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边刚刚泛起一丝微弱的亮光,晨曦透过淡薄的云层,洒落在大地上。
然而,此时的夏竹心情却愈发沉重起来,因为她依旧没有寻到夜华的踪迹。
夏竹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满脸愁容地找到了覃厦。
尽管内心充满了失落和焦虑,但她还是努力振作起精神,对着覃厦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道:“覃长老,弟子接着来教您数学吧。”
覃厦在这大半夜里一直在抠着那个树洞,听到夏竹的话后,他那原本就有些烦躁的情绪瞬间变得更加糟糕了。
只见他眉头紧皱,嘴巴一撇,像个孩子般撒起娇来:“呜呜呜,我才不要学呢!”说完,便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摆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夏竹身负的使命原本便是看管好覃厦这个调皮捣蛋的家伙。
至于教授他数学知识,也仅仅只是一种对其行为稍加约束的手段罢了,目的在于防止他闯出大祸端来。
毕竟以夏竹自身的实力而言,要想完全制止覃厦的肆意妄为,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行哦,咱们还是接着上课吧。”夏竹板着脸说道。
“我才不要呢!”覃厦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满脸不情愿。
“你必须要这么做。”夏竹一脸严肃地回应道。
“呜呜呜……你简直就是个恶魔啊!”覃厦哭丧着脸嚷嚷起来。
“我可不是什么魔鬼啦。”夏竹无奈地解释着。
“哇哇哇……太恐怖了!”覃厦依旧不依不饶地叫嚷着。
“一点都不可怕的,相信我好不好?”夏竹耐着性子哄劝道。
“哼,你就是个大骗子!”覃厦气鼓鼓地指责道。
夏竹看了看时间,心中暗自窃喜:太好了,这令人头疼的看管任务总算是又熬过去了一天。
于是,她冲着覃厦微微欠身行礼道:“弟子今日的授课已然结束了,覃长老你记得写作业,弟子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正当夏竹转身欲走之际,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清脆响亮的鼓掌声。
“谁?”夏竹被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思绪,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想看看究竟是谁。
只见来者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但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睛,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在其中掀起一丝涟漪。
仅仅只是一眼,夏竹心中便有了判断——这又是一个外表年轻,实则老谋深算、历经沧桑的家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刷绿漆的黄瓜”。
“我是覃厦的师父。”陆修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警惕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小弟子,你很有趣。”
听到“覃厦的师父”几个字,还没等夏竹有所反应,一旁原本安静站着的覃厦瞬间变得激动起来。
他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般,飞快地跑到了陆修跟前,仰着头,小嘴不停地张合,向陆修诉说着什么。
夏竹看着覃厦那副迫不及待告状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紧。
她自然清楚覃厦要说些什么,毕竟这段时间里她居然在教导一个金丹期修士。
此刻,她只能暗暗祈祷着陆修不要听信覃厦的一面之词,否则以对方的实力,恐怕只需要轻轻一巴掌就能将自己拍成肉泥。
随着覃厦喋喋不休的控诉,夏竹的心越揪越紧,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修的表情变化,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果情况不妙该如何应对。
然而,出乎夏竹意料的是,陆修并没有因为覃厦的告状而表现出丝毫的愤怒或者不满。
相反,他一直面带微笑地倾听着覃厦说话,时不时还会点点头,表示认同。等到覃厦终于说完,陆修才将目光转向夏竹,眼中闪过一丝温和与安慰。
“无碍。”陆修轻声说道,“如今覃厦的心智尚如同幼童一般,正需要有人耐心教导。而且我看你教给他的那些东西倒是挺有意思的,说不定对他今后的修行之路会有所帮助。”
听到陆修这番话,夏竹高悬的心总算稍稍落回了肚子里。
但她可不敢因此而沾沾自喜或者放松警惕,毕竟眼前这位可是已经达到元婴期修为的强者。面对这样的人物,任何一点疏忽都有可能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于是,夏竹连忙躬身行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弟子不敢,弟子知错。”
夏竹听到这话后,心中一惊,连忙垂下头来,诚惶诚恐地向陆修道起歉来。
要知道,她刚刚对陆修所做的教导之举,如今想来着实有些不妥当,毕竟以她的身份和修为去教导一名金丹期修士,这本身就算得上是一种过错。
她深知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修行者,哪里有什么资格去指点覃厦。
此时的夏竹就如同一只受惊的鹌鹑一般,低垂着头,不敢抬眼直视陆修。
而陆修见此情景,却是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而明快,仿佛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令人安心。只见他朗声道:“无妨无妨,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夏竹听着陆修这番宽容大度的话语,心中愈发惶恐不安,忙不迭地再次说道:“弟子实在惶恐之极!”
陆修见状,微微一笑,温和地说:“好了,不必如此拘谨。你且先退下吧。”他已然看出了夏竹此刻的局促与不自在,便也不想再为难这个年轻的小弟子了。
得了陆修这句话,夏竹如蒙大赦,赶忙行礼告退。
就在她转身欲走之际,陆修突然像是又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开口叫住了她:“等等!你的那条灵蛇还留在你之前修炼之地,你离开之时莫忘了将它一并带走。”说完,陆修微笑着冲夏竹点了点头。
夏竹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即面露感激之色,再次向陆修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告知,弟子记住了。”言罢,她这才匆匆离去。
行走在道路之上的夏竹,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强烈的后怕情绪。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看似冷漠疏离的陆修竟然一直默默地关注着覃厦。否则,对于这座院子里所发生的种种事情,他又为何能够了解得如此清楚明了呢?
想到这里,夏竹不禁暗自庆幸起来。幸好啊!幸好自己在面对覃厦的时候并没有表露出任何不当或者恶劣的行为举止。
尽管她心知肚明,以自己目前的能力而言,确实无法与覃厦相抗衡。毕竟人家覃厦的实力摆在那儿,那可是实打实的强大存在。
但想着倘若自己稍有不慎,对覃厦做出了什么不友善的举动,恐怕此时此刻,自己早就已经被深埋于黄土之下了吧。
然而,即便侥幸逃过一劫,但这种与死亡擦肩而过、命悬一线的恐怖感觉却依然深深地烙印在了夏竹的心头。
它如同一记警钟,重重地敲响在夏竹的灵魂深处,让她更加清晰而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从今往后,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必须要加倍地小心翼翼、谨言慎行才行。
因为稍有差池,等待着自己的或许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