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北肉眼可见地冷了脸色。
他今天是被苏珊叫回来的,而程胜泽出差在外,并不在程家。
“什么事。”程安北眼神如刀子,手臂肌肉紧绷,一脸的冰冷。
“新闻啊。”程时域笑眯眯,歪了歪脑袋,“说是有个男人在自家门口被突如其来的蒙面人暴揍一顿,进了医院急诊,差点死了。不过好在救回来了,媒体问他发生了什么,男人却闭口不谈,也不追究法律责任。”
“所以?”程安北淡漠。
“这个男人叫李润之哦。”程时域狐狸眼一弯,笑容却仿佛能渗血,阴森可怖。
程安北突然扫视过去,定定地看着他。
见他终于有了反应,程时域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笑容,直接拍了拍程安北的肩膀,“哥,我就知道你肯定认识李老师啊!他真可怜,就因为——”
下一秒,程时域整个人飞了出去,直接撞到墙上,桌边的花瓶都被他撞得噼里啪啦全部掉落在地!
程安北大跨步上前,揪住了程时域的衣领,眼神阴沉得如同地狱爬上来的修罗,一字一句,“你想干什么?”
“噗——咳咳咳……”程时域呸出一大口血,擦了擦嘴角,仰起头阴森森地看着程安北,“哥,你紧张什么?”
“我不过是帮你教训了一个企图觊觎嫂子的人,你这么在意?”
“嫂子?”程安北的语气冷得能结冰,“谁是你嫂子?”
“噢。”程时域露出惊讶的表情,“难道不是心仪姐吗?她跟在你身边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那个李老师真是太恶心了,说不定是想通过心仪姐来傍上我们程家呢?所以我就为你和心仪姐永除后患,找人教训了他一顿。”
“怎么了,哥。”程时域的表情又霎时间一边,勾起唇,直勾勾看着程安北,阴森毒辣,语出惊人,“难道你会在意一个老师的死活?”
“还是说,你一直不动李润之,是因为怕心仪姐伤心?”
“你不会真的爱上心仪姐了吧?”程时域眉毛慢慢扬起,说的话却如同地雷。
程安北的力道很大,把程时域的衣领扣子都揪崩断。
听到此话,程安北却慢慢地松开了力道。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衣冠楚楚地站在玄关处,反观地上的程时域,满身狼狈。
“程时域。”程安北面色平静,淡淡,“我今天跟你动手,是因为你丢了程家的脸。”
“姜心仪跟谁在一起,与我无关,与你,更无关。”
程安北松开领带,手背青筋暴起,面上却还是一丝不苟,像是听到件笑话般,淡漠,“剩下的,你自己和程胜泽解释吧。”
“哥。”程时域忽然叫住他,“你怎么知道,我需要和父亲解释?”
“万一,是父亲让我这么做的呢?”程时域更是语出惊人。
程安北睫毛一动,表情更冷一层,霎时回头,盯着地上的人。
“开玩笑的。”程时域站起身,拍了拍不存在的灰,撵起手指,擦干净嘴角的血,又是阴恻恻地勾唇,“哥,欢迎回家。”
楼梯处,苏珊下来,瞥见程时域流血,尖叫出声。
她狂奔着跑来,抱住了程时域,扭头恶狠狠地看向程安北:“你对你弟弟做了什么?!”
“程安北,你简直混账!你目无尊长!我是你母亲,你敢当着我的面打他?!如果让你父亲知道,他一定会把你赶出家门!”苏珊情绪激动,眼眶发红。
程安北并未搭理,转身便走。
苏珊看他不见踪影,这才皱眉:“你说你好端端,何必闹这么一出。”
程时域笑出声,眼底阴狠:“妈,女人都是棋子。但好不好用,还得看哥到底有几分真心。”
“那个实习生蠢,笨,算不上威胁。姜心仪,才是真的难缠。”
而车内。
程安北砰地一声带上车门。
司机吓得冷汗直冒,不敢说话。
“回公司。”程安北拧着眉,淡淡吐字。
豪车离开别墅区。
新闻一出来,不止是程时域看见。
姜心仪也看见了。
她点开照片时心都在滴血!
李润之被人打了?!
而且,还是就在她和李润之看完电影的那天晚上!
姜心仪攥紧手,浑身发冷。
谁?
是谁打了李润之?!
没有更多的信息,姜心仪控制不住地去想,谁和李润之会有如此大的仇恨,甚至不惜直接在家门口动手。
又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瞒天过海,不暴露身份,监控也没拍到脸,还能让李润之在事后吃下这个哑巴亏,不选择追究责任。
姜心仪手指都发抖,点开聊天框,给李润之发送信息。
[李老师,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消息显示发送失败。
姜心仪心瞬间沉下去,她发现,李润之把她拉黑了。
甚至,连电话都打不通。
她联系不到李润之的第二天,小道消息传出,说是李润之已经离开了帝都,去了乡村支教。
走得迅速,并且东西搬得一干二净。
姜心仪照常去了公司上班。
她这次没有打招呼,直接搭乘了专属电梯直达公司顶层。
程安北刚刚开完会议,拉开椅子坐下,姜心仪便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
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愤怒和绝望。
“程安北!”姜心仪甩开文件,质问椅子上的男人,“是不是你做的?!”
“做什么?”程安北淡漠地看着她,仿佛完全不受影响。
是,能调动他情绪的人,只有苏甜甜。
姜心仪气不打一处来,手上的疱疹和红痕都还没消散,她红着眼睛质问:“李润之走了,时不时你干的?你跟他说了什么?!”
“程安北,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和李润之清清白白,我很重视他这个朋友,你赶尽杀绝做到这个地步,不怕遭报应吗?!”
程安北有精神洁癖,除了他,姜心仪想不出还有谁会对李润之厌恶至极。
而办公室内响彻姜心仪的逼问,她就像把心底的委屈如数发泄出来,胸膛上下起伏,呼吸急促。
看她如此着急的模样,程安北眼神冷冽,倨傲又语调带讽,反问:
“你就这么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