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逆徒!看剑!!”
文圣孔老头彻底暴走了,哪怕脾气再好,也无法忍受这件事。
《左传》可是儒家经典之一,与《公羊传》、《谷梁传》合称《春秋》三传。
然而祝龙山却敢在那种经典传承书籍上涂鸦!
这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什么?
不怪文圣孔老头大发雷霆,祝龙山这小子确实胆大包天,肆意妄为。
“唉,算了吧,算了吧,这都要分别了,还是留下点美好回忆。”
张九生犹豫再三后,终是选择帮忙拦下来,不愿这对师徒在每每回忆离别时,前者怒上心头,后者心惊胆战。
“逆徒!你说!你到底在左传上涂鸦了什么!九生,你别拦着我,让我砍他一剑,就一剑!”
孔老头单持长剑,对着祝龙山疯狂比划。
祝龙山当场吓得直抱头,眼神闪躲道,“也没什么啊...”
“到底是什么!你快说!休要叫为师查出来!”孔老头急眼了。
“呃...无非就是一些男欢女爱的事情...”祝龙山迟疑道。
“什么!你竟敢在左传上涂鸦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孔老头瞪圆了双眼,满脸不敢置信。
“师父,你先消消气,千万别误会我,并不是什么污秽之物,而是艺术!您不能对它有什么偏见,要理性公平的看待它,此外,我为了不让涂鸦过于单调,还进行了大量文字描写,可以说,那就是我的经典之作。”
“你不仅涂鸦,还进行了大量描写???”
“对呀。”
祝龙山老实地一点头。
“嘶——!”
孔老头当场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一种天塌了的感觉!
祝龙山的理直气壮与老实巴交,简直是让他...叹为观止!
“算了,这都要分别了,还是砍一剑吧。”
张九生也不拦了,祝龙山这小子实在是太浑球了,都把儒家左传改成小黄书了!
还是赶紧砍一剑吧。
不然以后可就砍不到了。
“小师叔!你别啊!继续拦啊,救一手!”
“混账!你犯了大错,还敢向你师叔求救?你要脸不要!?”
“师父,这也不能劝怪我啊,主要是您不乐意让我写那些艺术,所以我只能剑走偏锋,在左传上写了,这都是为了不让您发现,也可以说,是因为您的原因...”
“啊啊啊啊啊——老头子我怎么就能教出你这么个逆徒来啊!不仅侮辱圣贤书,还偷看寡妇洗澡!为师今天非要狠狠教育你不可!”
孔老头立刻气势汹汹地走了上去。
当发现剑锋正对徒儿时,赶紧换成剑身,随后用剑身狠狠抽了过去。
祝龙山一怔,赶忙蜷缩成一团。
可过了好一会,他也没感觉到痛。
疑惑中,他偷偷睁开眼,这才发现平滑的剑身正停在自己的身前,久久舍不得落下...
“唉...你这都要下山了,为什么还不让为师省心?你可知你即将面临的世界有多危险?你这样,要让为师如何放心啊?”
孔老头突然好像碎掉了一般,话语中处处透着哽咽。
再看他那一双眼。
此刻,充满慈爱、不舍、宠溺、含泪...
那是一双包含复杂的双眼,用情至深、动容恻隐。
“师父您说什么?要我下山?!”
祝龙山懵了,恍然间无所适从。
“你小师叔要带你们下山历练,拱卫华夏。”
“那师父您怎么办?”
“我用你管?你不气死我就不错了!”
“不是,您别真生气啊,您要是真生气了,就打我一顿出出气,别真赶我走啊!我还想替您养老送终呢!”
祝龙山虽然有些时候顽劣、混蛋,但也是一位赤子。
“你这个臭小子!”
孔老头听得这句话,那是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老泪纵横!
够了!
这辈子够了!
培养十四年能换来一句养老送终就够了!
此生不亏!
“师父,您别哭啊...”
“行了,我还用不着你这个臭小子关心,赶紧跪好,须知道,为师可不是在赶你走,而是你不该留。”
孔老头默默背过身去,放眼看向尼山中的风景,不远处的花树下,有曾经祝龙山幼小的身影,他在跑,在闹,还有伏凤天在旁面无表情的看着...
天波易谢,寸暑难留。
一转眼,他们都长大了。
甚至都有拱卫华夏的能力了。
可惜,这里留不下他们了。
他们该离开了,前方阵地需要他们的奋然身影!新的青史也会因他们而精彩!
真不知还能不能看到他们令人骄傲的模样啊...
“祝龙山!伏凤天!”孔均之沉声唤道。
“徒儿在!”祝龙山与伏凤天齐声重应。
“背!”
此字一出,朗朗乾坤,都骤然显得黯淡。
而那随后响起的年轻圣贤音。
就算是儒家诸位先贤也须尽低眉!
“君子直言直行,不宛言而取富,不屈行而取位!”
“自暴者,不可与有言也;自弃者,不可与有为也!”
“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
“太上不生恶,其次而能夙绝之也,其下复而能改也!”
“君子不先人以恶,不疑人以不信,不说人之过,成人之美!”
“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
......
诵声后。
孔均之紧接着发出三问。
“祝龙山,伏凤天,你们要切记这些话的用意,并且要始终贯彻履行,可能答应为师?”
“回师父,能!”
“祝龙山,伏凤天,无论未来有多困难有多艰苦,都要保住初心如一,可能答应为师?”
“回师父,能!”
“祝龙山,伏凤天,以后为师不在你们身边,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可能答应为师?”
“回师父,能!”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现在就走,不要回头。”
孔均之深沉道。
“可这...”
祝龙山犹豫了。
“这是师命!”
“我...”
祝龙山突然有许多话想要对师父说,可好像没什么机会了...
“你还留着做什么!是想在最后气死我吗!”
“好吧...徒儿走了。”
师命难违,不得已,祝龙山也只能离去。
可没走几步,突兀之间,他止步了。
他回过头,看着不远处的师父。
随后缓缓跪下。
一语不发。
磕了三个响头...
“嗯,真是个出色而又孝顺的徒弟啊...”
孔均之抹着止不住的老泪,忽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