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洗了把冷水脸,心头的燥热逐渐降了下去。
他是个商人,商人讲究利益,既然祁蕴将公司全权交给了他打理,他就不能做出任何有损公司形象和利益的事。
坦白来讲,这份喜欢在他心里占不了多少份量。
职业是阻碍,江北山是阻碍,他俩不可能走得长久。
他习惯了权衡利弊,这两天就当做是一场荒唐之下的放纵吧。
及时抽身才是上上策。
在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回到办公室后,那抹让人不能忽视的身影依旧驻足在休息区的沙发边。
祁清目光瞥过去,一时怔住,他下意识出声:“你怎么还没走?”
两人的视线隔空相撞,江屿辞盯着他,眉眼上扬,“我为什么要走?”
祁清倚靠在办公桌上,熟练地往嘴里递了根烟,“我说了我们没可能。”
点火,一抹猩红明灭,眸子里涌动着不明的情绪。
江屿辞走近,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苦淡烟味,没有想象中那般难闻,完全可以接受。
他问:“谁说的?”
祁清吐了一口烟圈,半阖的眉眼模糊在烟雾里,“我说的。”
江屿辞抢过他指尖夹杂的烟蒂,将其摁灭在了烟灰缸里,他俯身把人框在办公桌上,“我们顶配,别把我当小孩儿,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话落,他猛地覆了上来,每一个吻都像是火焰,使得周围的空气变得炽热而黏稠。
在这个瞬间,所有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只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成为了最真实、最直接的交流方式。
祁清一时间跟不上他的脑回路,被烟雾缭过的嗓音有些哑,他别过脸,“我抽了烟。”
江屿辞紧紧箍着他,以往的委屈可怜样荡然无存,他捏着祁清的下巴,直言道:“我喜欢。”
淡淡的烟味融入了接吻的每一个瞬间,成为了一种独特的感官刺激。
祁清的唇间还残留着烟草的余味,这种味道在两人的口腔中交织、融合,带来了一种别样的亲密感。
年轻人果然方方面面的体力都好,中途只要有一点点跟不上,就会在不知不觉间沦为“玩物”。
江屿辞摁着他的侧腰,低哑的嗓音从喉间发出,“你撤回。”
祁清的双手往后撑在办公桌上,找到了支点,他皱眉问:“什么?”
“你说,”江屿辞环住他的腰,像学生勇敢纠正老师的错误,“我们顶配。”
祁清吞了一下口水,话不带拐弯的,“我们配不了。”
“你不能一句话就否定我,对我不公平。”江屿辞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我很早之前就决定要专心走音乐这条路,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就不会再参加综艺了,我会转型。”
在他眼里,粉丝更像是朋友,他会处理好和粉丝的关系。
“我真的有想过的。”
这货这副模样完全是在扰乱军心,祁清无奈,感觉好不容易筑起的高墙被毁了大半,“你先起开。”
江屿辞见他如此敷衍,一瞬间像被下了降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走祁清的皮带,“你不撤回我就用你的皮带吊死在这间办公室。”
祁清看着江屿辞手里的皮带,又一次被气笑了。
幸好他的裤子合身,不然铁定要往下掉。
暧昧氛围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祁清活动了两下手腕,拎着江屿辞的衣领将他怼在侧边的墙上,气压低得离谱,“来,打一架,别存档。”
江屿辞死死捏着皮带,灵活地躲开了祁清的拳头,他挣脱束缚,上蹿下跳,“等一下,我没准备好。”
祁清一个干脆利落的侧踢直击目标,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冷声道:“我管你。”
江屿辞下意识用手臂格挡,因为下盘不稳被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真正的西装暴徒出现了。
没办法,为了让祁清把气出了,他只能被迫和他交手。
拳头砸在肉体上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略显压抑的闷哼,无情在空气中肆虐。
技不如人是真的,江屿辞完全处于下风,结结实实挨了好几拳。
差距越发明显,他实在没有赢的机会,索性摆烂。
当拳头靠近他侧脸的时候,他条件反射性伸手挡了下,眼睛紧紧闭着。
干架干了半天,皮带还好好地揣在卫衣口袋里,祁清目光下瞥,在拳头即将砸在江屿辞的手臂上时,他紧急停手。
江屿辞额头上全是细汗,贴着几缕卷毛,看起来有些狼狈。
半晌等不到拳头,他睁开眼睛,不由自主看向祁清,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涌上心头。
太好了,还活着。
嘴角挂着血迹,嘴里有浓重的血腥味蔓延,他抬手擦了一下,倒在沙发上问他:“好哥哥,消气了吗?”
祁清绷着脸,朝他伸手,“皮带。”
江屿辞摸向自己的口袋,忍着疼痛站起来,走近半跪着帮他系皮带。
完事后,他扯出一抹笑,“系好了。”
祁清:“……”
“你别生气,”江屿辞费力地站起来,拍拍膝盖往门口走,“我去趟卫生间。”
祁清没理,缓慢地闭上双眼,试图驱散脑海中的烦乱思绪。
卫生间。
江屿辞没装住,疼得龇牙咧嘴,喉咙间的腥甜让他恶心想吐,在呕了两下后拼命用水漱口,顺便洗了个脸。
他对着镜子,“你小子,真抗揍。”
站在门口且正好听到这句话的祁清:“……”
江屿辞整理了两下领口,转身的瞬间正好对上了一双情绪复杂难辨的眸子。
他抓了抓额前的卷发,缓慢眨了下眼睛,“你在等我吗?”
祁清发出了灵魂质问:“你怎么这么菜?不是从小和特种兵打架?”
江屿辞“嗯”了一声,牵起他的手往办公室走,“我每次都被碾压。”
“我只能打赢普通人,你又不是。”祁清的实力起码可以单挑两个特种兵。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小心翼翼地试探:“你还生气吗?”
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故意抽祁清皮带的。
祁清淡声道:“这事过了。”
江屿辞顺手把门关上,认真问:“那咱俩还处吗?”
祁清:“我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