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铺的掌柜肯定是不能尚书府出的,包括迎来送往的迎宾丫头,查下来连和尚书府的关系都不能有,否则不仅她自己的名声受损,恐难再嫁良婿,父亲都要在朝会上被御史参。
“小娘子,你瞧瞧,这些都符合你的要求,个个都机灵,卖相好,放在店铺里一个顶两啊,贵客们进来了不买都不想走。”
牙人推推这个,拽拽那个,忙不迭地给陆子衿推荐。
陆子衿转了一圈,选了4位身高相当,身形匀称,长相讨喜的丫鬟出来。
“有没有年长些,面容不俗的。”
牙人眼珠一转,“有,当然有,小娘子你要什么,我们这里都齐全。”
给旁边一个小厮使了个眼色。
没一会儿,出来几个,陆子衿看了看,容貌佳是佳,就是有些放不开,“还有吗?”
“唉,有一个...不过受了风寒病着...”
“无妨。”
刚刚那小厮连忙进了里厢,没会儿一个男子就搀着个面容苍白的女子和小厮一起出来。
身材带些丰腴,容貌端庄艳丽,眼神柔和透出些精明,虽然一脸病容,但是给人感觉还颇有些气势。
陆子衿上前示意她抬起胳膊,搭上她的脉搏,这人确实是感染风寒,而且用药不及时,拖了不少时日。
陆子衿确诊她的病后,松了搭脉的手指,
“识字吗?”
“回小娘子的话,奴婢识些字。”柳在溪垂下双眸,福了福身,行礼后不急不徐地回道。
“会算账吗?”
“回小娘子的话,奴婢会。”
陆子衿对着旁边一脸堆笑的牙人说道,“就要他们5个,再给选个会赶车的。”
柳在溪颇有为难,脸色微红上前道:“小娘子,我家当家的可以赶车,请小娘子成全一起买了吧?”
站在柳在溪旁边的周武,朝陆子衿点了点头。
身材高大,胳膊粗壮,站在柳在溪旁边,如同一个小山。
陆子衿满意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6人,看看多少钱?”
“小娘子好眼力,你看你选的个个都顶顶好,丫鬟,老身不多要,给你就50两一个,那对周家夫妻俩,老身也给你个底价,也就150两,统共350两,如何?”
“300两”
“小娘子你这价要的太狠了,老身亵衣都要赔进去的哟。”
“310两,我大方点,多给你买几身亵衣的银钱,爽快些,这边我看不少牙行呢。”
牙人看着眼面前,这个戴着帏帽,明显云英未嫁的陆子衿,一个小姑娘竟然脸不红心不跳地接了她的诨话,挥着手中的帕子。
“哎呦,这个小娘子精的咧,谁叫老身一看到小娘子就打心眼里欢喜呢,那就310两,以后要人再找我。”
陆子衿另外花了100两买了5岁的马,让牙人搭了个普通木种的车厢,马竟然比十几岁秀丽的女子还贵。
几人随着陆子衿走出牙行,到了个无人的巷口。
“你们日后称我为竹影夫人即可。
你们四位,分别叫春儿,夏荷,秋霜,冬雪。”
四个丫头一看就是农家的孩子,就直接按春夏秋冬给起了名,给四个丫头起了名后,看向柳在溪。
“夫人,奴婢叫柳在溪,当家的叫周武。”
“行,你两就还用这两个名,以后柳在溪就是柳掌柜的,店铺一切事务都是她说了算。”
“是。”四个丫鬟齐齐回道。
陆子衿掏出1锭5两的银锭和店铺钥匙给柳在溪。
“你带着他们去买些衣物,被子等生活用具,买了东西直接回店铺安置,先歇几日。
柳在溪表明不用歇,明日就可以干活。
在陆子衿坚持他们歇息几日再开始干活后,柳在溪也只好从善如流,带着他们几人往杂货铺方向走去。
街上人声渐渐地多了起来,夜市的商贩们已开始营业,陆子衿带着抹云和卜一走到一个馄饨铺子,点了3碗。
陆子衿吃饱后看着斜对面已经开始营业的在花间。
狡黠地问道:“你两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长长见识?”
抹云立马来了劲,“去哪?”
陆子衿往对面方向撇了撇嘴。
“小姐,这万万不可,被老爷夫人知道,出大事了要。”抹云看到在花间,立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卜一,你要不要去?”
“小姐,我还小。”
“我们就是进去听听小曲,不做别的。”
“小的不去。”卜一眨着清澈的眼睛,一本正经道。
虽然不知道青楼具体是干嘛的,但是在乞儿圈里知道这不是小孩该来的地方。
“那你去找柳在溪他们,把他们送到店铺后,你直接回尚书府。”
卜一本想在楼外候着,送小姐回府,知道不听不行,乖顺地拉着马车离开去找柳在溪他们去了。
“我们先去成衣铺子买两套男装,待会儿再过来。
我们也来体验一下男子的快乐。“
酉时,在花间的门口,马和马车不断,楼内渐渐地热闹了起来。
陆子衿一身兰苕色锦衣,头束白玉簪,手持山水湘妃竹折扇,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拽着一脸不情愿的小厮扮相的抹云,往在花间内走去。
一楼堂内摆了三三两两的黑色云纹团圆桌,柔软光滑的淡青色丝绸桌布,每桌青瓷胆瓶中插着各种形态的荷花,桌与桌之间叠扇屏风隔开,细看会发现每桌的屏风上面都是富春山居图局部图。
陆子衿心里自嘲,逛青楼逛出了禅意,诗意,有意思。
在小厮引领坐下后点了些瓜子干果,还有一壶石榴酒。
陆子衿自斟自饮起来,紫红色的酒水,初入口时,微微的酸甜,清新爽口,咽下后,果香和酒香萦绕在舌尖和口腔中,滋味不错,几息间三杯酒就下了肚。
“小姐,你喝慢点。”
陆子衿拨开上来要夺她酒壶的手。
低声道,“没事,你小姐我是海量,在这别叫我小姐。”
路妈妈扭着胯,笑脸盈盈地招呼着各桌客人,一转头,双目突然圆瞪,用力地眨了眨眼。
么得命!
正在仰头灌酒的不是那个姑奶奶是谁,什么时候把这个姑奶奶给放进来了。
下午少主下令说如果把她放进来,饶不了她,她牢牢地把陆子衿的脸深深地刻在脑海里,化成什么样,阅人无数的她都能一眼看出来。
要死,如何是好?现人已入座,旁边的客人也都坐满了,不能明目张胆地上前去撵她走吧。
路妈妈伸手想抓抓头发,可惜发髻耸的太高,饶不到,算了,还是去找少主问咋办。
路妈妈脚下生风,风风火火地往三楼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