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不能言,名不能言,名不能言……”
黎夏口中念念有词,口中念念有词,额头上的印记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与墨云眉的红光不相上下。
墨云在先前的大战中,体内法力已经几乎耗尽,而黎夏虽然也受了不轻的伤势,但也没有太大的损耗。没过多久,寒芒就压制住血色光芒,没入莫云的眉心。《道德经》化作一行金色的文字,印在了莫云的脑海之中。
黎夏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这本没有任何欲望的佛经,清凉的夏日阳光没入墨云体内,将他体内被诅咒弄得滚烫的血液都给浇灭了。等到黎夏终于停下《道德经》的时候,莫云整个人就好像丢了魂一样,眼神涣散,双眼涣散,手脚无力地垂着,沾满鲜血的羽翼无力地垂在背后,额头上那个“咒”字已经消失不见。
“好了,墨云。”黎夏对着墨云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然后便念起了庄子《逍遥游》。
“北方有一条鱼,名曰鲲。鲲鹏之大,何止数千里?此乃鲲鹏也……”
每一个字,都化作金色的文字,在莫云的脑海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如此壮观的一幕,让墨云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双目紧闭,垂下的双翼,缓缓的展开,似乎想要展翅高飞。
“好了,墨云。”黎夏就像一个慈母,将墨云拥在怀里,两人的气息喷在对方的脸颊上,两人都受了重伤,却依旧依偎在一起。
黎夏将《逍遥游》背了下来,然后又开始背诵《三字经》。
“人之初,本性善良。”
当黎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墨云眼中的杀意已经消散,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柔和的望着她。他长长的眼睫轻轻拂过黎夏的脸颊,很是撩人。墨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收回铠甲,张开双手,将黎夏紧紧搂在怀里。
“别杀人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黎夏平静的声音响起。
“嗯。”莫云淡淡应了一声。
“别像个小孩子一样,非要用那颗珠子去救霓裳,她从来都没有死过,她就在我们的身边。”
“嗯。”
“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自己,好不好?”
“是,是,是。”莫云不断地保证着。
黎夏从他的额头上移开,伸手撩起了他额头上的刘海。
“莫云,一切都好了。”黎夏催动眉心的小夏印记,将自己的寒气注入莫云的身体,这对他的力量有极大的影响。
不过,黎夏在昏迷之前,却是默念了一句“破”字,两人的身影也随之消散。
风声呼啸,像是一曲凄凉的曲子。
难道是在做梦?天国?“铛铛铛……”黎夏耳边响起了铃铛的声响。
她睁开眼,看到了一片红彤彤的树叶,就像一只小手,紧紧贴在一起,让她羡慕不已,她一个人走在路上。
但最让她心动的,却是那些金属碎片,它们在微风中碰撞时,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共鸣,仿佛《离殇》一般。
黎夏伸手去摸,却怎么也抓不到,因为树枝太高了。
她只好放弃,低头一看,触到的是一片软绵绵的布料。目光一转,莫云已经倒在了他的身旁。
她总算是感受到了生命的气息。
想到刚才那一幕,她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是她并没有,她只是在心里笑了笑,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运气。墨云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黎夏支撑着疲惫的身躯,靠在一棵粗壮的枫树上。她掀开了盖在莫云脸上的兜帽,露出一张腐烂的脸。
她猜测,他肯定很痛苦。
“墨云。”她伸手在墨云肩膀上一按,却见他挪了挪身子,继续睡觉。
“你要忍受吸血蝠的诅咒,还要躲避吸血蝠的追击,还要夺取珠子,才能保住霓裳,想必你也累坏了。”黎夏一脸关切地望着他,等待着他醒来。
微风徐徐,风铃轻响,天空中的云朵,也在无声的变化着。
她孤独地靠在树枝上,想到自己的妖箫,她很想哭泣,但她不能流泪。
“小夏”莫云已经醒了过来,一脸愧疚的看着她:“对不起。”
“你说对不起做什么?”
“是我让你身受重伤,但为了帮我,你却用自己的力量,帮我镇压了那封印。”墨云很是感谢的说道。
“此乃为霓裳之物。”她一言便将自己的功绩全揽到了自己身上,并不用他的魂魄感激自己,而且墨云还是霓裳的人。
“为了我,你把你的妖箫给弄丢了。”墨云从那人的口中知道,这是沈北萱留下的最后一件物品,丢了还不如死了算了:“对你来说,这是最珍贵的。”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了,只要你还活着,其他的都无所谓。”
“对不起。”墨云见她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眼中却明显带着几分心疼与不情愿,他知道,她的内心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强大。
“没有生命重要。”黎夏强忍着疼痛,安抚着墨云道:“虽然是魔笛对你有救命之恩,但我们都是一样的。我在幻境中失去了意识,而你也受了不轻的伤。但你却没有将我交给这些吸血妖怪,反而将我引到此处,还布下了一道屏障,想必你也花费了很大的功夫。多谢你出手相救。”
“分内之事。”莫云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要不是因为我,你根本就不需要施展阵法,更不会因为消耗过度而陷入昏迷。”
“还好,我还能再来一次。”当我初到那儿的时候,我非常渴望回家。姐姐对我说,把一个铃铛拴在一棵树上,当微风吹拂时,它会发出清脆的声音,把我对故乡的眷恋传递给我。那时候,我太单纯,也就信以为真。那是一株我曾经修行过的枫叶,它的周围有许多的风铃。真是让人怀念。”
她顿了顿,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情,继续说道:“你把那些风铃都给我系上了,莫云,我很感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