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害怕大理寺来人,而是恼怒在这个时候被人打扰。
大理寺半夜上门,怕是裴寂干的好事。
“夫君先去忙吧。”
云欢虽然不知道大理寺找裴钰所为何事,不过能和大理寺沾染上关系,都不会是小事。
她父亲可到现在还在大理寺。
裴寂不肯帮忙,她也还未来得及与裴钰诉说。
裴钰眸底的情欲消散了一些,有些不甘心地垂下眼。
他就是害怕裴寂会破坏,特意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以任何事为由来打扰他。
不想还是未躲过去。
大半夜惊动大理寺,可见裴寂动真格的了。
“不必等我,早些休息。”
大理寺不同于其他的,不能怠慢,也不能不见。
只能先终止了。
他很是不舍地松开手,笑着揉揉云欢的脑袋,起身穿衣。
云欢斜靠在床头,余光看着裴钰脱下寝衣,露出宽阔厚实的脊背和精瘦腰部。
她不自觉咬紧了下唇。
裴钰快速穿戴整齐,既然不能继续了,他心里便不再想着那样的事,而是在想大理寺来会用什么由头。
应该是他未禀报贸然回京。
裴钰吐出一口浊气,看向云欢,“别担心,睡吧。”
他说完话为云欢灭掉了最后的烛火,走出房间去。
房间陷入黑暗,云欢眼睛有恙,什么都看不见了,调整好心态闭上眼睛入睡。
“大人,二爷随大理寺的人离开了。”
清辉堂,随风看着裴钰被大理寺的人带走,赶紧来回禀裴寂。
让他想干什么快点去干。
最迟明天一早,老宅那边会出手,二爷会平安回来。
大人的势力虽强,但到底是新贵,不如那些开国老臣。
裴寂漫不经心翻着手中的折子,未有任何反应。
随风有些摸不清自家大人的态度了。发号施令让大理寺带走二爷的是他,担忧二奶奶身子的是他。
现在坦然自若没有任何反应的还是他。
难道真如大人所说,谁都到不了他的心里,他纯粹是想给二爷找气受?
随风不理解,也不敢询问,后退到一旁等着。
裴寂不慌不忙看完折子,这才起身到耳房洗沐,随后前往鹂院。
云欢已经睡着了,看样子是完全不担心裴钰会出事。
因为裴钰是裴家二爷,若他摊上什么事,裴家自会出手。
她要是担忧,那就是给自己徒增烦劳。
毕竟她什么权势都没有。
裴寂轻轻推开门走进房间,漆黑一片,但他轻车熟路来到床边。
裴钰竟然想跟他抢云欢!
裴寂坐下身,掌心抚摸在她侧颊,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更多的是惋惜和怜悯。
她的身子怎么会伤这般重,终生不孕。
想到自己调查的结果,裴寂想再抄一次云家为云欢报仇。
可云欢怕是不依。
裴寂手指微微蜷起,云家女眷暂且放一放,云振林在大理寺,那便先拿他给云欢出出气吧。
后宅的人心思那般狠毒,他也逃脱不了干系。
心里想好了为云欢报仇,可裴寂神情还是很凝重,有些不甘心云欢终生怀不上身孕。
甚至在心底想是不是他再努力一些,云欢就能怀上了?
这么想着,裴寂也想这么做,起了心思。
他掀被入睡,紧紧拥住她,脸埋下去,没一会就将云欢打扰醒来了。
“唔~”云欢翻了下身,脑子还未清醒过来,直接被堵了口。
她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被男人禁锢在怀中。
黑夜里,那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混沌的脑子更加混沌。
今夜的裴寂鬼使神差的温柔,也算是和裴钰说要改变的话对上了。
“夫君!”
云欢也将裴钰的话听进去了,不舒服说出来。
裴寂察觉到她有些抗拒,很识趣地停下了。
也算是在意她的情绪。
云欢心中一暖,攀住他脊背的手臂更加收紧。
“夫君你真好。”她声音透着一股娇媚,如同兴奋剂一样刺激人心。
裴寂将她抱在怀里,感受她的气息,很安心。
夜幕渐退,裴寂并未像往常一样早早离去,而是侧着身子看怀中女人的睡颜。
等着裴钰前来撞见他们这个样子。
天色亮了,老宅那边应该知道信了,裴钰马上就会回来。
按照他昨天放浪的劲,一回来定会先来鹂院。
裴寂猜得一点错都没有,裴钰在大理寺待了一夜,没有被审问,只是让他待在一间房中,不能离开。
直到府宅传来信,大理寺才恭敬将他放了出来。
“将军息怒,这不是我们愿意的,是上头的命令。”大理寺卿稍弯腰,示意裴钰莫要迁怒他们。
上头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怨不得他们啊!
裴钰知道这是裴寂的手段,在惩罚他想要觊觎云欢的心。
“大人客气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大理寺卿说起来比裴钰将军的职位要高,他躬身回礼,很谦逊。
“当然可以,将军请。”大理寺卿笑着相送裴钰离开。
看着男人离去的身影,他叹出口气来。
不知道裴家的这两位爷是怎么了?
裴大人怎会让大理寺连夜带走裴将军?
他想不通,也不愿意多想。
在京城知道的越少,越能活得长。
裴钰紧赶慢赶回到鹂院,下人们在洒扫外头的院子。
见状,他提着的心放松了。
是他想多了,他还以为裴寂设计让他离开,自己会留宿鹂院呢。
现在看来裴寂应该只是对他有所不满,给个教训。
下人们看见裴钰从外头进来,脸上流露出疑惑。
二爷刚回来?那房间的是谁?
几人对视一眼就知道是谁了。
是大爷!
那完蛋了,大爷最是不喜欢下人在他休息时出现。
裴钰没有关注到下人们的表情变化,移步走进房间去。
小丫鬟想上前阻拦,可心里打怵,几次不敢上前。
“快去找平嬷嬷来。”
裴钰走进房间后,一小丫鬟喊话道。
平嬷嬷是鹂院的掌事嬷嬷,等会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还是快将她找来的好。
裴钰走进里屋,见床幔遮得严严实实,唇角勾起笑来,反手将门关住,迈步走过去。
在裴钰走进鹂院大门时,裴寂就感受到了。
他将云欢紧紧揽在身前,不慌不忙闭上眼睛,等待着裴钰来瞧。
他不信裴钰真就那般大气,看见云欢和他厮混的场面,心里还对她有想法。
裴寂自认自己不大度,他的人从始至终都得是他的。
别人不能染指分毫。
谁都不能。
裴钰来到床边,长指捏住床幔,轻轻掀开。
光亮无处不在,透过缝隙进来,照亮床榻上的一切。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裴寂有些不适应,闭上了眼。
他记挂着云欢,闭上眼的同时将她眼睛遮住。
怕她的眼睛会感到不适应,从而惊醒。
裴钰掀开床幔,光亮比他先一步窥探到里头的风光。
被褥堆积凌乱,还有衣衫搭在床边,将掉不掉。
他掀开床幔不小心带动它们,让它们掉落在他脚边。
裴钰视线被吸引着看去,只看见一男一女两双鞋子,还有掉落下来的衣裳也是男女掺杂着。
这一幕让裴钰瞳孔骤然扩大,几乎是下意识抬眼去看被褥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