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这野狼滩不过就是个小土坡罢了,根本无处可藏啊!”刘臣扯着嗓子喊道,但声音很快就被狂风吹散得无影无踪。
“少废话!到了野狼滩再说!”五郎大声回应道,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
此时的刘臣只觉得耳畔传来阵阵刺耳的风声,犹如恶鬼咆哮一般。他抬头望去,只见原本湛蓝的天空此刻已变得昏黄不堪,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黄沙所笼罩。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沙尘暴宛如一头凶猛无比的巨兽,张牙舞爪地肆虐着大地。它所过之处,草木皆毁,沙石飞扬,一片凄惨景象。
漫天飞舞的沙尘如同一张巨大的黄色幕布,遮蔽住了阳光,使得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刘臣和五郎被这股强大的风沙打得几乎睁不开眼睛,他们拼命地呼吸着,但每一口空气都夹杂着大量的尘土,呛得人喘不过气来。狂风像鞭子一样狠狠地抽打着他们的后背,带来一阵阵刺痛感,似乎想要把他们卷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刘臣抬眼望去,远处的阴山在这场可怕的沙尘暴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座孤立无援的小岛,在这片混沌的海洋中苦苦挣扎。山上零落的树木在狂风中剧烈摇晃,不时有树枝被折断吹落。而那些原本在山下旧草场悠哉的牛羊,早已不见踪影,想必也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得四散奔逃。
刘臣和五郎的嘴巴、鼻孔里已经灌满了沙子,难受至极。但他们不敢停下脚步去清理这些异物,因为一旦稍有停顿,便可能会被身后汹涌澎湃的沙浪吞没。受惊的军马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嘶鸣声,然而这些声音在狂风的怒吼下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瞬间便被淹没其中。
整个戈壁滩仿佛变成了一个末日般的地狱场景,让人毛骨悚然。面对如此恶劣的环境,刘臣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绝望之情,他看了一眼五郎,只见五郎脸上神情依然坚毅,完全无视这漫天狂沙。
刘臣紧跟着五郎一路狂飙,终于赶到了野狼滩,两人迅速下马躲到了那不足五米高的矮土坡,刘臣万万没想到,那小小的土坡竟然真的挡住了沙尘暴的猛烈冲击,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沙尘暴也是强弩之末,无法再继续肆虐了。
“刘疤瘌,我们安全了!”五郎先把嘴里的沙子吐了个干净,然后一边抠鼻子里的沙子一边说道。
“五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沙尘暴的极限就是到野狼滩啊?”刘臣也在清理嘴里鼻子里的沙子,说话的每个字都像是舌头被打了结。
“这次沙尘暴已经算轻的,你来部队前的半年,那次沙尘暴更厉害,差点把连队营房都埋了!”五郎没有说的是,那次沙尘暴范围极大,不仅把连队营房埋了,还直接夺去了好几个战士的生命。想到这里,五郎突然反应过来一个可怕的事实——整个三班,现在只有他和刘臣逃回到野狼滩。
“刘疤瘌,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别的战士往回撤?”
“没有啊!五哥,这一路上只有咱俩狂飙,我真没看到别人过来!”刘臣也反应过来五郎担忧的事,他当然明白战友们处境极其危险,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宽慰五郎。
“五哥,兄弟们不会有事的!”
“刘疤瘌,你没经历过,你不明白!咱俩刚才是运气好,要是再晚一点跑,肯定被活埋了!但咱俩已经是咱们班骑术最好的,其他战士能不能及时逃脱,我心里真没底,特别是那个一天到晚耍滑头偷懒的王铁柱,我现在真的担心这狗日的已经被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