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些,白素芬表情有点凝重:
“你小舅舅不是给夏招娣夏大姐介绍了一个工作吗,在郊区的福利院,帮着照顾孤儿,这样她有地方住也有食堂一起吃,还能照顾自己的孩子,多好啊,可是她去了没多久,就看见一个脸烧伤,声带也受损的残疾女孩,非常像是她二女儿,然后就去打听这孩子哪里来的,福利院里的人说那孩子是被人丢在东灵山,找不到家人,才送到福利院的。”
秦妤不知道白素芬所谓的“出事”是出什么事。
她便按照白素芬的思路问着:“那孩子多大啊?”
白素芬:“四岁。”
秦妤:“啧!然后呢,问到了吗?是夏大姐的二女儿吗?”
白素芬:“这些事都是后来福利院的人打电话给你舅舅,我们才知道的。大致的过程是夏大姐为了这事,就回了一趟她老家,问她的前夫,二女儿去哪儿了,她前夫支支吾吾的。
最后也是打听了好几个人,那些人说不出来啥,但都知道,去年底的时候,她家二女儿没看好,掉进火塘里烫伤过,当时哭声整条街都听得见。既然发生过这样的事,那这九成九就是了。
夏大姐就在男人家里闹啊闹的,但是她闹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最后竟然把小月儿丢在那个男人家里,自己回福利院去照顾二女儿了,跟男人家里是说,一个换一个,既然离婚的时候说了她带一个,那现在她回去带烧伤的那个。”
秦妤表示不理解:“她这是多不待见小月儿啊,闹了这么一圈,明知道那个男人家里对孩子很不好,二女儿都烧伤了,她最后还是把小月儿丢下了?”
白素芬手一摊:
“就是啊,我们也不明白她这样做是为什么,但她不单单是这样,她回到福利院里以后,并没有跟人说,这个烧伤的孩子是她二女儿,我猜测,那个孩子烧伤以后需要常常的看病吃药打针,她可能是不想付钱,总之呢,她看起来非常好的照顾那个二女儿,但是没过几天,就被福利院别的阿姨看见,她背着人,打那个二女儿打得很厉害呢,这才闹到了福利院院长那里!”
“这……是什么道理?”
秦妤还真的不太明白了,如果是因为可怜烧伤的二女儿,才放弃的小女儿,这个尚且能让人理解,毕竟她一个女人很难照顾两个幼小的孩子。
但是现在又偷偷的打烧伤的二女儿,又是啥操作呢?
白素芬摇头:
“我们都没明白,她这样算什么。福利院的人就是为了这个事才通知你小舅舅的,说是因为被别的阿姨举报了,院里找夏招娣谈话,问她为什么要打一个烧得残疾的孩子,说不出正当理由,那肯定是要开除的。
她才说出来,这个烧伤的是她自己的孩子,她自己生的,想打就能打,想骂就能骂,以前在家里也这样,还说就是因为生了这个二女儿开始,男人家里对她就不太好,她心里有时候难过就打几下,能怎么样呢?
但是福利院院长说,就算这个烧伤的孩子是夏招娣的二女儿,打骂一个烧伤的孩子也是不应该的,而且,院里别的阿姨举报说,夏招娣对别的女孩也是会捏啊掐的,还总是说‘死丫头就是没人要,就是贱’这之类的话。
不过之前大家觉得她一个女人离了婚带着孩子可怜,都没有举报,现在因为她打二女儿打得厉害,大家看不过眼,才全部曝了出来。小妤你说,这算什么事啊?”
秦妤脑子里飘过上辈子经常看见的一张有李安导演的动图,上面有这一排字,“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这就是秦妤现在的心里写照。
秦妤:“那福利院是怎么处理的?”
白素芬叹气:“福利院院长的意思是告诉你小舅舅,这个人他们不能要了,另外就是既然那个二女儿是有父母的,他们福利院是国家在补贴的,那也不能一味地替人养孩子,所以福利院会跟夏招娣的夫家要求支付福利院费用,不然,福利院也是会上报上去,他们这样算是遗弃孩子,要吃官司的。
你小舅舅觉得这事真是丢脸,他给夏招娣介绍工作的时候,也是说夏大姐照顾孩子很不错的,人家才愿意帮帮她,接收她,现在搞出这种事情,你小舅舅很愧疚,觉得给福利院添了麻烦。
再说了,福利院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点残疾,这个夏大姐还去打那些孩子……唉,你小舅舅很过意不去,一方面我们去捐了一点工作为补偿,另一方面就是跟福利院说,按照他们福利院的规定办,夏大姐以后我们就不管了。”
秦妤:“对,以后就不管了,你也没欠她的,帮了她不少,她自己要作出来事情,别人不可能一直给她兜底。”
白素芬低着头,很难过:“我现在就是觉得,这事多少是我自己太过心软,早知道是这样的人,当初她被夫家打死,我都不该管。”
事情到这个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
秦妤:“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不是有句老话吗,知人知面不知心,一开始我也没看出来这夏大姐是这样的,算了,这事就让她过去吧。”
“就是说嘛,当时我们一起生的孩子,一起照顾孩子,说实话,她对小团子比我还用心,我确实很认可她,哪里知道她好像只喜欢男孩子,不喜欢女孩子,对着自己亲生的也乱打,真的是无法理解。”
不要说白素芬身在其中无法理解了,秦妤这个旁观者,现在也看不懂夏大姐的操作。
想来想去,这夏大姐即便自己是女人,也受过重男轻女的苦,但依然是重男轻女恶习的拥趸。
两人这么说了一会儿,秦昭光过来了:“你们两个人今天很开心吧,总算有一堆人帮你们看孩子。”
秦妤:“确实舒服了半天。刚刚小舅妈还在和我讲夏大姐的事情,我们在研究,这夏大姐这样做,究竟是什么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