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羡进入办公室,只见男人戴着戒指好整以暇坐在办公椅上,丝毫没有意外,像是等着她来兴师问罪。
高跟鞋跟踩在地砖上发出的声音都透露出她的愤怒,许羡将文件“啪”一声甩在办公桌上,双掌撑着桌面。
平静好半晌,她咬牙切齿地开口:“江时白,你故意的。”
女人清冷的声音带着丝毫不掩饰的愠怒,眼睛快要喷出火星子。
狗男人。
“许秘书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江时白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薄唇漾起一抹笑。
他在装傻。
许羡见状身子直接越过桌面,长臂伸向江时白微微敞开的领口,一把拽过来,十成十的力道,他身下真皮办公椅的轮子黏动地面,发出轻微摩擦。
两人凑得近,许羡没错过江时白眼中的错愕,像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粗鲁暴力。
这是他未曾见过的一面。
江时白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漆黑的眼神向下挪动,不经意似落在她的领口。
她今日穿了一条咖色的长款连衣裙,V字型的领口在弯腰时,总是能窥见里面艳丽的色彩。
江时白喉结滚动,声音沙哑,“许秘书打算色诱?”
“什么?”话题跳得太快,许羡不明所以。
话音落下,顺着他眼神的视线向下望去,脸倏地通红,轻轻地怒斥一声,“流氓,你占我便宜。”
江时白轻笑一声,凤眸里的笑再也忍不住溢出,满眼都是许羡的倒影。
“江太太,我们是合法夫妻,我想我应该不是流氓。”
“而且你这个姿势,更像在占我的便宜吧?”
男人每说一句话,温热的气息便喷洒至许羡胸前雪白的肌肤,像是故意勾引,引诱她沉沦。
许羡气呼呼瞪着他,却又拿他没办法,总不能揍他一顿吧?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不对等,肯定输。
“江时白,你要是还在公司里作妖!我不会放过你。”许羡的警告声毫无威慑力,反而助涨江时白洋洋得意的气焰。
他想要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太难。
“乖宝打算怎么不放过我呀?”江时白挑眉,温沉的眸子里满是期待,拉长尾音。
许羡盯着他看了片刻,严重怀疑清风霁月的江时白有受虐倾向。
而且乖宝是什么鬼称呼?
江时白见她不反感这个称呼,心里有了主意,拖腔带调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乖宝不妨采纳一下?”
“说。”许羡倒是想知道他这张嘴里能说出什么东西。
“我记得乖宝最喜欢吃甜品了,不然我回家做给你吃?就当作惩罚我这次的不小心。”江时白好心提建议。
许羡疑惑地打量他,这厮有这么好心?
但她的确想不到其他方式惩罚他。
“那你戒指都戴了,大家都在讨论,万一暴露了,我还怎么工作?”许羡需要他解决眼前的事情。
江时白伸手摁下座机上的内线电话,直通汪柏办公室,“江总。”
“下个通知,禁止公司内部人员谈论我的婚姻状况。”
对面静了一瞬,“好的,江总。”
电话挂断,许羡忍不住扶额,这算什么解决方式?
掩耳盗铃吗?
此地无银三百两。
“江太太可满意?”
“哼!”许羡松开他的领口,懒得再搭理他,抄起文件走出办公室。
这男人满肚子心眼和坏水。
一回到办公室,就见通知已经下发到公司内部大群。
一瞬间,没人敢在明面上讨论,谁也不想被人抓住小把柄,到时候被辞退。
涂雪见状唉声叹气,小声嘀咕,“这是有情况啊?还是没情况啊?江总难道是个负心汉?连女方都藏着掖着,这样的男人要不得啊!”
听着她嘀嘀咕咕的声音,许羡一阵头疼。
光是一则江时白结婚的消息就能搞得集团上下异常轰动。
万一哪天她暴露,岂不是工作都要丢掉?
这让她犹豫是否要跳槽,亦或者换一份职业。
她的大学专业是珠宝设计,但家中突遭变故,迫使她只能放弃本专业,寻找一份提成高来钱快的工作。
工作之后每天都想着怎么提高业绩,根本没有心思和时间再去创作。
可现在不同了,她不用再为妈妈的医疗费而费尽心思,她是不是也可以去追寻她自己的梦想?
想到这,许羡打开她曾经的文件夹,里面全是她大学期间画的设计稿,绘制成了一本作品集,种类繁杂,设计各样宝石、金属等,五花八门。
盯着这些图纸,她心里有了想法。
或许她可以通过参赛打开知名度,以此完成换行,可以创立属于她自己的品牌。
有了这种想法,下班后许羡没管江时白在厨房做甜品,直接钻进书房,查找最近国内外大赛的时间和要求。
其中有她特别感兴趣的比赛,设计古今结合元素的胸针,这或许可以作为她入行的第一枪。
书房的光线渐渐暗淡,许羡沉迷于电脑中的设计图,完全没察觉时间的流逝。
连江时白端着焦糖布丁和抹茶红豆酸奶雪糕凑到她身边时,都没有发现。
“乖宝喜欢珠宝?”
蓦地,一声突兀的声音响起,许羡画图的手一顿,幽怨的偏头,“江先生,麻烦你下次别神出鬼没。”
“乖宝倒打一耙的能力越来越强,我敲门了。”江时白将托盘放在许羡的手边,打开书房的灯。
许羡在适应光线后睁眼,一眼瞧见那两份颜值颇高的甜品,还有一杯咖啡。
也许看在他做甜品的份上,亦或者知道误会了他,许羡眼睛像是星星眼,满眼崇拜地看着他,夸赞道:“江先生的手果然巧,连甜品这种高难度的东西都会做。”
话音落下,她捏起金属小勺挖了一口焦糖布丁,送入口,甜腻腻的滋味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
江时白知道她有哄人的成分,不过听得开心,见她表情放松,便知道她喜欢。
他屁股抵着桌沿,单手撑着桌面,另一手忍不住摸了摸她软乎乎的发丝,许羡难得没躲开。
她怀疑江时白把她当做小宠物,无事便喜欢摸她脑袋。
许羡乐于分享,见男人盯着她吃,有点不太好意思,于是挖了一小口布丁,仰起头往上递了递。
江时白笑容微凝,晦暗不明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幽光,配合的低下头将布丁卷入嘴里。
“好吃吗?”许羡笑容甜蜜,弯了弯眸子。
江时白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手痒似的捏了捏她鼓起的双颊,语气温柔,“江太太喂的就算是毒药,也好吃。”
“那我下次给你喂毒药。”许羡不解风情,翻了个白眼。
江时白笑笑无言。
他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