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弘历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眼中却多了一份深沉的疑虑。
“吴书来,”他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彻骨的寒气,“你说,青樱是不是早就与太后有所勾结?近来之事,桩桩件件,皆是她直接或间接地助太后与朕为敌。每每太后势弱之时,她总能适时出现,为太后扭转乾坤。”
吴书来闻言,心中一惊,瞬间躬着身子,几乎要贴到地面,不敢多言。
太后表示,没有,我的手下没有青樱这样愚笨的人。
慈宁宫内,香烟袅袅,太后端坐于榻上,手持一柄精致的水烟壶,轻轻吸吮,吐出一口淡色的烟雾。
“这如懿啊,”她轻启朱唇,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心思浅薄,自以为是,竟妄想用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来动摇我长久以来的筹谋。真是天真得可笑!”。
说到这里,太后不禁轻笑一声,冲着福珈吐露心声。“她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哼,笑话!”
“不过,愚笨倒也有愚笨的好处。如懿倒是可以利用一番呐!现在皇上怕不是觉得,如懿和哀家是一伙的吧。福珈……”
福珈侧身仔细听太后的吩咐。
“告诉白氏,她的好日子要来了,准备准备!”
说罢太后,惬意地眯着眼,长长吐了口烟,放下了水烟走入了内室。
海兰通过慈宁宫的眼线,走在吃瓜第一线。
“瞧瞧,这就是我们的才女如懿。”海兰笑得前俯后仰,几乎要直不起身来。“自以为聪明绝顶,却没想到在太后和皇上面前,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叶心闻言,也不禁抿嘴轻笑,“还得是格格,这后宫中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你没看错,是眼线。因为弘历对后宫的大清洗,导致多处位置空缺,海兰抓住了机会,通过各处经营以及珂里叶特氏在内务府的残余力量,在各个宫殿以及御膳房、内务府、太医院,都安插了自己的人,而且这些人都贴了忠心符绝无背叛的可能。
毕竟植物只能探听消息,要做事还得有人来才行。
长春宫
素练走后,莲心就成了琅嬅身边的贴身大宫女。莲心,步履轻盈,引领着众宫女穿梭其间,摆上一盘盘精美的糕点。
琅嬅端坐于主位,轻抚着茶盏,目光偶尔掠过桌上的点心。
琅嬅因为宫权被高曦月和如懿分薄,颇有些不愉,丝毫没有要吃的意思。
高曦月坐于一侧,眼神不时地偷瞄琅嬅,“皇后娘娘吃个橘子。”高曦月剥了个橘子放在琅嬅面前,笑容中带着几分刻意与讨好。
“皇后娘娘安心,臣妾无论何时何地都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绝不会让青樱独占鳌头。”
而金玉妍,则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她斜倚在椅背上,手执团扇半遮面,默默看着眼前这一切。
她眼睛咕噜一转,轻轻一笑,开口就将矛头对准了如懿。
“这个如懿呀,真是不简单。解禁、改名、协理六宫,步步为营,既讨好了和她不合的太后,又让皇上越发看重她,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金玉妍显然是在故意挑起话题,瞬间把琅嬅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高曦月顿时松了口气,给了金玉妍一个感激的眼神,立刻配合起来。
“青樱,不对是如懿。如今又是解禁,又是改名,又是协助皇后娘娘处理公务,越发得意起来,莫不是还忘不掉当年绛雪轩的事儿,所以才改了这样的名。以后怕不是越发猖狂了。”
听到了高曦月旧事重提,琅嬅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手中的茶杯轻轻一顿,茶水微漾。
琅嬅被高曦月戳到了痛处,但是高曦月丝毫不知,仍旧喋喋不休。
金玉妍敏锐察觉到琅嬅的不快。高曦月这个蠢货,是怎么活到现在,还得到了贵妃位份。要不是家世好,早就不知道在宫里死了多少次。
不行,不能让高曦月这个蠢货再继续下去了,惹得皇后发怒,她的计划就要胎死腹中了。
金玉妍微微一笑,迅速转移话题,
“咱们这些后宫姐妹,还真得好好谢谢如懿姐姐呢。她这一解禁,皇上龙颜大悦,咱们这些人久久未得册封,怕是也快了。”
高曦月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愤愤不平地望向金玉妍,又偷偷瞟了一眼琅嬅,酸溜溜地开口:“是啊,皇上怎么就那么看重她呢?咱们这些人在他眼里,怕是连根草都不如吧。”
金玉妍暗喜,嘴角勾起一抹更深的笑意,她故意对着潜邸的方向轻轻挑眉。
“可不是嘛,说起来也真是奇怪。如懿和海兰那事,明眼人都看得出蹊跷。如懿倒是毫发无损,反倒是海兰,为了她连孩子都没了。这解禁啊,说不定还真是皇上在背后使了大力气呢。”
金玉妍这句话,精准地切中着琅嬅与高曦月心中的敏感神经。
琅嬅的脸色倏地一沉,仿佛乌云蔽日。她回想起近来因海兰流产之事所受的憋屈,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却又不得不强压怒火,维护着在皇上心中的贤妻形象。
高曦月凝神一想,决定趁势而上。“皇后娘娘,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她故作犹豫,实则准备将矛头直指如懿与海兰。
“咱们不能让如懿和海兰如此得意下去,皇后娘娘,这海兰可是什么位份,分了宫室没有。”
后宫妃嫔的位份、宫室拟定安排,一向由皇后负责。
“海兰一未诞育皇嗣,二无显赫家世,一个贵人位份,已是本宫对她最大的恩赐。”
金玉妍细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接着说:“一个贵人,自然只能随主位居住,这也是后宫的规矩嘛。”
高曦月挺直腰板,老神在在,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海兰你要怪就怪自己投靠了如懿,还屡次抢夺她的宠爱。
“那就请皇后娘娘成全臣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