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绮一脚蹬在他的小腹上:“子瑜,你是想死吗?”
子瑜咬咬唇,脸上难掩失落,声音哑得不成调子:“对不起,思绮。”
思绮整理着自己的衣衫,有些生气地道:“你才多大一点?整天不好好修炼,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可告诉你,就算你冲破了洛浦悍雌的咒,你也乖乖给我等两年,少想些有的没的。”
子瑜薄唇抿紧,眼神里满是忧伤,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语气狠绝:“我会控制好自己,以后再也不会!”
思绮听他声音不太对,低头朝他脸上看去,他哀伤的眼神让她心头一痛,于是宽慰道:“我也是为你好,等你身上的咒解了,一切都会好的,先不要多想了好吗?”
子瑜点头:“那炽焰双锏太沉了,不适合你练,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我替你练!”
思绮茫然瞪大眼睛:“你替我练?实力这种东西不能替的,就好比吃饭,你替我吃了,我是不是该饿还是饿呀?人家打上门来了,你还能替我去死吗?”
“我可以!”
思绮抿唇一笑,双眼温柔地看着他:“我相信你可以,但是你要记住,命首先是自己的,其次才可能是别人的,如果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又怎么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子瑜轻轻剥开她脸边的碎发,闪电般收回手:“我会记得,记得你今天说的话,保住自己的命。”
“这就对了!我也要保住自己的小命,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保护好我所有的幼崽,不让他们再受到一丁点伤害。”
话虽然说得漂亮,第二天再次来林中练剑时,看到子瑜的身法和周身磅礴汹涌的凛冽杀气,思绮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一直都以为,因为自己的灵魂是一个人,而不是兽,所以她才学不会狩猎,也不知道如何与野兽生死相搏。
同时,也因为自己是人,练习人类的武功,必然会有优势,相当于走了一条捷径,这几乎是稳赢的一手好牌。
在梧州群岛时,她发现自己身法灵活,后肢力量极强,还有些飘飘然,以为整个兽世找不出第二个她这样的练武奇才,她甚至都想以后有了时间就开宗立派,传道授业。
谁曾想一个没成年的兽人,连锏都不认识的兽人,不过一个日夜就达到了这样的境界。那她算什么?战五渣?还是大废材?
她的剑法,哦不对,应该叫棍法,虽然有火球术的加持,但是在真正的杀意面前,全都是假把式,连一招都扛不住。
她细细看了一会,子瑜的步法走位和自己完全不同,招式全是大开大合,而不是像她,弄不弄挽个剑花把铁棍甩出去。
他将炽焰双锏舞得虎虎生风,随心所欲,如果不是离渊谷的景色太过熟悉,她都怀疑自己又穿越了,见到了武学大宗师。
她有剑谱还练了好多天,子瑜什么都没有就悟到精髓,那岂不是说明自己脑子也不好使?
越想越气,思绮瘪瘪嘴,一扭身跑了,直到撞在莫念的怀里,这才忍不住放声大哭。
莫念已经习惯控制自己,在她面前不使用读心术,所以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问:“怎么了?怎么这么伤心?”
思绮抽抽搭搭:“子瑜——子瑜他欺负我!”
莫念扬唇一笑,她这是在跟自己撒娇吧?是该好好疼疼她,这两天她确实受苦了。
他抱起她的双腿将她架在自己腰间,让她坐得比自己略高,吻了吻她下巴上的泪珠:“回头我替你好好收拾他,妻主先不哭了好不好?”
“不好,我好难过,我就是想哭!怎么哄也哄不好的那种。”说完思绮哭得更伤心了。
这个回答让莫念无语,他这是没有安慰到点子上?怎么还越哭越厉害了?看来不用读心术是不行了。
思绮突然捶打他的肩膀,瘪着嘴道:“不许你用读心术窥探我,人和人之间要给彼此留空间,距离产生美,你懂不懂?”
莫念蹭蹭她的鼻头,满脸宠溺:“妻主也会用读心术了?为夫甘拜下风!以后再也不敢了。”
思绮依旧不开心,她真的就那么废吗?她那些花拳绣腿还要不要练下去?洛浦悍雌她们又是什么样的?她们究竟除了折磨雄性以外,还有什么样的手段,是不是可以师夷长技以制夷?
夜风习习,吹散了她的思绪,她倚在莫念怀里,缓缓睡去,呼吸渐渐变得绵长。
子瑜从旁走了出来,默默站在二人身旁,一言不发。
“以后你再练那东西时,走远点!”
子瑜点点头。
“尊者,我有些话想同你讲!”
莫念手中泛起白色的灵光,他像滋养幼崽一样,滋养着思绮的兽灵,思绮很快睡得更沉了。
“你说吧!”莫念示意他坐下。
子瑜仍旧站得笔直如松:“我见到过那些黑丝,乌头鹫将它养在幼兽的头骨里,一只普通的秃头鹫,只要破开头骨,将黑丝送进脑子里,就会在短时间里变成乌头鹫,并随机开启天赋,如果不是雷系天赋,他们就会把黑丝取出来,重新放回幼崽的头骨,那只秃头鹫就会死,等到他们给黑丝找到合适的宿主,那个幼兽就会死。”
莫念骇然,厉声低斥:“早你怎么不说?”
说完后,他长叹一声:“我不是怪你,你做得对,这件事先不能让大家知道,特别是妻主。只是——只是你说的这些,我一时不太能接受。”
子瑜点点头:“我明白尊者的意思,我从洛基山一路往东,正巧经过夏丽塔草原,在一处断崖悬壁上,亲眼看到了这一幕,想来它们的老巢就在那附近。”
“夏丽塔,夏丽塔,我听说那里非常美,水草丰茂,牛羊成群,受兽神庇佑,怎么有这样可怕的事情发生?”莫念声音里满是悲怆。
子瑜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沉声道:“在我看来,救援锦书和锦萝刻不容缓,如今已经三个月了,它们只怕凶多吉少。”
事实上,他几乎已经确定两个幼崽没有生还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避开妻主,单独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