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袋中的子蛊躁动异常,宫蕴徵另一手打开囊袋,子蛊爬出,在女人震惊慌乱的表情下,爬进了她的身体与母蛊汇合。
“点竹。”宫蕴徵道出她的名字。
点竹咳咳发出几声怪音:“你是谁?何时在我体内种了蛊?”
“宫门的人。”宫蕴徵望着她,“云雀两年前去宫门盗取百草萃,你命大,她被我换掉的百草萃又被人换了回来,让你多活了两年。”
她问:“风宫当时既已决意脱离宫门,后人又为何成立无锋,想要盗取无量流火,控制整个武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宫门卷宗室内找到了宫门后山之中的风宫记录,记录上说风宫百年前脱离宫门后不知所踪,但你即是无锋的首领,还是清风派的掌门,云为衫会的清风问叶手又是风宫的招式,足以说明风宫在脱离宫门后在武林中成立了清风派,百年的时间传到你这里应该是第三或者是第四代了。”
见点竹面色僵硬,宫蕴徵继续说道:“可无锋成立不过几十年,你们控制手下刺客的毒药与月宫的药药性相同,外加你们知道无量流火却不知宫门地形,应该是初代风宫的人只传下了风宫的招式和月宫的药,以及无量流火,这才引得你这一代想要无量流火,却对宫门知之甚少。”
见点竹沉默,宫蕴徵捏着她脖子的手收紧,在她骤然痛苦的面色下逼问:“既已脱离宫门,又为何做出此种行径?”
“脱离?”点竹面露讽刺:“当初风宫在宫门后山当为第一,风宫想要利用无量流火成为整个武林的霸主,可当时的其他三宫皆不同意,就连前山都是些胆小碌碌无为之徒,只想守着这片安隅之地过日子。”
“最终,起了龃龉的风宫长老死在了宫门自家人的刀下,剩下的年岁小,对宫门什么都不知道的风公子废了自己的武功,离开了宫门。”
“可恨,风公子也是个傻的!”点竹笑的悲切:“他为了给自己的父亲赎罪,生下了女儿后,为了清风派日后能够自保,只传授给了女儿一枚能够增强内力的补药,和风宫的武功,就连无量流火都是他老迈昏聩之时意识不清才说出来的。”
“在女儿问他时,他流泪说着自己闯下大祸对不起宫门,竟自尽而死!”
点竹面色扭曲:“你说,风公子的死是不是都是宫门逼得?”
宫蕴徵冷声:“风公子自裁,就是不希望风宫的错再继续下去,你们违逆他的意思,到底是宫门逼死了他,还是你们的野心逼死了他?”
“在他身死后,后代成立无锋,用风公子给的用于自保的丹药来控制其他门派的生死,你门又怎么不能被称得上是不忠不义不孝之孙?”
点竹的手握住宫蕴徵掐着她脖子的手腕,面露偏执的威胁道:“不管怎么说,这次是我输给了宫门的计谋,可你就算是杀了我,又怎能安然无恙走出无锋据点?”
“杀光了,便能出去。”宫蕴徵面色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点竹状似癫狂的笑声中,她一把捏碎了她的脖子。
将腰间的刀抽出,双手握刀正对点竹心脏位置刺下!
望着染血的刀锋,与点竹心脏不住涌出的鲜红,宫蕴徵悲愤沉重:“爹,娘,伯父,泠夫人,郎角弟弟,还有宫门死在无锋手里的各位长辈,蕴徵今天以无锋首领点竹之血祭奠,你们在天之灵若知,也可安息了。”
祭奠完长辈,宫蕴徵抽刀而出。
提刀走出房门,向听到动静集结着朝她攻来的无锋走去。
……
被雪重子他们解了穴道,听花公子讲了是宫蕴徵一人杀了无锋派来的刺客以及四方之魍,现在又独身一人出了宫门,不知去向。
宫远徵第一个跑到马厩,骑上快马,冲出宫门去找人。
宫尚角、宫子羽、雪重子紧随其后,金繁向宫门在外的各个暗桩传信,凡是宫蕴徵在暗桩处换过马的,马上飞鸽传书!
几人循着飞鸽传信过来的暗桩一路顺着找。
在路过一处树林时,宫远徵猛拉缰绳,望着天空略过的海东青,手指抵在唇边吹了一声哨。
快速飞过的海东青听到哨声回来,绕着树林上空盘旋几下,宫远徵注意到它已经飞的不稳。
“它不下来。”宫远徵红了眼眶,看向身旁骑在另一匹马上的宫尚角:“哥,它怕它要是下来了就再也飞不起来了。”
宫尚角安抚弟弟:“会没事的,我们定会找到蕴徵。”
宫子羽望着头顶的海东青,心里不是滋味。
像是验证着宫远徵的话,头顶盘旋的海东青虚弱的鸣叫一声,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它在为我们指路,跟上去!”雪重子当机立断挥鞭跟上去。
……
死在刀下的无锋一个接一个,宫蕴徵不知道杀了多久,身上溅了血的素衣完全被染红,在厮杀中一直就没有干过。
无锋众人,想要她命的都死在她的刀下,想逃的也死在她的刀下。
不知道杀了多久,也记不清倒在她刀下的有多少人,等到宫蕴徵站在最后一处石门前,一刀斩开石门上的锁链,她看到无数被关在石牢中,仰着一张张沾满泥污的脸,畏惧又害怕的盯着她看的孩子们。
全部都是被无锋不知从何地方弄过来的孩子。
被这样一双双眼睛看着,宫蕴徵喉咙干涸,仿佛堵了东西的问:“想回家吗?”
“……能回家吗?”有孩子问。
宫蕴徵转身离开,石牢的门大敞,不一会儿有孩子从门中冲出来!
赤着脚跑过了她。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数不清的孩子一个个的跑过她,朝着阳光之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