错他是李相夷,就是以为他是跟着李相夷来。

那时节谁不知道李相夷少年心性、挥金如土,少师可是好好玩了一场,喝最好的酒,听最红的歌姬唱歌,吃最好的宴席,账都记在了李相夷身上,他自己也是玩了这么一场,以至于后来好些年都化不出人形,也不知道是犯了啥忌讳。

后来桃夭三年强行化形导致心智不全,说好听点是纯然无辜,说不好听是傻乎乎呆兮兮的。

连锋用了多久生出灵智不清楚,但也不过是和李莲花待在一起,有少师和吻颈在,被他俩催生出了灵识,尤其和李莲花待在一起时间长,李莲花身上有桃夭的气息,他才下意识喜欢桃夭的。

可连锋从老笛找到李莲花,到他化形,都没两年,确实是有些着急了。

也让人产生了疑问,为什么他会是个男孩子。

明明他还是刀的时候,见得最多的灵是桃夭才对。

只是他很早以前就说想要娶桃夭,所以没有人奇怪他为什么变成男孩子。

可是,一个如婴孩一般单纯的孩子,他哪里知道什么是娶啊。

何况连锋性子如同稚儿,平日里除了是个男孩子的身子,跟女娃娃没什么差别,老笛又宠他,如今也是见天儿的撒娇卖萌,没事儿就要亲亲抱抱举高高,简直是在角丽谯的神经上蹦迪。

没几天,天剑客也带着千年冰棺回来了,将保存完好的尸身放进去,还能隐约看见雪仙姬的容颜。

雪仙姬爱美,桃夭还特意找了丹丘城里墨雪斋的花魁娘子给雪仙姬化了个妆,换了一身漂亮的衣裙。

天剑客看着雪仙姬的容颜,痴迷的说道:“她一点都没变,还是我初遇她时候的模样。”

桃夭轻声问道:“你打算把她就安放在丹丘城吗?”

天剑客却说道:“我想把她带回雪山之巅。”

可是雪山之巅太清冷,他怕她不高兴。

桃夭却赞同道:“人世间太吵闹了,你带她去吧。”

雪仙姬是爱热闹,但她也怕麻烦,之前桃夭和李莲花守着她,没人找来,只等桃夭埋葬了雪仙姬之后,一定会有很多癫狂入魔之人想要抢夺雪仙姬的尸身的。

什么真真假假的,雪仙姬跟谁都是玩真的,不动心她也不会跟人家纠缠不休,只是真心也能分成几十几百份,或许也是因为她活的时间太久了,或许因为内心太寂寞,也或许,她单纯就是渣。

喜欢的时候,都喜欢的不行,转头要渣人家的时候,也把人家安抚的服服帖帖的,从来不同时跟两个人一起玩,以至于都以为她只跟自己玩真的,其他的都是逢场作戏。

到她死,这个谎言至今没有被拆穿,以后大概就算有人这么想了也不敢说出来不敢信。

人都死了,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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