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片刻的功夫,江殊旨险些没抓住自己的剑。
也是这一瞬间的时间,宁心赢发狠,不管重伤再次冲上去,抓住碧落剑横扫切开。
对方心中恨极,在宁心赢冲过来时,便直接元神自爆。
一切发生得太快。
江殊旨没想到她会如此想杀一个人,更没想到自己的剑,在重要时刻出岔子。
他只来得及为宁心赢挡下一小部分,却反被宁心赢单手甩飞。
她一个人以剑刺地,强撑着没倒下。
此时,男子刚陨落的地方,忽然出现一只巨大的血色眼睛,正死死盯着宁心赢。
宁心赢知道,自己杀了他,是被他身后势力盯上了。
那又怎样?
以前想杀她的人不少,最后不是被她杀了,就是只能躲在阴暗角落里苟延残喘。
杀不死她的敌人,只会让她更强大。
一人磨一剑,脚下千万人的尸体,会是她最好的磨剑石。
敌人的仇恨,在宁心赢眼里看来,更是不值一提,用来做她修炼的养分还不错。
她反手将碧落剑甩出去。
血色眼睛被刺中,燃起黑色火焰直至消失。
江殊旨从斗法中冷静下来,那股能燃烧起他心中的战火,也随宁心赢重伤而熄灭。
这是他见过,她伤得最重的一次,几乎丹田破碎。
“你太冲动了。”江殊旨语气冷沉,朝宁心赢走去。
宋淼淼见不得江殊旨如此。
她忽然哭喊着:“师父!师父,我好疼,我新生出来的灵根是不是坏了,师父求你救救我~”
江殊旨一顿。
也正是他停下的几秒,宁心赢终于撑不住,视线模糊,昏迷之前,有道熟悉的白衣飞掠而过,将她稳稳接住。
闻到淡淡的药香。
猜到是谁后,宁心赢放心地晕过去。
岳书岚是强行下床,赶来这里的,虽然没帮上什么忙,好在最后是宁心赢胜了。
看着宁心赢身上的伤,岳书岚急忙将自己的保命丹药喂给好友。
见宁心赢的呼吸稍许平稳。
她忽然庆幸之前逃回宗门时,没将这颗药吃了。
忽然。
一双手伸过来,猝不及防下,宁心赢在她手中,被江殊旨抱过去。
“我的道侣,不劳阁下费心。”
崖风猎猎。
掀起他的一角衣袍,与他怀中人的衣裙飞扬重叠,血色被冷霜覆盖。
这一幕背影,深深刺进岳书岚的心底。
江殊旨根本不在乎阿宁。
这个认知,植入岳书岚的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
很奇怪,明明江殊旨来接阿宁了,为何自己会觉得他不在乎阿宁?
“师父,弟子好疼啊,还有大师兄,也受伤了怎么办?”宋淼淼又急又慌地去拉江殊旨的手。
一瓶丹药从他手里抛出去。
宋淼淼接住。
江殊旨对受伤的百里懿给出惩罚:“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伤好后,去思过崖,自行面壁三年。”
“是,师父。”
“不要啊师父,是小七非要师兄带我来的,不关师兄的事。”
“加罚,六年。”
“是,弟子领罚。”
江殊旨与百里懿一人一句,宋淼淼捂着嘴,泪眼汪汪再不敢多求情。
岳书岚跟在后面。
她看着这一切,总算知道哪里不对劲,心下发笑。
她懂了。
江殊旨是为小弟子而来的,小弟子受伤,他知道给药,道侣受伤,他只用冰封住伤口。
以江殊旨冷情的性子,这一举动,足以证明他对宋淼淼的不简单。
忽然。
岳书岚又想起,外来者非叫嚣着要自己负责。
那时,自己找上去的路。
也就只有那段时间,她不在场,恐怕与外来者有过亲密来往的人,是宋淼淼才对。
感情自己成了背锅侠。
岳书岚又想起宋淼淼刚拜师的那日,好友对宋淼淼的态度,也不如前面弟子初见的那样。
难怪了。
难怪好友突然要与江殊旨分开。
江殊旨肯定早在私下里,提前与宋淼淼有过不正常的来往!
岳书岚感到恶心。
就算打不过江殊旨,期间,江殊旨要赶她走,她也一路守着宁心赢,生怕这两人趁着宁心赢昏迷时,做什么。
七天。
这七天内,医心宗主生怕江殊旨和岳书岚打起来。
好在宁心赢醒了。
岳书岚将对江殊旨和宋淼淼的怀疑,都告诉宁心赢,也包括江殊旨送药给宋淼淼,却用冰给她敷衍了事。
宁心赢意外好友的直觉,沉默片刻,问:“所以,你的结论是?”
宁心赢并不为江殊旨和宋淼淼之间的事,而感到羞耻,或者没面子。
又不是她乱来,该羞耻的人是做错事的他们才对。
岳书岚知道就知道呗。
对此,她并没多大感觉。
岳书岚小心翼翼道:“阿宁,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江宗主有没有……”
“嗯?”
宁心赢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岳书岚脸色沉下去:“我懂了。”
宁心赢:“???”
“那个外来者,以为我趁他受伤昏迷,把他给睡了,一直嚷嚷着要我负责。
其实那天真正睡他的人,是江宗主的小弟子。
叫着个女人似的名字,心里也将她自己当成女人了,一边跟百里懿暧昧,一边跟着江殊旨过度亲密。
在外面还捡人乱搞。”
岳书岚感到恶心,重重呸了一口,骂道:“难怪江殊旨生了张那样的脸,天生被草的货!”
“小心!”
江殊旨的剑来得太快,岳书岚察觉不到,宁心赢提醒也晚了,只能将她拉到自己身上。
黄泉剑指着宁心赢,杀气腾腾,大有她不让开,就一剑刺过去的样子。
宁心赢眼底闪过一抹冷意,瞬间想起上世被江殊旨废掉的丹田日子。
江殊旨脸色也很冷:“让开,没听见她刚才说的什么吗。”
岳书岚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嗤笑道:“你敢对天发誓,你江殊旨跟宋淼淼没半点暧昧关系?”
江殊旨的剑又逼近半分。
宁心赢依旧分毫没让。
岳书岚本是随口嘲讽,见江殊旨一言不发。
她脸色微妙,呵呵讥笑:“江宗主若敢发誓,我便为方才不实的话,向你道歉。”
江殊旨只是冰冷地看着她,如同看一个死人。
岳书岚心里发寒,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宁心赢。
“好啦,别吵了,我相信江宗主。”宁心赢虚弱地扶额,另一手轻轻移开正前方的黄泉剑。
几乎是她抬手的瞬间,黄泉剑收敛了气势,这让原本还在暗暗警惕的宁心赢感到怪异。
黄泉剑,似乎很怕伤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