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心赢道:“特意用分身符箓跑到我面前,就是为了说这个?”
舒清明点点头:“虽说以前辈的实力,无需过于将宋淼淼放在心上,但祸石的威力不可小瞧。”
“你说她身上有祸石,可我与她接触,并没感到被影响。”宁心赢话有否认之意。
舒清明安静片刻,似是在酝酿怎么说,或者在考虑,接下来的话,他能不能在宁心赢面前说。
最后。
他还是下定决心,道:“前些年,我曾见到六师弟,为他算过一卦,他的运气在下降,也曾在六师弟口中听说过一些大家的事。”
这个大家,指的是江殊旨在逍遥峰一脉八人。
他见宁心赢面色无异,便接着说:“假如重生是真,以宁前辈的上世来看,不正是被影响的结果?”
宁心赢终于正眼看舒清明了。
她道:“你想要祸石。”
舒清明一怔,失笑摇头:“前辈说笑了,那种害人的东西应该继续封起来才是,如果能毁掉就最好了。”
“如果前辈想问我目的,大可直言,无论是哪种关系,弟子也会知无不言。”
论修为,他是晚辈,不敢不说。
论曾经的关系,他是弟子,长辈有话,定当回复。
但对宁心赢来说,如果有人真想隐瞒什么,或者是不想让人知道,只凭一两句话,是问不出什么。
祸石听着是害人的东西。
也得看是怎么用。
假如只用一段时间,不长时间佩戴在身上,祸石最后就不会吸取主人的气运。
又或者说。
它之所以吸取主人的气运,是因为周围没有符合它条件的人。
假如身边一直有好运之人。
那祸石就只会祸害别人,而佩戴祸石的人,只会一直好运。
“再过不久,宋淼淼也会跟随前辈的脚步,去往北辽,如果有机会,前辈感兴趣可以看看。”
“嗯,说完了吗?”
“是,说完了,前辈一路小心。”
舒清明侧身让开,在宁心赢从他身边经过时,他的背弯了弯,低头行礼。
从他出现到现在,没有一样是不好的。
舒清明曾是宁心赢最放心的一个的弟子,因为他大多能照顾好自己。
现在,舒清明是她觉得身上秘密最多的一个弟子。
不过,这些秘密,宁心赢知道时机没到,谁也挖不出,就连舒清明这个本人也不知道。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是因为谁也不知道它的模样。
想要欺瞒过别人,首先就得瞒过自己。
“师母!”
身后舒清明忽然喊出那个称呼,她没停留。
“如果您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在所有事情还未发生之前,弟子绝不会重蹈覆辙!”
“师母将我养至此,弟子不孝,无以为报,若消失在您面前,方能让您舒心,弟子愿意。”
噗通。
身后有人跪下。
宁心赢忽然想到,舒清明在这点上,和江殊旨还是有点相似的,都是试图让她将过往当成幻象。
一个两个,都没有直接说,却话里的意思都有引导之意。
如果她顺了他们的话,将过往当成虚假,再过几年,是不是就得与他们握手言和?
宁心赢回头看了一眼。
即便是符箓分身,与本人也没什么区别,跪下的姿势笔直,礼仪完全挑不出错。
完全符合宗门子弟规则。
她等了等,迟迟没等到心法的运行,忽然有些不适应。
是不是天恨诀,感受不到符箓分身的恶意?所以才没有运行?
宁心赢收回目光,消失在此处。
也许是舒清明压住了他心中的恶意,不敢在她面前表露出来罢了。
宁心赢可以相信一个路人不会对自己有恶意。
但她绝对不会相信,江殊旨那一行人对自己没有恶意,这玩笑,无异于太阳从西边出来。
绝无可能。
宁心赢并不知道北辽那边是怎样的,她顺着一个方向,走走停停。
只看走过的路,发现土蕴含的灵气,确实不如南大陆,而走过的地方,周围树木也不如南大陆的常见。
如果土地环境不行,没道理北辽修士的修为普遍比南大陆高。
这些疑惑,暂且放下。
等真正进到北辽里面,自然就能发现,在那之前,宁心赢准备先做一下伪装。
比赛刚过。
不知有多少人见过她这张脸。
宁心赢还不想一来这里,就遇到麻烦。
她正准备易容,就察觉到周围气息不对,几乎是一瞬间的危机感,让她寒毛直竖。
宁心赢以最快的反应,化成一道风。
瞬间。
她原来站着的地方,一柄剑刺立,剑身荡开的气,狠狠落到她身上。
宁心赢被迫从化风状态中退出。
一分为二,二生三四,当宁心赢看去时,她已经被无数柄剑包围。
气机锁定。
宁心赢握着剑没动,她将脑海里见过的人都想了一遍,试图找出行迹暴露的时候。
没有。
哪怕是舒清明当时也没有做什么。
别说今天遇见的人,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会走哪条路,所以,不存在提前被埋伏。
无数柄剑动了。
宁心赢收回心神,迎接上去,耳边是剑声碰撞之声,宁心赢不欲拖延。
暗中的人,似乎也是这样想的。
剑火燃起。
惊人的高温,卷着热风,让宁心赢无法闪避,砰的一声,胸口被打中,紧接着是剑尖入肉的声音。
她的心法在运行。
修为在提升。
可还是不够,那人的境界高她太多。
宁心赢看着胸口的剑,上面还有熔浆火焰,此时此刻,她还有心情走神。
果然。
每次从小地方出来后,都得挨一顿痛打,以前她也是如此,现在还是没变。
运气是不是有点背?
都怪舒清明好端端的,跑来跟她说运气什么的,宁心赢在心底摇摇头,将想法抛开。
熔浆进入心脉。
宁心赢两眼一闭,歪头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