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恶魔的化身,罪恶的亡灵。”
“必须杀了他。”
“哦,上帝保佑,原谅他的一切吧,慈悲的上帝。”
“挖去他的双眼,消除他的罪恶,慈悲的上帝啊,请宽恕他,他也是可怜的孩子。”
……
罗霍维雅别墅。
奢靡精致的私人别墅内,正在举行一场大型的贵族社交宴会。
“亲爱的赫沃兹伯爵,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
一位戴着浅棕色发套,手持酒杯的中年男人走到另一位男士身边,表情真诚且夸张的表达自己的善意。
被他敬酒的男士,身材修长挺拔,白金色长发规矩的编成束辫垂在左肩。
天蓝色瞳孔里带着几分高贵清傲,身穿时下上流社会流行的蓝色燕尾服款式。
拿酒杯的手上大拇指戴着格兰尼加红宝石装饰的戒指,那是代表家族的传承。
视线转向来人时,天蓝色的瞳孔里映射出社交礼仪惯有的温和。
“艾斯大人。”男人态度不温不火的回应。
“您家少爷考上了罗比托学院,真是厉害啊,很有您当年的风采。”
恭维的话让赫沃兹伯爵笑容又深了几分,倒不是说他喜欢听恭维的话,而是有人夸他儿子了,他自然高兴。
是的,赫沃兹伯爵看上去也才三十出头,但他已是一位父亲了,大儿子刚考上了着名的罗比托学院。
而被他们提到的主人公,正安静站在赫沃兹伯爵身后,心不在焉的观察着四周装潢。
赫沃兹伯爵轻笑一声,然后将身后人拉出来,介绍道:“宴,见过艾斯大人。”
艾斯方才只顾着和赫沃兹伯爵说恭维话了,没有在意伯爵身后的少年,此刻少年被拉出来,便见,一张媲美格兰河纳山脉盛开的冰茶花的容貌首先映入眼帘。
格兰河纳山脉是本国第一的着名山脉,中世纪流传至今的传说,格兰河纳最高处盛开着全世界最美丽的冰茶花。
后面人们便喜欢用冰茶花来描述美丽而纯洁的容颜。
少年和他父亲一样拥有一头白金发色,短发,因为是正式场合所以打了发胶固定在头皮。
绿松石般的眸子里尽是漠然,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加成熟,左耳戴着一枚镶嵌紫宝石的耳钉,皮肤在白金色发色下更显白皙。
赫沃兹伯爵已是贵族中数一数二的相貌了,没想到他的儿子容貌更加突出。
关键是,比起容貌,这位其他方面更优秀。
“艾斯大人,常听父亲提起您,很荣幸见到您。”
少年人的声线礼貌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清冷,艾斯一时呆愣住。
好在赫沃兹伯爵和赫沃兹少爷都没有介意他直白的眼神。
和前来搭讪的绅士夫人寒暄不久,赫沃兹伯爵眼神微闪,低声和即晏休说:“宴,你去找朋友玩,结束后我来接你。”
即晏休点头。
他的朋友不过是一些贵族的少爷小姐,在他看来也算不上朋友。
贵族之间的利益盘根错节,家族想要在格兰尼加联合王国有一席之地,贵族之间利益互通必不可少。
所以,那些个朋友,或多或少都是抱着从他身上得到好处的目的和他交往。
即晏休百无聊赖的轻啜葡萄酒,四周投来打量和好奇的目光,即晏休权当看不见。
“您就是 晏休.即尔.赫沃兹少爷吧,能否荣幸和您喝一杯?”
即晏休正想着怎么躲清静呢,就有人前来套近乎了。
即晏休回头,便看到一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青年。
青年长相俊美,身材高大,他的容貌和周身气质像是某位贵族少爷或大人,头发是接近于浅棕的某种棕色,又给他增加了几分高贵。
青年笑容十分惑人,他似乎很明白自己露出什么样的神情,能获得更多的好感。
可惜,如果面对的对象不是即晏休的话。
“不喝,离我远些。”即晏休声音不怎么温柔,语气带着几分生硬。
倒是把青年弄的接不下去话了。
传言赫沃兹家的大少爷是一位非常优秀的贵族子弟,待人也是礼貌温和的。
怎么一见人却与传闻大相径庭?
青年没理解赫沃兹少爷对他的恶意来自于哪里,他好像从未和这位少爷有过龃龉吧。
青年一时走也不是继续站着也不是。
但思绪一转,他还是勾起微笑亲昵的靠近即晏休:“您对我是有什么误会吗?我想你应该重新认识一下我,我是真的想和您结识的。”
这自信从容的态度,不知道的真以为他是什么大人物呢。
即晏休轻嗤,不怎么客气的嘲讽道:“我想我不需要认识什么不知从哪来的仆人吧。”
青年脸色骤变,眼底根本来不及掩藏阴鸷。
青年死死盯着即晏休极盛的容貌,这一刻觉得如此可恶。
“伏恩,你在干什么?”
不远处传来一道很不悦的声音,紧接着,即晏休便感受到不怎么友好的意图划过空气。
即晏休条件反射偏过头去,果然,下一秒嫣红的液体从他眼前飞过。
不幸的是,有一滴溅在即晏休眼部向下的地方,那滴酒碰到即晏休的皮肤便随重力流下,看上去,像极了一滴血泪。
即晏休被突发情况弄的有些怔住。
而名为伏恩的青年目光紧盯着那道逶迤酒迹,在他的主人不耐烦的再次催促下,才舍得将视线转移过去。
他的态度慢条斯理地变得恭顺起来,右手按在胸膛,弯腰行礼:“主人。”
伏恩的主人面带怒容,狠狠瞪着伏恩,视线落到即晏休脸上,盛怒的表情突然消散了。
不过很快又恢复清高的姿态。
“伏恩,我在问你话。”
伏恩腰弯的更低,让人看不出神情,但他的态度却是更为恭敬的:“主人,我只是在跟赫沃兹少爷聊天。”
“噗嗤。”伏恩的主人笑出声,像极了无害的小孩,可下一秒脸色突变,邪恶狠毒的讥讽道:“谁让你,擅自离开我身边,跑去给别的少爷献殷勤的?”
质问的语气带着主人家不容忽视的威严。
伏恩内心有几分惴惴,还有事情超出他计划范围的不安。
“抱歉主人,是我的错。”
“回去受罚。”
伏恩的主人不予过多追责,最后只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即晏休,然后转身带着伏恩离开。
“等等。”即晏休用拇指抹去红葡萄酒流下的酒渍,他叫住伏恩的主人,说道:“你刚才是泼了我酒吗?”
伏恩的主人目光戏谑,眼神在说:那咋了,你能如何?
即晏休摩挲着手里的酒杯,微微挑眉,毫不客气将那杯酒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