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内,阮莯菀和段怀炙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病变的器官之间的关系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复杂,那些血管和神经像是一团乱麻般纠缠在一起,如同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
稍有不慎,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病人大出血,后果不堪设想。
阮莯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些汗珠沿着她的额头缓缓滑落,有的甚至流进了她的眼睛里,但她连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个眨眼就会出现差错。她的声音低沉但清晰,带着一丝凝重:“段大哥,这里的血管和神经纠缠在一起,比资料显示的更严重,直接切除病变部分风险太大了。我们得重新考虑一下方案,否则病人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段怀炙的眉头紧锁,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他紧紧地盯着手术部位,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我知道,这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棘手多了。我们得重新规划一下手术路径,尽量避开主要血管。你看从这里分离怎么样?”他拿起镊子,轻轻地指了一个方向,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和期待。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同样凝重的神情,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中的坚定丝毫未减。他们像是在无声地互相鼓励,传递着力量。他们轻声交流了几句,每一句话都经过深思熟虑,每一个建议都关乎着病人的生死。
重新调整了手术方案后,他们再次将目光投向手术部位,继续与死神展开这场艰难的较量。 “好,就按这个方案来,我们小心点。”
阮莯菀微微点头,那动作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她重新拿起手术刀,那手术刀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着寒光,她的眼神更加专注,如同深邃的夜空里最亮的星星,紧紧地锁定着目标,准备迎接这艰难的挑战。
阮莯菀手中的手术刀稳稳落下,她的动作比之前更加谨慎,每一次切割都像是在拆解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段怀炙在一旁紧密配合,眼睛紧紧盯着手术部位,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纱布。”段怀炙轻声说道,他迅速接过递来的纱布,轻轻擦拭着渗血的部位,让视野保持清晰。
阮莯菀微微皱眉,额头上的汗珠又开始聚集,新的方案虽然看似可行,但每一步操作都像是在钢丝上行走,容不得丝毫偏差。 “这里的血管壁很薄,要小心。”
阮莯菀提醒道,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只有段怀炙能听到。
段怀炙点头回应,手中的器械稳稳地协助着阮莯菀,他们小心翼翼地分离着纠缠的血管和神经,时间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仿佛凝固了一般。 手术室外,病人家属们的焦虑已经达到了顶点。
一位老妇人坐在椅子上,双手不停地颤抖,嘴里念念有词,祈求着上天保佑自己的亲人平安。旁边一位年轻的男子在走廊里来回踱步,他时不时看向手术室的门,眼中满是血丝,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深深的恐惧。 “医生怎么还没出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一位家属忍不住向护士询问。护士尽力保持镇定,安慰道:“手术正在进行中,请大家耐心等待,医生们都在尽全力。”
而在晏氏集团,宴邶琛刚刚处理完公司那一堆繁杂的事务,可他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一直深深牵挂着阮莯菀。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担忧。
终于,他停下脚步,拿起桌上的电话,快速拨通了陈浩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宴邶琛语速很快地说道:“陈浩,你马上给林溆芩打电话,问问她们现在在帝都的什么地方。阮小姐走得那么急,电话又关机,我实在放心不下。”
陈浩立刻回应道:“好的,宴总,我这就打。”说完,他便迅速查找林溆芩的联系方式,然后拨了过去。
电话铃声在林溆芩的手机上响起,此时她正坐在医院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焦急地等待着手术结果。
看到是陈浩的来电,她赶忙接起:“喂,陈浩,怎么了?”
陈浩在电话那头说道:“林小姐,宴总很担心阮小姐,你们现在在哪里呢?阮小姐突然离开,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林溆芩看了一眼手术室那亮着的灯,回答道:“我们在医院呢,阮总来做一个紧急手术,病人情况非常危急,她一接到消息就赶过来了。现在手术还在进行中,我也在外面等着。”
陈浩一听,赶忙把林溆芩的话转达给宴邶琛:“宴总,林小姐说她们在医院,阮小姐正在做紧急手术呢。”
宴邶琛眉头皱得更紧了,连忙问道:“哪家医院?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陈浩又把问题抛向林溆芩,林溆芩回答:“是 帝都鏉鸻中医院,手术难度很大,病人病情复杂,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只希望阮总他们能顺利完成手术。”
宴邶琛听后,立刻说道:“我知道了,你继续和林小姐保持联系,有什么新情况马上告诉我。我现在就过去。”说完,他抓起外套,匆匆离开了办公室,往医院赶去。
一路上脑海里都是阮莯菀在手术台上忙碌的身影,满心都是对她的担忧和牵挂。
这边在手术室内,阮莯菀和段怀炙终于成功绕过了最危险的血管区域,他们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依旧不敢大意。
“接下来是关键,这个病变组织和周围的组织粘连得很紧密。”段怀炙说道。
阮莯菀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重新集中注意力:“用超声刀试试,减少出血的可能性。” 她们更换了手术器械,继续操作。
每一次分离粘连组织都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阮莯菀感觉自己的手臂已经有些发酸,但她的手依然稳如泰山。
段怀炙也察觉到了她的疲惫,轻声说道:“要不要休息一下?”
阮莯菀摇摇头:“不能停,现在停了可能会前功尽弃。” 随着最后一块粘连组织被成功分离,病变部分终于完整地呈现在他们眼前。
“准备切除。”阮莯菀说道,她和段怀炙再次对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的感觉,但他们知道,手术还没有结束,缝合阶段同样至关重要。
切除病变组织后,他们迅速开始了缝合工作。
阮莯菀的针线如同灵动的精灵,在组织间穿梭,一针一线都精准无比。
段怀炙在一旁协助,确保每一针的力度和位置都恰到好处。
终于,手术接近尾声,当最后一针缝合完成,阮莯菀长舒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器械。她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战争,身体和精神都极度疲惫。
段怀炙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们成功了,莯菀,这次多亏了你。”
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和护士推着病人走了出来。
病人家属们立刻围了上去,眼中满是紧张和期待。
段怀炙摘开口罩,看向一旁等候的年轻男人,是他的朋友也是病人家属,“慕濯,放心吧!手术很成功。”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阮莯菀微微一愣,看向站在前方戴着黑色口罩,和帽子的冷峻的男人。
慕濯早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抛弃自己让她日思夜想的女人。却装做不认识,看向段怀炙语气低沉道:“多谢了!”
段怀炙语气温和道:“你该谢的人,可不止我一个。”将阮莯菀一把拉过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义妹阮莯菀。这次手术要不是她来帮忙,可能不会完成的那么好。”
慕濯的眼神在阮莯菀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复杂至极,有怨恨、有思念,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柔情,但很快他便移开了视线,只是微微点头,语气冷淡地说道:“多谢阮医生。”
阮莯菀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些曾经和慕濯在一起的甜蜜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可如今两人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时,宴邶琛匆匆赶到了医院,他一眼就看到了阮莯菀那略显憔悴却又透着一丝欣慰的面容。他快步走到阮莯菀身边,眼神中满是关切:“你没事吧?我很担心你。”
阮莯菀回过神来,看向宴邶琛,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没事,手术刚结束,很成功。”
宴邶琛注意到了阮莯菀情绪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慕濯。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三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慕濯也看向了宴邶琛,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审视,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这位是?” 段怀炙在一旁介绍道:“这是晏氏集团的宴邶琛,宴总。”
慕濯微微皱眉:“晏氏集团?哼,看来阮医生人脉很广啊。” 阮莯菀皱了皱眉头,对慕濯的态度有些不满:“慕先生,请你尊重一下我的朋友。”
慕濯冷笑一声:“朋友?希望只是朋友。”
宴邶琛察觉到了慕濯对阮莯菀的不一般,他不动声色地靠近阮莯菀,微微握住她的肩膀,宣示着一种保护:“慕先生,我和莯菀之间的关系不需要你来质疑。我只关心她的安危和幸福。”
阮莯菀感到脸上一阵发烫,此刻的场面实在令她倍感尴尬。她心里很清楚,绝不能在这样的公共场合与慕濯发生任何冲突,而且,她也万万不希望将宴邶琛牵扯进自己那错综复杂、不堪回首的过往之中。于是,她迅速转动目光,望向站在一旁的段怀炙,眼中流露出求助之意,轻声说道:“段大哥,要不咱们先去瞧瞧病人手术后的状况如何?”
段怀炙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他和阮莯菀一同转过身,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宴邶琛见状,也毫不犹豫地跟在了他们身后。
慕濯则默默地凝视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瞬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霾之色。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仿佛想要把内心涌动的情绪都紧紧握在手中。
进入病房后,阮莯菀立刻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只见她神情专注且专业,认真细致地检查着病床上那位患者的每一项身体指标。她时而查看仪器的数据显示,时而轻轻触摸患者的肌肤,感受其体温变化,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
而宴邶琛就静静地伫立在一旁,默默注视着阮莯菀忙碌的身影。尽管他深知此时此刻并非询问事情缘由的最佳时机,但心中对于阮莯菀和慕濯之间的关系却早已充满了好奇与忧虑。他暗自思忖着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故事,又为何会让阮莯菀如此紧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