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丽听到砂鸠的话,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但依旧有些不耐:“等最后那批人带到海边,你就可以长生了,纠结躯体干什么?”
“我的嗓子好不了了,而且堕兽的气味太引人注意了。”砂鸠盯着银廉一动不动的身体,目光诡谲,“我和他相识多年,他的天赋远高于我,而且,他的皮相也是上等的。”
“行吧,随便你,需要什么就赶紧做!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脱离海底太久,鱼珠也快支撑不住了。”
砂鸠一扬手,地司潘便快步走了上来。
砂鸠道:“这里的兽人你想杀多少就杀多少,司潘就任你差遣了。”
阿黛丽还是有些不满,但此时她也不得不接受,“行吧,我尽量不引人注目一些。”
砂鸠想了想补充道:“冷西的人先别动,那个大祭司我知道不能留了,只是目前还没机会杀他。放心,他看着像是还不明白那个东西意味着什么,至少现在对我们还没有威胁,不用管。”
阿黛丽点点头,转身和司潘出去了。
她抱怨不耐的声音响起:“真是的,你们堕兽的灵魂最脏了,每次要炼化堕兽的灵魂都要耗费我很多精神力,我们人鱼族的精神力可是不能恢复的!”
直到阿黛丽和司潘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砂鸠一个人在宫殿里站了片刻,他眯着眼,准备去采摘连心草。
要和一个兽人更换躯体,连心草不可缺少。以防万一,砂鸠决定亲自去采摘连心草,再亲自喂进银廉的嘴里。
只是连心草数量稀缺,冷西之前还用了不少,怕是短时间内难以寻找了。
……
热。
热得整个人都快要融化了。
祁贝坐在贝里安的背上,头顶笼罩着一块兽皮,用来隔绝头顶上的阳光,但兽皮的弊端就是太热了,太沉闷了,此时的祁贝整个人都被汗水泡得黏糊糊的,就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一样,闻起来还有一股汗臭味。
德里克是人形的姿态,他步履稳健,跟着祁贝走,速度正好和兽形的贝里安差不多。
原本他也是兽形,但仔细思索了一番,感觉在空中飞翔被发现的几率有些大,加上太阳太过于强烈,后背都被晒得火辣辣的,不得不收起双翼,用双腿行走。
贝里安也曾问德里克要不要一起坐在他的背上。但德里克看了看贝里安干燥凌乱的毛发,也知道贝里安承受太多,早已经精疲力尽了,便不想再麻烦他,拒绝了贝里安的提议。
祁贝在里面闷得难受,忍不住掀起兽皮的一角,正好有一阵滚烫的风轻轻吹拂而过。
明明是滚烫的风,在这炽热之下,竟然显得有几分凉爽快意,令祁贝舒服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德里克看到她的脸,见她唇部干裂,将水凑到她的嘴边:“喝点水吧,你的嘴巴都裂开了。”
祁贝下意识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下唇,触感就像一块块干裂的地皮,粗糙万分。甚至还舔到被风吹到脸上的沙砾。
祁贝张开嘴,德里克将水袋的底部缓缓抬高,一小股水流慢慢地流进了祁贝的口腔里。
贝里安行走的步伐并没有停止,但德里克依旧能稳稳地将水袋拿住,可见他的手有多稳。
在这沙漠里,连水都变烫了。
祁贝喝了一口水后,感觉舒服不少,她道:“你也喝一点。”
德里克被风沙侵蚀,显得有几分灰头土脸,嘴唇也是干裂了,他没有矫情,也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
之后他还喂了贝里安一些水。
烈日炎炎,地表温度估计远超40度,最热的时候起码能达到50度。这一路上祁贝他们见到的植物寥寥无几,而且都是长着刺的植物,根本没办法下口。
而到了晚上,温度又瞬间下降,好在下降的不多,兽皮一裹往狮子怀里一躺,也能平安度过一个晚上。
祁贝曾不小心在烈日下将脚踏在了沙漠上,躺的她哇哇大叫,被贝里安以极快的速度从地上捞起来。
祁贝心疼地抱着自己的脚底看,通红一片,火辣辣的。
贝里安也是心疼万分,直往上面吹气。却被祁贝制止了:“别吹了,全是热风。”
好在她也吃到了苦头,不敢这么随便了。
祁贝见德里克一脸没事人一样赤着脚在沙漠上行走,心想着他的脚底板估计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茧。
太阳晒得人发晕,祁贝将兽皮盖好下意识趴在贝里安的背上,又被他被晒得滚烫的皮毛烫的立马坐直了。
顶着炽热的太阳走了一段路,最热的时候终于过去了,三人便暂时停了下来,决定吃点东西。
德里克在地上垫上一层厚厚的兽皮才敢让祁贝下地。
祁贝坐在兽皮上,问道:“我们大概还要走多久?”
德里克眯着眼睛往远处看了看,道:“我估计明早就能到绿洲了。”
他的视力向来不错,他远远地看到那边有一块绿地,看来就是那个绿洲了。
听到这个回答,祁贝精神了很多。
这几天下来她整个人在汗水里泡了一遍又一遍,都快馊了。
贝里安将肉干拿出来塞在祁贝手里。
肉干本来就被晒干了水分,现在在沙漠待了几天,干枯得就像破树枝似的,看着让人毫无食欲。
祁贝用手摸了摸肉干的顶部,坚硬得估计能捅穿一个人的肚子。
她一口咬在肉干上,差点把牙齿崩掉了。
贝里安咬着肉干口齿不清:“等一下,唔,唔帮你。”
他用手将肉干撕成一条条的肉丝,这下子祁贝就不用啃了,只需要嚼就是了。
之前带来的果子早就因为水分蒸发掉而不能吃了,阿倩给的草药该吃的也吃了,剩下没法吃的被好好地包裹在兽皮袋里,跟药店里晒的中药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干巴巴的程度,生吃是不行的了,估计也只能炖药汤喝了。
肉干即使撕成了条状。还是很费力气。
祁贝嚼了老半天,才吃了半根。
她也不清楚自己饱没饱,只知道自己的腮帮子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