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心中顿感不妙,这些年因为兰霜和朵朵的离开,陆酌一直对陆长明怀恨在心,这些年要不是徐桂兰不准陆酌闹事,他早就找陆长明的麻烦了。
与此同时,陆酌突然毫无预兆把书包扔给高猛,高猛只来得及喊一声“酌哥”,身侧突然掀起一阵疾风,是陆酌冲了出去。
刘铭见势不妙,急声说:“酸钾,跟上!”
高猛满头雾水,不过还是下意识跟上陆酌。
陆长明抱着小女孩气喘吁吁:“若彤,雨桐还小,你对她别太——”
声音戛然而止,陆长明的脸上挨了重重一拳,打他的人用了全部力气,他的口腔里漫开浓重的血腥,牙齿变得松动,一张嘴,血沫子从嘴角淌了出来。
白若彤全部心思都放在侄女身上,见丈夫被打,她不顾形象地跑过来:“长明,你没事吧?”
陆长明认出了陆酌,他不想多生事端,朝白若彤摇摇头:“我没事,雨桐的事重要,先去找校长。”
白若彤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冷若冰霜:“这位同学,我丈夫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对他动手?你家长的电话是多少?让她马上过来处理这件事。”
“阿姨,我家长不就在你面前吗?”陆酌冷笑:“难道陆长明没有告诉你他还有个亲生儿子吗?”
陆长明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把陆念朵放到地上,捂着高高肿起的半边脸解释道:“老婆,他的确是我的儿子,不过我跟他没有半点交集,我心里只有你和朵朵。”
白若彤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她歇斯底里朝陆长明大吼:“陆长明,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大一个儿子?”
江野站在陆酌身后,大有再揍陆长明一顿的架势,陆酌刚才打那一拳手得多疼,对付陆长明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应该让他来。
陆酌感受到江野的烦躁和怒气,他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陆长明和白若彤身上,悄悄地用小指勾了江野的手一下,微微侧头朝后看江野,无声说:“别冲动。”
下一秒他切换神情,洋洋得意地对白若彤说:“阿姨,我爸当然不会告诉你这个秘密,毕竟你和他只生了一个女儿,将来他的财产只会由我来继承。”
陆酌打赌陆长明和白若彤只生了一个女儿,不然以陆长明重男轻女的思想,一定会随时随地带上宝贝儿子。
原本想着帮陆酌打架的高猛和刘铭从兜里掏出瓜子,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白若彤一巴掌扇在陆长明脸上:“好啊陆长明,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怪不得你前妻和女儿会离开你,原来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白家不比兰家,我也不是兰霜,不会任由你欺负到我们娘俩的头上来!”
正是放学时候,看热闹的学生迅速围过来,陆酌见目的达成,拉着江野的手溜了。
跑出去一段路后,陆酌才后知后觉自己正和江野牵着手,他轻咳两声,正要松开江野的手,江野却强势地与他十指相扣。
陆酌拿江野没办法,今天是他先牵江野的,他总不能倒打一耙凶江野。
于是只得低声下气说:“小野,别闹,会被人看见的。”
江野不为所动,反正迟早他和陆酌的关系都要公之于众,就算被人看到也无所谓:“陆酌,要想我听你的,你总得给我点好处。”
“什么好处?”陆酌眉头拧得很紧:“小野,你听哥的,等回家哥让你牵个够。”
江野垂下眼睫,沉默无言地盯着陆酌和他紧密相握的手。
陆酌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万一被二中的学生和熟人看到,他就算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陆酌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后还是妥协了:“好,你先松开,你提什么要求哥都答应。”
江野低声笑了一下,附在陆酌耳边说了四个字。
陆酌的脸色瞬间红透,语无伦次说:“你你你,我的手还疼着。”
“这样啊……”江野做思考状。
陆酌忙不迭点头,江野应该会心疼他那双手的吧?江野也不像重那啥的人。
江野遗憾开口:“那就——”
说到关键处他故意停下来,等陆酌快不耐烦了才慢悠悠接着往下说:“用腿吧。”
轻飘飘的三个字,预示了陆酌今晚悲惨的命运。
陆酌骂人的话在嘴边滚了几遍,最后还是忍辱负重地答应下来。
回到家后,陆酌惦记着去工地卖盒饭的事,他正要偷偷溜出去买菜,门刚开一条缝,他见徐桂兰拿着把菜刀十足凶神恶煞地守在门口,立马吓得缩回了脖子。
徐桂兰中气十足的声音穿透门板传进房间:“陆酌,你哪儿都不许去,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房间学习。”
陆酌的书包还在高猛那儿,他企图和徐桂兰谈判,没想到还没开口徐桂兰已经预判到他想说什么,阴恻恻地说:“陆酌,你是不是想说你的书包忘记带回家了,还是想说老师布置的作业你在学校已经全部完成了?”
陆酌弱弱地为自己辩解:“妈,我的书包真的——”
徐桂兰手里的菜刀砍到门上,陆酌瞬间噤声,老老实实搬着椅子坐到了江野身旁。
他不敢让徐桂兰听到,小声跟江野吐槽:“这张书桌也太小了,坐着腿都伸不开。”
江野手里的笔转了两圈,陆酌见他不说话,用食指轻轻戳他的脸:“小野,你在听我说话没有?要不还是老样子,我睡觉你学习,妈问起你就说你辅导过我了。”
江野把笔放到试卷上,一只手揽过陆酌的腰,猛地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带,陆酌的脸撞上江野硬邦邦的胸膛,他小声惊呼,不过没有推开江野。
“不想学习?”
椅子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江野呼吸变沉几分,陆酌看着他那双沉黑的眸子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颤声说:“小野,你不是还要做题吗?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还没登录游戏。”
江野神色冷淡:“游戏比我重要?”
陆酌不好意思说实话,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江野似笑非笑盯着自己的猎物:“没事,你玩你的,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