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紫长老!”
正在热聊八卦的魔卫们看到紫檀儿,赶紧七手八脚地和她行礼。
这凶婆娘又来了!
紫檀儿一人人踹了一脚,用甜甜萝莉音没好气地说:“你们一个个的,闲着没事干了!啊!”
“这么能闲聊,玩忽职守,我们魔界怎么发展!”
“还聊起魔尊的事儿了!”
“都给我去自行领罚!”
魔卫们苦不堪言,一个个一哄而散,去领罚了。
南景陌跟着白钰来到了一座光秃秃的山旁。
倒也算不上真正的光秃秃,还有几棵枯树,半死不活地矗立,偶尔几只寒鸦发出些瘆人的叫声。
白钰看着南景陌腰上的花醉,说道:“师叔新得的剑,瞧起来甚是不错。”
“可有名字了?”
南景陌点头,“花醉。”
白钰突然笑了,浅淡的白色瞳孔中满是满是云淡风轻,语气似乎有些遗憾未平,“倒也是衬得上师叔绝世荣光。”
南景陌不知道他突然冒出来这句是何意,心里吐槽了一句莫名其妙,也没回他话。
只是装模作样地点点头,毕竟白钰这话可以算得上是夸他的。
两人一路静默无语,走了估摸有半个时辰。
南景陌第三次看到同一个场景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他开口说道:“白钰,你再领着我绕圈,我可不乐意了。”
白钰耸肩笑笑,“小师叔,师侄不过想多与师叔相处片刻以慰藉多年不见的相思之苦。”
相思之苦个屁!
他又不是失忆了!
白钰非让他穿小裙子的事情他还记得一清二楚!
“欻——”
花醉架到了白钰脖子上,只是剑未出鞘。
很明显南景陌不想伤他。
南景陌面色严肃,说道:“白钰,别耍鬼主意,我还有事要处理,没功夫和你玩。”
白钰笑了笑,抬手轻轻推开脖子上的花醉,“师叔也不算全然未变,脾气不好了呢。”
“哼!”南景陌无语地“哼”了一声,将花醉拿了回来。
白钰这次没再绕路,带着南景陌来到了山顶处。
映入眼帘的是仍旧是光秃秃的一片地方,只不过有一座巨大的水池子,倒映着魔界灰蒙蒙的天。
白钰道:“这魔兽身怀玄武血脉,是个忠心的家伙,本尊原是想放它离去,可它死命守在魔界,想来是等着他主子回来。”
“我无法,便划了个山头给它。”
南景陌点头。
“师叔去唤它试试,倘若能唤出来,便带它离开,也算是帮师侄解决了个难题。”
白钰眼含秋水,连连向南景陌递过来。
南景陌从善如流,忽视了他的目光。
径直向池子走过去。
他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还不知道叫它什么。
南景陌讪讪地摸了摸鼻尖,有点尴尬哈。
一旁的白钰看出了他的窘迫,笑了笑,道:“师侄不比师叔同前任魔尊相熟,师叔都不知它的名讳,师侄自然也不知。”
南景陌听着他这阴阳怪气的调调,暗骂了一句老登!
随后走到池子前,气沉丹田,鼓足气力大喊一声,“王八兄!”
白钰听了这个名字,表情差点没绷住,就算棠竹溪的品味再怎么差,也不至于给玄武血脉的魔兽起这么没品的名字。
一秒……
两秒……
三秒……
突然只听水池发出巨大的响动,水花崩出,一只硕大的绿毛龟从中钻了出来。
“砰——”
它浮在水面上,一双绿豆大的小眼紧紧地盯着南景陌。
好半晌,听得它开口了。
“我不是王八,我是金绿。”
它语调十分缓慢,像是被人按了0.5倍速,是那种让人昏昏欲睡的语气。
南景陌嘴角抽了抽,这也没比王八好多少啊。
不过确实符合棠竹溪的审美。
接着棠竹溪的坐骑又道:“你见过我主人吗?”
南景陌看着它,一般而言,灵兽和主人之间是有联系的。
棠竹溪身陨,金绿应当是能感应到的。
除非……它不接受。
或者是棠竹溪切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哎……
南景陌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不要戳穿它了,总能留着个念想。
等日后他将人复活了,再还它一个白白胖胖、生龙活虎的主人。
于是南景陌道:“你放心。”
放心什么,他也没明说。
只是一双眸子真诚地看着金绿,让人觉得真的能放心将事情交给他。
金绿豆豆眼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慢悠悠浮下了水面。
白钰看着这一幕挑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和南景陌往山下走去。
走到半山腰,白钰突然说道:“我还以为师叔会带它走。”
虽说金绿是个魔兽,但总归有着神兽玄武的血脉,不是一般灵兽能与之相比的。
南景陌道:“你也知道,它忠心耿耿,若是真的知道棠竹溪出事,怕是不会苟活于世。”
“白白搭上一条命,便是不值当了。”
“哦?”白钰瞪大了眼睛,诧异地望着南景陌,“棠竹溪出事了?!”
南景陌看着他这夸张的表演,差点没翻白眼,你丫是表演型人格吗?
“你大可不必装模作样。”
“棠竹溪去荒芜之地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我可不相信你没点手段知道他出事了。”
“何况我如今从荒芜之地出来,却没有棠竹溪,你也应该知道他出事的。”
白钰登时眼眶红红地望着南景陌,瞧起来委屈极了,活像被人诬陷了的小郎君。
南景陌想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有多喜欢表演。
好想找人吐槽一句——
瞧瞧这老登,干了坏事自己还委屈上了!
白钰:“那师叔会不会怪我。”
南景陌顿了顿,没有回话。
他其实没有怪任何人,白钰和棠竹溪之间隔着杀母之仇以及南景陌不能理解的仇恨。
祁夜长清对沈未夜执念太深,逆转时空违反规则只为了将南景陌变为沈未夜。
棠竹溪本就是修真界毒瘤,除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
而南景陌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应该和棠竹溪相处,不应该让他爱上自己?
说实在的,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出发点和想法。
从每个人的出发点来看,他们自己都是有理由的。
可到底是有怨的。
最后却只能怪一句命运不公。
所以南景陌无法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走了。”
于是拿出花醉就要御剑飞行。
至于他为什么会御剑飞行了,因为在坑洞里的时候,为了上去,他尝试过御剑往上飞。
不过没成功罢了。
但他好歹也算是一个中级御剑手了,可以上路的那种。
白钰却突然抓住南景陌的手,一脸委屈巴巴地望着他,瘪瘪嘴说道:“师叔,尊嘟要离开嘛~”
南景陌脚步一顿,看着白钰天可怜见儿的样子。
不离开干啥,你请吃晚饭啊!
白钰下一步动作直接把他干懵了。
只看见眼前魔气一闪,白钰拿出了一件粉红色的不伦不类的衣服。
成功勾起了南景陌不好的回忆。
抓着南景陌手的装可怜人儿继续可怜巴巴地说道:“师叔能不能穿给师侄看呐~”
南景陌赶紧甩开这变态的爪子,一骨碌登上剑就跑了。
身后的白钰还在大喊:“师叔!这次有酬劳的!”
“魔界发展起来了,不会再给你几箱子掺了水的沙土的!”
掺了水的沙土?
白钰和南景陌同时疑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很显然,南景陌脑海中关于沈初昭在这个世界的印记还是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