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天上掉下了一个神女冬君,她的躯体落在地上,成为了一条绵延起伏的山脉。
这条山脉静静窝于天地间睡着时,有一条大蛇妖爬来,蜷伏在山林中,他寻寻觅觅,寻找了很久,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很隐秘的山洞作为自己的洞府栖息。
大蛇妖每日昼伏夜出,捕食周围一切的动物,无论是水中的鱼,还是天上的鸟,又或者是野花浆果,它什么都吃,贪婪的吞食着山脉中的动物。
它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来庞大,长出了铜墙铁壁般的鳞片,成为了一只刀枪不入的巨蟒。
因为蛇妖杀孽太重,神女便给它施了一个诅咒,让它永远也吃不饱,永远遭受饥饿的折磨。
大蛇妖每天出门填饱了肚子,刚回到洞穴,肚子又开始咕噜噜的叫起来。它没有办法,只能再次出门,寻觅食物。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它愈发庞大的身躯洞穴穿梭,将自己的洞府碾压得一片狼藉,可它仍觉得自己很饿很饿,怎么吃都吃不饱。
蛇妖这么强大,明明可以一直在外捕食,但他宁愿来回的奔波,也要一次又一次的赶回去。
原来,洞穴深处,那里有一池常年温热的灵泉。
这是一个无人得知的秘密,灵泉是神女的灵力所在,珍贵无比,喝一口就能提升千年修为。
等它有一天把这池灵泉喝光,这座名为冬君的山脉,就会土崩瓦解。
虽然神女诅咒他饱受折磨,但是蛇妖还是舍不得太快摧毁她,因为它很喜欢这个洞穴,幽闭隐秘,最适合它这种见不得光的妖怪。
它小酌慢饮,倒似习惯了,如同得了乐趣,乐此不疲的日复一日的来回跑。
随着灵力的枯竭,山脉最深处开始微微震动起来,渐有山崩地裂之势。
不知不觉中,蛇妖深深迷恋上这个栖息之地。
蛇妖长而巨大的身躯完全钻入洞府之中,将头埋入灵泉之内,大口大口喝下最后一点水滴。
就在灵泉完全枯竭之时,天地色变,乌云蔽日,空中似有一声惊慌凄厉的幽鸣——那是神女的声音。
山脉剧烈震动起来,惊天动地。
霎时间,山石滚落,谷中的水流奔腾,树林轰然倒塌。
蛇妖正欲逃离,山洞却骤然迅速收缩起来,将它全身牢牢困住。
不过一个呼吸间,大蛇妖便被山石挤压,爆体而亡。
一身磅礴冲天的妖力,最终尽散,还给了这座沦为废墟的山脉。
如同久旱逢甘霖,枯死的草木得到了生机,一寸寸的恢复原有的春色,头顶的乌云变幻着,化作了祥云彩虹。
世界寂静了,只有风声鹤唳。
这是一个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故事。
冬君失神的望着天,微张着红唇喘息,脸上潮红一片,鬓角沾湿了,分不清到底是汗还泪。
美人不是美人,还是个武蛮子。
吕叁细致的捋清她沾湿在脸上的发丝,在她脸颊上印下一个缱绻的吻,喘着粗气夸赞道:“真棒。”
冬君伸出无力的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嗓音嘶哑,“你好重,起开。”
“不成。”他眉梢一挑,眸光躁动,肝火旺盛,却扣住她纤细手腕,带着她在自己身上游走,寻摸而去。
结实的腰腹之下。
大蛇妖重生了。
冬君指尖微微颤抖,蜷缩着想要避开。
他盯着她白里透红的脸,那双狭长眼眸中水色秾丽,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有些委屈低唤道:“这才哪到哪啊,别这么无情嘛。”
“冬君,冬君……”
吕叁一边轻轻啄吻她的唇瓣,一边低着声音哀求她:“你要我吧,嗯?”
这妖孽一贯横行霸道,高高在上,何时这样楚楚可怜过。
冬君恍惚的瞧着他一副摇尾乞怜的样子,心中怦然,另一只手勾起他的下巴,微笑道:“求我啊。”
吕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掠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冬君……我求你,我求求你了。”
长眉连娟,微睇绵藐,色授魂与,公愉于侧。
欲河载着小舟,又因翻腾起浪,小舟在起伏的水面沉沉浮浮,晃晃荡荡,最终沉沦。
冬君又稀里糊涂的做了昏君,心甘情愿成为笼中困兽。
辗转几次,索要几回。
一时如水煎油炸,一时如擂鼓震天,竟不知欢愉痛苦。
冬君受不住他,连连哀求。
那人便邪恶一笑,与她十指紧扣,“凡事都讲究先来后到,我先求了你,你已应了我,此约已成,不能反悔。”
沙场混乱,有人纵横驰骋,有人一败涂地。
输者痛哭流涕,又抓又咬。
赢者眉飞色舞,亢奋如牛。
不觉时,暮色褪去,天光大亮。日光照亮满室,床榻一片狼藉。
冬君已经昏睡,柳眉微蹙,满脸泪痕。
吕叁却是眉色舒朗,一脸神清气爽,仔细抹干她身上诸多痕迹,这才轻轻抱着她躺下。
然而没等他睡着,门扉被敲响了。
邦邦站在门外,抬手敲了好几次,心中犹疑之际,门终于从里边打开了。
一抬起头,对上吕叁阴沉似水的黑脸,邦邦心肝颤了颤,小心翼翼开口:“天上来了个仙女姐姐,说要找主人。”
吕叁满脸官司,不悦道:“什么仙女姐姐,再有下回,先问清楚来路姓名,再问所为何事。”
邦邦忙不迭点头,“知道了。”
吕叁反手关上门,正衣竖冠,往外走去。
小童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一脸疑惑,连忙跟上他的脚步,仰头问道:“主人呢?”
“睡着了,”吕叁瞥了他一眼,面不改色的叮嘱道,“不准去打扰她。”
邦邦不明所以,还是乖乖哦了一声。
走到前殿上,只见殿中正坐着一个蓝衣风雅,清丽脱俗的美人。
正是华姬。
“武神。”华姬站起来,朝他盈盈行礼,眉目间带着些温润笑意,“许久不见。”
吕叁朝她摆摆手,“坐吧。”
华姬看了看他,又朝他身后看了一眼,才问道:“冬君不在吗?”
他走到上座,扫了扫白袍,金刀阔马的坐下,等邦邦送上一杯茶水,才慢条斯理的问道:“找她有什么事?”
华姬道:“陛下旨意,还请冬君相见。”
吕叁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却被烫得一激灵,抬头瞪了站在一旁的小童一眼,恼道:“你平时就这么侍候冬君?”
小童一脸错愕,摸了摸茶杯,才讪讪一笑,“我,我没注意。”
“想什么呢,做事能不能仔细一点?”吕叁放下茶杯,一脸不爽。
邦邦垂下头,低眉顺目。他在想,为什么吕叁和主人住在一屋子里?他疑惑,他苦恼,他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