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陌一路小跑着,往漱冰楼赶去。
这次他学聪明了,打算略微施了个法,把自己变成了毫不引人注目的人。
然后,他发现自己不会。
好像他的技能除了揍人,就没有别的了。
哦,对,还有清洁术。
于是他只能在一个面具摊子那儿买个面具戴上。
南景陌看着眼前满架子的面具。
猪脸的、猴腮的、马嘴的、插满羽毛的……
总的来说,不太符合他的形象。
而且也太张扬了吧!
他戴着这面具,不被注意到才怪。
就没有那种平平无奇的嘛!
南景陌心中叹息,算了算了,就这样去吧。
反正大家谁都不认识……
“南景陌!”
南景陌突然被care了,猛地转身回看过去,发现是个那个在道器阁门口有一面之缘的人。
至于他为什么对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记得那么清楚,完全是因为他的麻花辫和头上的花。
今日的他没有簪点点的小白花,而是在耳边别了一朵不大不小的粉花,衬得白净的脸庞更加干净清澈。
似乎是为了配花,他身上也穿了一袭浅粉色衣衫,上面绣着几抹鲜艳的绿意,那叫一个春意盎然的感觉。
南景陌向他拱手,“兄台,你是如何得知鄙人的名字的?”
他内心吐槽,“穿越久了,脑子发痒,说话都文邹邹的了。”
清绝捋了捋发丝,笑着道:“我毕竟是在道宗山脚下任事的,总也知道这道宗里最桀骜不驯的红衣公子是谁。”
“不然岂非消息太闭塞了。”
南景陌点点头,有道理。
毕竟道宗除了原主就没人穿红衣服了。
等级低的只能穿宗门服制,等级高的无情道修得太厉害,不喜张扬。
“知道了你的名字,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
“我叫清绝,日后多多指教。”
我嘞个豆,清绝!
南景陌有些惊讶,以至于眼睛都发亮了。
“我师侄的哥哥也叫清绝,好巧啊!”
清绝微笑,“天下人物千千万,重名者更是数不胜数。这算不得新奇。”
说罢,他又在心里道:“但是和我重名的,倒是新奇。”
毕竟“清绝”二字,“清除”“绝对”,把人绝对清除了,全部杀光。
这么戾气重的名字,一般人倒是也不会取。
南景陌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名字的重复率倒是不太高。
“你这是去哪儿啊?”
南景陌经他这么一问,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得尽快给人答复。
于是他说道:“清绝兄,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清绝迈腿,厚着脸皮跟上他,“闲来无事,我同你一起。”
南景陌连忙摆手拒绝,“清绝兄,我自己去即可,不麻烦了,不麻烦了。”
和一个差不多是陌生男人的人去花楼,他可不愿意。
清绝还是那副温柔小意的神态,只是语气有些悲伤道:“那景陌兄慢行,我就不远送了。”
他耳上别着的粉花甚至都颤了颤。
南景陌:“……”
大哥搁这十八里相送呢。
这个世界的人好像都不太正常,他还是离得远点好。
“后会有期,清绝兄!”
于是,清绝看着一溜烟跑了八丈远的南景陌,无奈地笑了笑。
这性子,怪不得沈初昭那个就知道看话本的闷骚老家伙宠他。
但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又所谓父债子偿。
沈初昭在他道器阁敲诈的法器,就由他这小徒弟来赎。
清绝只是想想就想笑了,觉得这个主意倒不错。
把人囚禁起来,关在笼子里……
哈哈哈。
“娘!有变态!”
卖帽子的小贩看着人在他摊位面前发出猥琐的笑来,虽然他长得好看,但长相阴柔,这么一笑,阴恻恻的,颇像宫里的九千岁。
小贩感觉自己的身心受到了巨大的摧残。
清绝:“……”
他真的这么变态吗?
清绝无语地想笑,可他也不会同凡人计较什么,正打算离开,却突然听到有人问那小贩。
“你怎么回事?”
声音颇具威严,一听就是个虎背熊腰的……瘦弱将军?
季清绝照例在街上带队值班,突然看到一个慌乱逃窜的小贩,便将人拽住问话。
谁知那小贩指着站在摊子前的男人,吓得说不出话来。
季清绝眯了眯眼,看着那粉衣骚包男,衣着可疑,形迹可疑,长相不错。
季清绝向人靠近,走至很前,他抱拳自报家门道:“我是镇国将军府大公子季清绝。”
“专司皇都守卫,你为何在此闹事!”
哦?季清绝?还真是有缘分。
清绝微笑,耳边的粉花更显娇嫩。
“我也叫清绝。”
说罢,他便借助风的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移进了小巷。
只听外面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修士吧!”
“突然消失,真是厉害啊!”
……
季清绝握着手中的佩剑,蹙了蹙眉头。
皇都里为什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修士了?
?
南景陌一口气跑出二里地,很快便到了漱冰楼。
此时漱冰楼大门四敞,楼上琴音瑟瑟,像是楼里人在练习技艺。
而楼下不少人拿着水桶、扫帚,看起来是在洒扫。
门口一个泼水的小厮看有人来了,赶忙大喊大叫:“月老板!红衣服来了!”
“红衣服来了!”
南景陌:“……”
红衣服是指他吗?
月娘等到了动静,便从楼上下来,手中拿着音薇写的那封信。
南景陌冲月娘作揖,“月姐姐,我今日来是……”
南景陌话还没说完,月娘就把信拍在了他的胸膛上。
赶忙将信抱在怀里,南景陌面露疑惑。
“行了,乖乖,你回去吧。”
“我们少东家说了,你想知道的就在这里了。”
说罢,她推着南景陌往外走,还用娟帕捂住口鼻。
“这楼里扫除,灰尘太多,你且快离开。”
南景陌虽说心中有些奇怪,可也是点头道谢,往楼外走去。
“欸,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月娘突然又小声发问。
南景陌:“南景陌。”
月娘点头,又推搡着人走,“知道了,知道了,公子快走吧。”
可别让东家那批人瞧见了。
南景陌说了句告辞,便出去拆信了。
而这边月娘紧赶慢赶也没逃过音蔷的法眼。
无他,南景陌的脸和衣服给人印象深刻,冲击性太强,音蔷几乎是看到他的那一瞬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沈初昭徒弟?怎会在这里?”
她吩咐春潋道:“你且去查查。”
“他是怎么回事。”
春潋应答,又问道:“阁主,月娘呢?”
音蔷摇头,“音薇的人,别碰了。”
她可不想那家伙暴起,和她争阁主之位。
先前他们布局要杀她的摇钱树,她才一直不敢离去,不然,她早走了。
何况月娘这么做,未必不是受人指示。
我的好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