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时白漫长的冷水澡洗完后,许羡已经吹干头发,在衣帽间翻箱倒柜。
“你在找什么?”江时白单手拿着毛巾擦拭头发,不解地看向衣帽间敞开的柜门。
男人恢复以往的冷静自持,表情淡然,仿佛几十分钟前在卧室隐忍的不是他。
许羡直起腰,盈盈一握的软腰在她双手叉腰的动作下显得越发苗条,掐出瘦瘦一截。
白色的真丝肩带睡裙下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
“有没有多余被子?”
她找了一圈也没在衣帽间找到被子,甚至连条毯子都没有。
江时白擦水珠的动作微顿,“江太太这是打算分床睡?卧室可没有多余的床,沙发也睡不下一个人。”
他知道刚才吓到她了,现在想来的确缺少理智,完全是欲念驱使,想不到他也有失去自制力的一天。
许羡幽幽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谁说睡床和沙发了,你睡地板。”
她单方面拍板。
江时白:“???”
“你忍心这么对待你的新婚丈夫?快入冬了,地板凉,万一我生病了怎么办?”江时白一脸无辜,一向精明的凤眸透着几分委屈。
他装可怜的表情并没有打动许羡比石头还硬的心。
“有什么不忍心的?这不是给江先生降降心火嘛!”许羡有理有据道,“免得跟刚才一样无法控制。”
她歪了歪头,声音充满挑衅,眼神淡然,仿佛真的在为江时白着想。
“呵!”江时白扯下头顶的毛巾,笑得懒散,“那江太太的算盘要落空了,这里可没有你要的东西。”
许羡闻言立马抬腿,“那我去找佣人拿。”
经过江时白身边时,他骨节分明的大掌一把扣住她的腕骨,稍稍用力拉住她,直接往他怀中带。
许羡的后背结结实实靠在男人坚硬的胸膛前,整个人几乎被他包裹在怀中,他身上淡淡的幽香传入她的鼻息。
“你干什么?”许羡挣脱了一下,发现她的腰和手被环得更加紧。
头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江时白微微低头靠近她的耳垂,“你这是想造出我们夫妻生活不和睦的谣言吗?”
“这里是老宅,我们的一言一行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要是不想明天奶奶知道我们分被子睡觉,江太太还是安分一些为妙。”
许羡微微偏头,避开他炙热的气息,总感觉耳垂发麻,每一次被撩到腿软。
“你在威胁我?”
谁规定夫妻一定要恩爱两不疑?
“江太太难道想违背当初的约定?”江时白尾音上扬,好心情地摩挲着她腕骨凸起的部位,“我倒是不介意,就怕你不想公开。”
他巴不得公开呢!
许羡身子一僵,完全没了刚才十足的底气,她的确和江时白约定隐婚的条件就是人前装恩爱。
可现在她发现恩爱是真的难装,隐婚都变得动摇了。
半晌,许羡挥开江时白的手,双颊微微鼓起,像一只生气的小海豚。
“不拿就不拿。”
好吧!她没骨气。
“不过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别越界。”许羡像是防贼一样看着他,满眼戒备。
刚才抵着墙到底是将她吓得不轻,生怕精虫上脑的男人在她熟睡时再来一回。
江时白见状无奈轻笑,薄唇轻轻弯起,“江太太你放心,我没禽兽到强迫你。”
话里有话。
意思是说许羡当初是禽兽。
许羡轻哼一声,低声嘀咕,“你可不一定。”
介于他的前科,许羡完全不相信他口中的鬼话。
万一晚上他兽性大发,她可一点都不放心。
不过再怎么担心,她还是和男人躺在了一张床上,两人直挺挺地躺着,活像是两具只会转动眼珠子的尸体,也不说话,也没关灯。
室内的气氛莫名安静,甚至尴尬。
许羡的身子几乎贴着床沿边缘,一旦熟睡翻个身,说不定人就掉到了地上。
下一秒,她细软的腰间多出一条长臂,大掌微微扣住她的腰侧,轻松地将她往床中间捞。
许羡忽然被动翻身,下意识惊呼。
“啊——”
惊魂未定的她被男人圈入怀中,严丝合缝,被子里阳光的味道和他身上的香气融合,味道令人十分安心。
回过神的许羡双臂抵在两人身子中间,声音气恼,“你越界了。”
说罢,她抬眸,只能看清他凸起的喉结和锋利的下颌骨,下巴处有淡青色的胡茬,透露出几分成熟男人的性感。
她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想咬他喉结怎么回事?
凶巴巴的语气在暧昧的环境中丝毫没有威慑力,更像是在调情。
江时白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溢出喉咙,“我可不想半夜听见江太太的惨叫声。”
话音落下,他长臂一伸,床头的开关发出声响,头顶的光线瞬间熄灭,遮光窗帘拉得严丝合缝,房间内没有一丝光亮。
黑暗的环境中,人的感官不断放大,两人的呼吸声交织,甚至同频,凑得近,许羡好似都能听见他平稳的心跳声。
她脑子里还是他说话时喉结滚动的模样,双颊慢慢爬上一丝嫣红,要不是没有光亮,她早就躲进了被子。
太过于羞耻。
半晌,两人抱着的姿势让她不舒服,微微撤离。
江时白倒是没有强迫她,横在她腰间的手臂退离,两人平躺着,位置不远不近,疏离又合适。
不知过了多久,许羡心里数羊的意念越来越弱,混沌感忽然来袭,她的呼吸声变得平稳。
江时白在察觉她呼吸平稳后过好几分钟轻声道:“羡羡?江太太?”
“乖宝?”
见无人回应,江时白彻底确定她睡熟了,翻了个身,漆黑的眸子在黑夜中精准锁定她,通过她呼吸的方向,辨别她的脸部位置,手指在她的唇瓣摸了两下。
“羡羡,晚安!”
说罢,倾过身,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深情一吻,不带有任何复杂的欲念,只是简单的晚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