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边境有一个叫苏家庄的小山村,在距离苏家庄差不多两里地的山脚下有三间茅草房。
茅草房里面住着三个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大的是个男孩,十岁的样子,长得斯文白净,一双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孩童的稚嫩,看起来不像是村子里面的孩子。
老二也是个男孩子,八岁,肤色黝黑,一双眼睛乌黑发亮,似乎一直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般。
老三是个小姑娘,六岁,瓜子小脸,眼睛又圆又大,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对外面的世界没有任何反应,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在院子里面发呆。
“大哥!”
老二一路跑着进了院子里面,许是跑得急了,一头的汗水:“村子里面来了官兵,我刚刚看见了!”
老大本就苍白的唇色瞬间没了血色,他们终归还是找过来了!
“别慌,去把咱们的吃的拿上,咱们进山!”
现在就只有进山才能躲开那些官兵,老大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妹妹。
“舒安乖啊,哥哥带你去山里面玩!”
女孩木然地转头,不说话,也不见任何反应,跟着自己哥哥进了山里面。
三个孩子离开没多久,官兵就在里正的带领下找到了这边的茅草屋。
“官爷,这就是你画像上面的那三个孩子住的地方!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是杀人犯啊!”
“我要早知道,肯定更不能让他们在这里住着!”
“给我搜!”为首的一个官兵对着前面的屋子一挥手,看都不看里正一眼。
后面跟着的村民听到里正说杀人犯的时候,一下子就炸了。
“我就说这三个孩子怎么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相与的!原来竟然是杀了人的?”
“哎呦,老天爷,他们家老二这段时间一直跟我家孩子在一起玩!谢天谢地,我们家阿山没事!”
“三个孩子还那么小,怎么就杀了人呢?”
“谁说不是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里正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别乱说话。
官兵什么也没有找到,转过头看着里正,腰间的佩刀出鞘,森寒的光芒让里正的膝盖直打颤,一时没有控制住,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官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说,三个孩子去哪了?你们可知他们杀了县城张员外一家十八口!罪行恶劣,若有包庇,同罪论处!”
官兵的话刚说完,村民们呼啦啦跪了一片,一家十八口啊!这三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做的?
所有人在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脑海中立马开始搜索自己这段时间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头,我们发现前面进山的小路上面有脚印,他们三个应该是进山了!”一个官兵说道。
“给我找!掘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出来!”官兵收起手里面的佩刀,转头看着苏家庄的村民。
“你们要是再遇见这三个孩子……”
“官爷放心,我们一定报官!”
里正把胸口拍得响当当的,生怕慢了对方就拿他们撒气。
苏家庄听起来很富有,其实就是一个穷得不能再穷的小村子。
这边的几个村子都是祖上因罪流放,三代之后的孩子虽然免了罪责,但却不能去其他地方,慢慢地就成了村子。
里正也是他们这里面最为年长的人担任的。
三个孩子相互搀扶着往山林深处走去,老大的咳嗽声不断响起。
老二李路安背着一个小背篓,里面是他们这段时间在山里面挖野菜跟村子里面的婶婶嫂子换的饼子,也没多少,还剩三块。
“大哥,咱们在前面找个地方歇一下吧,我觉得那些官兵应该追不上来了!”
李京安回头往后面看了看,没听见动静:“咳咳……那,咱们找个干燥一点的地方歇一下!”
“舒安也累了吧?等会儿让你二哥给你找点水喝好不好?”
李舒安不说话,眼睛木呆呆地看着一个地方。
李京安没有等到自己妹妹的回应,无奈地叹息一声,牵着她的手往前面走去。
李路安还把家里面的一个破被单也带过来了,努力地铺平整让妹妹能坐得舒服一点。
“哎呀,妹妹的脚是不是流血了?”
李京安赶忙蹲下身子,动作有点快,他的身子晃了晃,差点没有摔倒在地上。
“痛吗?”
李舒安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一只,这一路上她也没说话,两个男孩子也没有发现。
脚上面被石子树枝什么的磨了好几道口子,此刻鲜血混着草叶泥土的,看着很是让人心疼。
李路安从小背篓里面拿了一个葫芦,辨别了一下方向就赶紧去找水去了。
李京安跪在地上,脱了自己的外衫,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妹妹脚上面的脏东西擦掉,上面的伤口更是让他的心里面一阵一阵的抽搐。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京安的眼眶已经彻底湿润了,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的落在李舒安的脚上面。
李舒安木然的脸上好像有了一丝变化,她缓缓的转头,看着林子里面,那里面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对不起!”李京安声音很小,带着哽咽。
他一个当大哥的,连自己的弟弟妹妹都保护不了,带着他们吃尽了苦头不说,现在还惹上人命官司,这都是他的错!
李舒安摇摇脑袋,他们现在能救谁?他们连自己的都救不了!
【救命啊~】
不知道是不是李舒安的错觉,她怎么突然觉得那个本来隐约能听见的声音好像突然清晰了很多。
李舒安的眉头紧皱,使劲在自己的头上捶打起来。
李京安赶紧抓住妹妹的手:“不打,不打,舒安乖,哥哥不哭了,哥哥给舒安吹吹伤口,吹吹就不疼了!”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那个声音又重新响起,李舒安觉得心里面烦躁得不得了,她起身冲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走去。
她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么吵?他们自己都保不住命,又怎么能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