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听到这话之后,眼神微微一凝,瞬间就加快了自己脚下的步伐。
他们两人随即轻轻一跃而起,须臾之间,他们的身影便已彻底消失在了那浓郁如墨的夜色当中。
没过一会儿,两人便回到了萧衡所住的客房里。
云翼听见动静,连忙翻身而起,扶着萧衡坐下。
而沈清歌则是开口嘱咐道:“王爷,既然回来了,您就早些歇息,您腿伤才刚刚好,千万不能太过劳累了。”
一旁的云翼很是懂事,急忙跑到后厨给自家主子打来满满一桶热气腾腾的水,恭恭敬敬地放在萧衡面前,轻声说道:
“主子,您泡泡脚,可以缓解一下疲劳。”
沈清歌见此情景,便放下了心,随即脸上露出一丝仓促之色,匆匆向萧衡施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去,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云翼心中不免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主子,这沈娘子怎么如此匆忙地就走了?”
萧衡透过窗户,凝视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空,轻叹了口气,说道:“或许是她今天实在太累了吧,明日还有一场艰硬仗等着她呢。”
话音未落,萧衡又把云翼叫到身边,压低声音吩咐道:
“云翼,明日你一定要妥善安排好一切,务必保证沈家所有人的安全,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云翼神色严肃地点点头,应声道:“请主子放心,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就这样,主仆二人在房间里开始详细讨论起明天的行动计划,不知不觉间,时间悄然流逝,过了寅时,听到鸡鸣,两人才终于结束了这场漫长的商议。
……
而沈清歌这边,出了客栈,又是一路奔袭。
她哪里是累了,分明是刚才只搬空了郡府,她意犹未尽。
她摩拳擦掌,誓要扫荡“贪官一条街”!
她坐在屋檐之上,俯瞰着空空的街道,摊开刚从郡府内收获的鞍山郡地形图,还有账本上记载的贪官名录,便开始了她的“大扫荡”。
沈清歌首先来到了郡丞赵保家,作为她新一轮扫荡的起点。
“啊!是谁?”
却不知,她刚一伸出脚,就撞见了起夜的小厮。
那小厮看见一团黑影从眼前闪过,本就害怕得瑟瑟发抖。再看原本富丽堂皇的屋子,瞬间变得光秃秃的,连张板凳都没剩下,不禁大叫出声:
“天哪,活见鬼啦,快来抓小偷啊!”小厮扯着嗓子大声喊叫起来。
这叫声惊醒了几个正在打盹的侍卫,他们睡眼惺忪地冲进屋内。光线太暗,他们粗略的四处张望一番后,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为首的侍卫满脸怒容,对着小厮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大半夜的,鬼吼鬼叫个什么,哪里有人?再给老子‘谎报军情’,看我不宰了你!”
小厮此时已经被刚才所发生的诡异情景吓得有些魂不附体,听到侍卫的呵斥更是惶恐不安。
他哆哆嗦嗦地举起手指向屋外,声音颤抖地说道:“大……大哥,你们看……”
几名侍卫顺着小厮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可不得了,他们一个个全都惊呆了!
只见院子里原本精美的假山不见了踪影,清澈见底的鱼池变成了一个大坑,就连那些精心栽培的盆栽也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鬼啊,有鬼啊!”侍卫们惊恐万状地叫喊起来,声音惊醒了周围的人,整个院子变得喧闹了起来。
此时,赵保正搂着他的四姨娘睡觉,刚才的春宵一刻让他精疲力尽。
可下一瞬,一整箱子肚兜、亵裤一股脑被盖在了他二人的脸上。
紧接着,只听“哐当一声”!
一丝不挂的二人,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被疼醒的四姨娘立刻尖叫道:“啊……怎么回事?”
这时,门外的侍卫听见惊叫声立刻冲进了屋子里,然后就看到了白晃晃的两人,吓得当场呆愣在原地。
这下,惊叫之声更甚,四姨娘一边惊叫着,一边连忙捂住自己,脸色也变得惨白。
可是顾得了上面,就顾不了下面,顾得了下面,就顾不了上面。
“混账!你们看什么看,还不给老子滚出去!”郡丞赵保觉得老脸都丢光了,气急败坏地说道。
四姨娘开始像抓救命稻草似得,抓住周围的衣物,披在身上:“呕——这是什么味道?哪里来的脏亵裤!”
她又抓起一个粉红色绣花肚兜,上面的花纹十分精美:
“咦?这不是我上个月弄丢的肚兜吗?我很是喜欢,让我好找,怎么在这儿!天哪,这都是些什么腌臜玩意儿,哪个杀千刀的,私藏这些!”
她边说,便将这些衣物给扔的远远的。
此时的赵保却偷偷摸摸的爬了起来,四处找可以裹身的衣物,一言不发。
他堂堂一个郡丞大人,怎能让别人知晓,他有如此怪异的癖好,爱收集贴身的衣物,还是那种带味儿的!
哪知,他的四姨娘突然如恍然大悟般大声说道:
“天呐,大人,这些都是您私藏的吧?您怎会喜欢这些?若有需求,您告诉小妾便是,小妾伺候您啊!”
赵保闻声瞬间僵住,只因门口的侍卫和府中的下人都并未走远,全都给众人听了去。
此时外面又闹腾了起来:“啊……府库被人搬空啦!”
“呜呜……完了完了,厨房也被搬空了,那里面有给大人泡的牛鞭酒啊!”
好不容易找到匹破布裹着身子出来的赵保,立即给说话的人一记耳光:“闭嘴!你在乱嚷嚷什么!”
接着,他转过头便看见,原本豪华的府邸变成了只有几面墙的废墟,下人们也都乱做一团。
赵保失神地跌坐到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完了,全完了,我几十年的心血全完了……”
与此同时,看戏看到一半的沈清歌,早已瞬移到了下一个目的地。
贪官的名录虽然长,但除了几个鞍山郡内的较大的官吏的府邸需要费点时间外,其余大多数的小官小吏并没有多少家当。
很快,不出一个时辰,沈清歌就将名录上的所有官员的官邸一扫而空,而原本寂静的街市,也渐渐充斥起异样的喧闹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