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疑惑地看着王钦,皱眉问道:“这王钦怎么像是喝多了,在发酒疯?”
海兰闻言,转头看向王钦,仔细闻了闻,然后说道:“皇上,臣妾坐的离王钦近,并未闻到什么酒味,反倒有股淡淡的异香。”
海兰话音刚落,王钦就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突然挣扎开来。他连滚带爬地扑到御前,继续发疯。
这下,这股异香所有人都闻见了。
弘历皱着眉头,看着王钦的丑态,不由得捂了捂鼻。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命人将王钦拖下去,顺便找个太医检查一下王钦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见事情进入僵局,如懿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她立刻开口,与李玉一唱一和,巧妙地引出了莲心。
莲心来时,正好齐汝也查清了王钦发疯的原因。
她跪在地上,神情紧张,看到高曦月有些惊讶。
不过,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这都是和海兰计划好的。
“阿肌苏丸,什么是阿肌苏丸?”海兰听完齐汝的汇报,便迫不及待地发问。
海兰当然知道什么是阿肌苏丸。她回想起莲心曾经说过的话,每次王钦都是先吃了阿肌苏丸,再服下迷魂散。
昏迷当中,王钦全身发红,状若癫狂,口中满是意淫莲心的污言秽语。想到这里,海兰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莲心和海兰说完此事,便显得十分后怕。
她紧紧抓着海兰的手: “还好有那迷魂散,否则奴婢真的会被王钦折磨的生不如死。”
今日王钦只吃下阿肌苏丸,没服用迷魂散,这也是海兰和莲心设计好的。她们本想让王钦冒犯到弘历跟前,让弘历狠下心赐死王钦。
没想到高曦月不知为何来了延禧宫,和前世一般殊途同归,被王钦冒犯。
不过此刻早已骑虎难下,也就顾不得高曦月了。
海兰和莲心隐晦对视一眼,决定仍旧按照计划行事。
齐汝面有难色,吞吞吐吐地说道:“这阿肌苏丸乃是坊间秘药,助兴之用,是宫中的禁药。”
弘历气的面皮发红,怒意越发高涨。他再也忍不住,狠狠一拍茶几,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大胆!”
高曦月更是觉得难堪和愤怒。
她气冲冲地走到莲心面前,狠狠给了莲心一脚,呵斥道:“你与王钦同流合污,简直不知羞耻!”
莲心被踢倒在地,痛得皱眉。但她却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海兰眼看自己的人被欺负,心中自然不悦。
她立刻上前,拦住了高曦月。
“贵妃娘娘息怒,莲心乃皇后娘娘一手调教,她的品貌咱们有目共睹,想必是有什么苦衷,给她个机会听听她的解释吧。”
弘历也看不惯高曦月这没脑子的行为,出言制止道:“贵妃,你冷静点。先听听莲心怎么说。”
高曦月虽然气呼呼的,但看在弘历的面上,好歹被劝阻了下来。她瞪了莲心一眼,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她身上。
莲心抽噎着,泪流满面。她颤抖着声音,将结合王钦的污言秽语和海兰一起编排的内容哭诉出来。
“皇后娘娘心慈,为了奴婢终身有靠,这才将奴婢赐给王钦做妻房。可是那王钦简直连畜生都不如,每每服下那阿肌苏丸就对奴婢肆意打骂凌辱。”
回忆起这些日子以来的心惊胆战,莲心更加真情流露。她恍惚间,觉得自己真的被王钦伤害过,身上的伤口无一不疼。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打湿了衣襟。
说着,莲心颤抖着揭开领口的衣襟,露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这些伤口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流血。
这些伤口是莲心为了取信弘历,而狠下心来自己弄得,新伤旧伤层层叠叠,触目惊心。
如懿和高曦月看到这一幕,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得睁大了瞳孔。她们没想到,王钦竟然如此残忍地对待莲心,简直令人发指。
上首的弘历,看过一眼就不忍再看。
海兰悄悄瞧着弘历,只见他惊愕不忍的神色,便知道他已经相信了莲心说的话。
海兰见机行事,乘胜追击。“皇上,这王钦简直不是人,好色下流,今日居然敢如此侮辱贵妃,来日……”她惊恐地抽泣一声,“如果再留此人留在后宫,指不定还会出更大的祸事。”
弘历虽然对王钦已经淡了,但是毕竟还有从小相伴长大的情谊。前世里高曦月受辱,他也没能让弘历下旨赐死王钦。直到莲心倒出王钦诬陷如懿传播流言,这才让弘历赐死王钦。
其中固然有为了凸显如懿是真爱的原因,但也有高曦月在弘历心中分量并不重,王钦没有真的冒犯到弘历的逆鳞。
可是,若是弘历知道王不仅好色下流,还觊觎后妃多时呢?
弘历最是自尊心强的,怎么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一个地位低下的太监肖想,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如懿则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暗自得意。
这场戏已经演到了高潮,接下来就该是她收场的时候了。
李玉的时间拿捏得刚刚好,海兰话音刚落,他就拿着从王钦房里搜出的一整盒阿肌苏丸呈了上来。
这阿肌苏丸,正是王钦罪行的铁证。
这下人证物证俱全,王钦再也无法抵赖。
王钦历来作为,早已消耗干净和弘历的情分。高曦月又在一旁哭诉,恳求处置了王钦。再加上海兰的敲边鼓,几番结合之下,弘历终于下定决心。
他沉着脸,声音冰冷地说道:“让王钦嘴里含上麻核,赐贴加官。”
今日延禧宫长街惊魂,随着王钦的死而落幕。延禧宫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莲心在海兰的求情下,没有被弘历责罚。而是和王钦离了婚,重新回到了琅嬅身边当差。
因为如懿和莲心合作的条件是利用王钦对付高曦月,所以莲心也并没有说出王钦污蔑如懿的事情,如懿依旧留在延禧宫禁足。
只不过如懿解禁是早晚的事儿。
王钦倒台之后,曾经附庸着他的人纷纷都被清算,不料其中一个小太监,受不住刑,招了一件事儿。
玫答应的流言并不是娴妃传出去的,而是王钦醉酒喝多了,胡言乱语说出去的,王钦害怕被清算,便设计让娴妃顶包,希望借此逃脱惩罚。
自此如懿沉冤昭雪,解了禁足,重新出延禧宫自由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