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屋,把女儿哄好。
姜心棠才再次问:“王爷到底怎么说?”
屋内宽敞,窗户紧闭,姜心棠抱着女儿坐在屋子最里头,屋外婢女嬷嬷守着。
贴身嬷嬷这才俯身,低声传达了萧迟的话。
得知自己根本没中毒,一切萧迟早有准备,姜心棠暗松口气。
可听到后面萧迟逼皇帝退位给三皇子,让她带着孩子入住中宫…
姜心棠抱紧了怀中孩子,隐约猜到萧迟接下来的打算。
方氏集团被除,皇帝不再那么需要萧迟,萧迟手握重权,萧家还在朝中一家独大,就算没有她这件事,皇帝也会开始忌惮萧迟,打压萧迟与萧家。
她不过是加速了萧迟和皇帝的矛盾激化,而萧迟先下了手,逼皇帝退位。
可三皇子也是萧家人,等他坐稳了皇位,同样会想要除掉萧迟收回皇权,萧迟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所以三皇子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一个过渡。
姜心棠心中是难受的,她始终觉得对不起三皇子。
但她只有与萧迟站在同一条道上的路可走。
她并非真正的萧家女,与萧迟发生了不该有的关系后,也清楚萧迟不可能会娶她。
那时萧国公府和萧迟的前程荣耀与她无关。
她可以逃。
可以不在意。
可以不完全与萧迟一条心,只想为自己谋条出路。
可如今不同,她与萧迟的感情,痛苦纠缠过,亦烈火烹油过,她不会再逃;且她与萧迟有了一儿一女,此生便是彻底绑定。
萧家的荣耀,萧迟的前程生死与她息息相关,亦与她的儿女息息相关。
她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
尤其现在,她被裹挟着,不得不随着萧迟的步伐往前走。
她亦明白,萧迟到了这种高度,不达顶峰的话,一朝不慎被清算,便是全族覆灭,如方家一般的下场。
她无法说萧迟有错!
今日是十日一次的朝会,百官齐聚朝殿前。
然而等了许久,皇帝都没有传百官入殿,直到朝霞倾泄,霞光铺满整座皇宫,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启公公才携皇帝诏书,与萧迟从朝殿内出来。
启公公打开诏书,宣读。
才宣读一半,百官便皆已震惊,有些暗暗看向身旁的同僚。
等到诏书宣读完,百官反而不敢乱瞟了,也不敢贸然发言,个个躬身静默。
大皇子安王、三皇子羡王站在百官之首。
今日一早,北定王把两个孩子送去羡王府,三皇子猜到定是有事发生。
却未料,竟是皇位砸到了他头上。
大皇子安王则瞬间心生不满,萧迟先扶持的人是他,凭什么现在把皇位传给了老三。
他立即询问:“父王为何突然退位?本王要见父皇!”
萧迟站在白玉雕砌的高高宫阶上,朝下方看去。
百官排列整齐,在底下铺开,他声音不重,却让下方人人听得清楚,“昨夜宫里闹了刺客,皇上受惊,病情加重,已移居黎清宫静养,不见任何人。”
安王不信,“父皇就算受惊病情加重,也不可能突然退位,还移了宫!”
萧迟问:“安王殿下是怀疑诏书是假的?”
安王不敢回答萧迟这话,只重复:“本王要见父皇!”
“太上皇只召见新帝。”萧迟微侧首,看向身侧的启公公。
启公公会来宣读诏书,是皇帝与萧迟做了交易。
诏书由皇帝身边的人来宣读,更具说服力。
皇帝则是想见儿子,欲交代儿子不能信任萧迟。
启公公捧着诏书下了宫阶,把诏书给安王和百官传阅。
他带着羡王去黎清宫。
诏书在百官中传了一遍后,由严蒙捧着,躬身沿着宫阶徐徐而上,送到萧迟手中。
萧迟问:“可有人还有异议?”
百官静默。
安王不服,却一时说不出什么。
朝臣现在一半以上是萧迟的人。
三大辅臣,除了萧国公,另外两个宫变时被杀,朝中能与萧家抗衡的重臣已经没有了。
皇室宗亲方面,信老王爷极能说得上话。
信老王爷如今还站萧迟这边。
所以无论是朝臣,还是皇室宗亲,只要皇位是传给皇子,便不会有人反对,安王那点声浪,掀起不了任何作用。
至于羡王去见皇帝,萧迟半点不担心。
羡王登基后,他就没打算放权给羡王。
以前,他只想执掌一方兵权,续萧家荣耀不败。
现在,他要这天下姓萧。
诏书无人敢再质疑后,萧迟命礼部着手准备新帝登基事宜,钦天监择选新帝登基日期。
登基日期选在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