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绮打开监测台认真观察,磨筋迁徙猪远比红枫守城猪更加高大粗壮,它们通体长着黑色的猪鬃,两根碗口一般粗的獠牙足有一米长,牙尖黑亮,似是经过无数杀戮,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前额如一个巨大的磨盘,长着厚厚的茧,应该是顶撞猎物所致,脖子粗壮,便是子瑜那样的灰狼也咬不透。前胸后背大块大块紧实的肌肉,看得人头皮发麻,高速奔跑让他们的腿肌发达,一脚下去,足可踩碎坚硬的头骨。
思绮冷汗涔涔,这根本就是一个无限提速的坦克,钢筋铁骨,无隙可乘!一只尚且无法对付,更何况它们这样三五百只集体出动,再高阶的兽人也无还手之力,怪不得离渊谷看不到光了,也许已经被移为平地。
思绮想到豹小五,兽神对他刮目相看正是因为他凭一己之力,成功击退了三百只磨筋迁徙猪的突袭。
然而却也只是击退而已,这些家伙多半毫发无伤,还可以继续抢掠别的部落。
所以,它们是被豹小五打得发了狂,这才奔袭至此?
很快,庇护仓被踢至了中心处,磨筋迁徙猪将思绮围在中间,它们则绕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呈逆时针方向不断奔袭。
远远看去,浓烟滚滚,尘土漫天,祝景亭一行人早就吓得魂飞天外,思绮被这样轮番踩踏,怕是早已尸骨无存。
段十一张开胸鳍就要冲上去,祝景亭赶紧将他拦住:“小卷毛别冲动,已经来不及了,妻主她绝无生还的可能。”
段十一将他推开,眼含热泪:“你护着幼崽,去找尊者,我要和姐姐死在一处。”
说着段十一又飞了起来,不管不顾地冲入浓烟中,撒开电网冲着磨筋迁徙猪而去,催泪瓦斯弹的烟雾熏得他睁不开眼睛,它远没有这些家伙抗打耐造,不一会就歪歪斜斜辨不清方向。
思绮急得满头大汗,段十一这个呆子,万一要是掉下来,可是会被踩死的。她赶忙搜索系统,找了一颗巨型的信号弹,打开舱门发射出去。总得告诉段十一,自己还活着。
信号弹窜上万米高空,砰的一声炸裂,如烟花般四散开来,刺目的光比太阳更大更晃眼。
牧朝河虎躯一震,凝眸望去,是去离渊谷的方向,整个兽世只有小兔崽子有这样的手段。他顾不得其他,即刻化身蛟龙,冲着信号弹的方向游走,快如闪电。
思绮这边,虽说发射出了信号弹,却丢了庇护仓,磨筋迁徙猪被催泪瓦斯熏得久了,已经全无章法,四处冲撞,她的庇护仓早被踢得远了。
看着磨筋迁徙猪黑色的身影已冲至身前,思绮面白如纸,这一次真的要挂了。冷不防被人紧紧搂在怀里,一闪身逃出了包围圈。
是祝景亭,他在场外看得清楚,锁定她的方位后,用瞬移救了她。
“快!快把十一救回来!”思绮急忙叫道。
祝景亭又飞身出去,再回来时,已被电的头发都竖了起来,眼睛也被熏得眼泪长流,他发誓以后都要离段十一远远的。他虽有极强的自愈能力,但是鸟毛却没有,可惜了他一身绚丽华彩的鸟羽,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好。
“姐姐——”段十一一把推开祝景亭,冲至思绮面前,思绮紧紧把他抱在怀里:“你个呆子,不要命了吗!”
祝景亭气得嗷嗷直叫:“妻主,我救了你,又救了你的小卷毛,你看都不看我一眼,真是偏心偏的没边了。子瑜挠我,我忍了,可你看看,你的小卷毛把我电成什么样了?毛都电焦了,我可是神鸟,以后变秃头鹅了,还怎么见人?”
思绮沉声呵斥:“闭嘴!也不看什么时候了,还闹!”
祝景亭被吓得一哆嗦,再不敢吭声。
思绮已经站起身来,用意识和龅牙妹沟通:“这磨筋迁徙猪从离渊谷那边而来,离渊谷被平,幼崽和豹老大他们生死不知,我已和这群猪结下死仇,既然已经将他们拖住,我要大开杀戒!”
龅牙妹道:“怎么开杀戒?他们这么大一群,牵一发而动全身,连碰碰手雷都不怕,万一把它们惹恼了,乱冲乱撞怎么办?你身边这几个兽夫可没有他们抗打,一旦被撞倒,神仙都难救。”
“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为非作歹?你就不能找找看,有什么大范围的杀伤性武器?”思绮满脸激愤,目光犀利地看着成群的磨筋迁徙猪。
“宿主大人,我是生子系统,只有奶粉奶瓶等生子用品,你把我当成弹药库了吗?”
思绮急得直跺脚:“那怎么办?好不容易把他们拖住,就这么放了?催泪瓦斯又不是杀伤性武器,这些家伙可比秃头鹫皮厚多了,说不定过一会就控制不住了,你总不能让我夹着尾巴跑吧?我挺着大肚子,又拖家带口的,怎么跑得动?”
龅牙妹寂静无声,久久没有回应。
思绮急得大叫出声:“喂——喂——龅牙妹,你个坑货,一到关键时刻就掉线,我怎么绑定了你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真不如紧抱兽神大人的大腿,一生一世一双人呢!反正他不孕不育!”
祝景亭和段十一看她脸上明明灭灭,几番挣扎,一直不敢作声,但是最后这一段话,她是喊出声的,连锦觅都听得清清楚楚。
“妻主,你不要我们了?兽神大人也没说不许我们跟着你啊?”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出口。
祝景亭更是拉住了思绮的手:“谁告诉你兽神大人不孕不育?猛犸象雄兽至阳至烈,从古至今没一个是不孕不育的。”
思绮狠狠踩了他一脚:“跟你有什么关系,一边待着去!”
祝景亭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哪里说错了?有功不赏不说,连话都不让他讲了,还要和兽神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朝不保夕的日子可还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