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吕员外也不说话了,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残羹剩饭。
其实,刚才在饭桌上他也没必要那样说 ,也没什么需要说的,纯粹是他自己没事找事,自讨尴尬。
大家继续吃饭,这回都不说话了,尤其是陈生,匆匆吃了几口就把碗筷放下了,
坐在座位上发呆。
柳江和老朱还有吕明几个人也低头吃饭 不说话。
这事搞得,本来气氛很好嘛,现在都不开心了。
刘五更不敢说话,悄悄地招呼大家吃饭。
吃过饭后,刘五带着众人又在军营转了转,熟悉了一下军营的情况,现在的气氛还算好一点,不像在食堂那样压抑了。
陈生仔细看了看军营的布局和地形的选择,虽然有些不恰当,但是还算有讲究,估计也找风水师看过,或者是柳江的主意。
军营虽然在一个平原稍高的地方,背靠一座土丘,南边和东西两边都很开阔,就是夏天发洪水也不能淹到军营。
但是有一种不聚士气的感觉,有点太开阔了,没有收敛,也就是说不能凝聚人心,其实在军队里,人心还是最重要的。
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大的不合适的地方,他也就没说什么,再说这种情况下也不适合他发表意见,指指点点的,会惹别人的讨厌,而且要万一真的是经过柳江的指点才把军营建在这里,那就更不能说什么了。
看完了整个军营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刘五又把大家带到食堂吃了晚餐,晚餐是猪肉烩菜,味道也还不错。
然后,众人就跟着刘五去了休息的地方,就是军队的宿舍。
在军营北边不远,有十几排帐篷,其中中间的两排比较小的帐篷,是将军和副将们的宿舍。
刘武当然是把吕员外和陈生他们带到了其中一间小的帐篷里,当然是将军的宿舍。
宿舍里有两排木床,一排有五张,两排一共十张。
寝室里面环境还是比较好的,很干净,也很宽敞明亮,估计士兵的帐篷环境就没这么好了,士兵的帐篷里面应该是地铺,没有床,一个帐篷应该要睡一二百人。
陈生主动要求睡在靠门的边上,以防半夜有刺客,但是刘五告诉他说,外面站岗的士兵整夜轮岗,不撤岗,让他放心休息。
昨天走了一天一夜,众人都有些累了,进了宿舍后说了一会儿话,就都睡觉了。
陈生躺在床上想起了灵儿,倒不是儿女情长,他很冷静,知道和吕灵儿之间的关系目前还不能发展的太深。
他是担心刘燕儿和灵儿两个人在路上的安危,现在是乱世,万一半路遇到坏人怎么办?
吕灵儿又是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要是落到了坏人的手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好像灵儿和刘燕儿已经遇到了坏人似的。
不过他又一想,刘燕儿的身手不错,一般的土匪路吧打不过她,而且她还曾经有打遍吕家镇无敌手的辉煌战绩,她倒是不用太担心。
吕灵儿的功夫也还能说得过去,虽然算不上上乘,但是对付两三个武功平平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他还是有些担心,要是遇上了武林高手怎么办?
那也就只能看她们的造化了!
心里不由地怪怨吕员外,这老头发什么神经呢?把人家刘燕儿给气走了,那刘燕儿可是能挑得起大梁的人,真是有眼不是金镶玉。
吕员外在紧挨着陈生的床上睡着,可是他根本就睡不着,辗转反侧心神不宁,尽管昨天晚上也没怎么睡好,今天又劳累了一天,但是还是很清醒,因为心里想着退兵的事。
眼看着三天的时间马上就到了,真的等到番兵兵临城下再想办法,恐怕就已经来不及了。
他心里着急呀,可是又没有管用的办法,这贤婿也不帮忙,还真有点为难了。
就在床上眯着眼睛躺着,不时发出一声轻叹。
关键是自己答应二哥,明天上午就拿出一个退兵的方案来,可是现在看情况,足智多谋的姑爷不愿意参与,柳江和老朱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靠自己,但是自己又想不出来更妥善的退兵方案,明天怎么向二哥交代?
他想和姑爷商议一下,现在倒是正是时机,别人都睡着了,安安静静的两人谈一谈。
只是他看了一眼姑爷,见姑爷竟然打起了呼噜,这明摆着就是没拿这件事当回事嘛。
吕员外又轻叹了一口气,没吱声。
其实,陈生也预感到他要和自己商议退兵的事,所以就假装睡着了,可是假装了一会竟然真的睡着了。
就在他朦朦胧胧似睡非睡的时候,就觉得大帐的门开了,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也看不清楚是谁,他有些着急,想坐起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人,但是却又觉得胸口上好像压着什么东西,坐不起来。
那个人走近他时,忽然看出来竟然是师父!
啊?师父?
他想喊,却喊不出声来,心里特别难受。
只听师父说道:“陈生,师父的身体最近很不好,你赶紧回一趟伏虎道观,去继承师父的衣钵,你走后,你师兄卢俊投奔了大红山的郝七红,还抢走了道观的镇观之宝阴阳剑,逼迫师父同意他当道观的观主,师父没答应,他就对师父下了毒手,要是他当了道观的观主,那伏虎观就完了,你赶紧回来!”
师父说话的时候显得很吃力,好像受了重伤,说完话转身就走了。
陈生急得大声呼喊着师父,可是却还是喊不出声来,双手抓着自己前胸的衣服,想要把胸口的石头挪走。
吕员外忽然看见姑爷双手在胸前乱抓,嘴里啊啊地喊着什么,不由地吃了一惊!赶紧下床来到他身边问道:“你怎么了?贤婿!你快醒醒!”
吕员外一说话,惊醒了柳江和吕明,两个人也起来了,老朱和其他人睡得踏实,没听见。
陈生被吕员外一摇晃,也醒过来了,嘴里啊了一声,迅速翻身下床,站在了地上,又弯腰穿上了鞋子。
这时他觉得自己满身是汗,心咚咚咚地直跳。
回想起刚才梦里的情形,不由惊骇不已!知道是道观出了事,自己得回去看一看,说不定师父已经归天了。
想到这儿他更是惊的出了一身冷汗!
陈生对吕员外和柳江几个人说道:“我有事出去一下!”
说完,转身就开门出去了,也不管众人。
吕员外赶紧和柳江还有吕明三个人追了出来!
可是这时候陈生已经解开马缰上马了!一提马缰,那匹马像箭一样就离开了军营,还有士兵想上去阻拦呢,根本就拦不住!
他的速度多快呀!转眼间就消失在三个人的视线中。
柳江瞪着惊恐万分的眼睛看着吕员外,急切地问道:“贤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贤婿怎么不辞而别了?难道是你又惹他生气了?”
这吕员外得罪人成习惯了。
吕明也看着吕员外,一脸茫然,他也觉得有些奇怪,睡觉的时候姑爷还好好的,这怎么就突然像中了邪似的走了。
吕员外说道:“我也不知道呀,睡着睡着他就突然又是抓胸,又是叫喊,我把他叫醒了,他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