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绪被沈怀瑜一把拉进怀里,灼热的气息瞬间将他包裹住。
林清绪的耳朵尖开始泛红,听着沈怀瑜的心跳声,闷声道:“我想吃叠韵楼的栗子糕。”
“嗯。”沈怀瑜隔着薄薄的一层里衣,抚摸着林清绪暖热的身体,“知道了。”
林清绪微微抬眸看向沈怀瑜,见他已经合上眼睛,一副困极了的模样。
“……”林清绪噤声,只眨着眼睛安静地看着沈怀瑜。
二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就在林清绪以为沈怀瑜睡着的时候,沈怀瑜突然开口,贱兮兮道:“小世子怎么变哑巴了?”
林清绪无言至极,在沈怀瑜的怀中艰难地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他,然后冷声:“我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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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叶苑中一派祥和安宁,李府却因为李铮的失踪乱作一团。
临近天亮时,才在下人房里的茅房边上,找到了满脸是包的李铮。
李铮是在被下人抬走的时候,活活疼醒的。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算是李铮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两个儿子频频出事,秘书监眼角下的细纹都生了不少。
他在书房里枯坐许久,终于提笔写了一封信,悄悄地送进了瑞王府中。
彼时瑞王刚练完剑,敞着衣襟散着热。
接过秘书监的信后,粗略地看了一眼就丢在了一边。
拉拢李家并没有什么用,他们的价值在将林清绪的小玉坠偷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了。
但棋子么,多一个总比少一个少。
就算没有用处,可备着顶罪也不错。
瑞王心情愉悦地穿好衣裳,慢慢悠悠地往正厅走。
正厅里的裴沁雪已经等了许久,他脸颊苍白,眼下乌青,俨然是多日未休息好。
听见瑞王的脚步声,裴沁雪站起来躬身行礼,嗓子暗哑极了:“见过瑞王殿下。”
瑞王上挑的眼睛猜疑地打量了会裴沁雪,然后才道:“起来吧。”
瑞王坐在首座,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茶:“这才几日未见,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裴沁雪表情有些不自然,抬手抚了下眼睛:“只是近日未曾休息好。”
“殿下。”裴沁雪顿了一下,而后道,“那件事情……”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瑞王打断了。
瑞王挥了挥手,声音沉下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皇是个多多疑的人。”
“我们交上去的那些东西,除了将林世子也拖下水,对谢家可没多少用。”
裴沁雪的脸在听完瑞王的话后,变得更加惨白,连下唇咬破了都不知道。
“……”瑞王看着裴沁雪的表情,心中格外惊奇。
他摸了摸下巴,弯唇一笑:“你为何对谢家的事情如此上心?本王没听说过裴家和谢家有什么交集,除了……”
“莫非,坊间传闻是真的,你和谢辰光当真情投意合?”
裴沁雪的眉头一跳,心中烦躁异常。
但面对瑞王,还是不得不耐住性子,咬着牙道:“我只是需要谢辰光帮我做一些事情,并不是什么情投意合。”
顿了顿,裴沁雪又换上一副担忧的神色望向瑞王:“殿下,我听说四殿下前段时间又剿灭了东山里的一伙贼匪啊。”
原本悠然自得的瑞王突然冷下了脸,手猛地攥紧了扶手。
裴沁雪站起身,缓步走近瑞王,低声道:“谢崇手中的兵并不只北城那些,只要您保下谢崇和谢辰光的命,便都是您的。”
瑞王目光沉沉地看向裴沁雪:“为何选了本王?”
“帝心有疑,裴家只能择良木而栖。”裴沁雪后退半步,低眉顺眼又冲着瑞王躬身,双手交叠遮住他的眼睛。
“只需您保住谢家父子的性命,谢家和裴家都将供您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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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手中的瓷碗碎在地上,碎片割破了林清绪的指尖。
云杉惊呼一声,忙不迭地给林清绪包扎。
最后,林清绪晃了晃被包成球的手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只是一个小伤口,何必弄成这样?”
云杉让人进来收拾,眉头皱得紧紧的,一向温和的眼睛此刻满是担忧:“世子才病愈没多久,正是体虚的时候,这流点血,那受点伤,身体哪里受得了?”
“那也不至于这样吧。”
“至于的。”云杉叹息一声,随后又盯着林清绪的脸看,有些小心地问道,“世子是有什么心思吗?奴婢瞧你最近总是出神。”
林清绪脸上笑容淡下去许多,盯着手上的绷带发呆,喃喃:“等的时间有些太长了。”
“什么?”云杉不明白林清绪的意思。
见云杉一脸迷茫,林清绪淡淡地笑了笑:“没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沈怀瑜推门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林清绪的身上,笑容还未扯起,就看见林清绪手上的伤。
“你这伤怎么回事?”沈怀瑜一个健步冲到林清绪的身边,捧起林清绪的手左看右看。
云杉已经知趣地起身离开,还贴心地将门关上了。
“只是被碎片划了个小伤口,是云杉包得有些大惊小怪了。”林清绪轻声说着,“比起这个,我更想和你说些别的。”
沈怀瑜抬眸看着林清绪的眼睛:“你说。”
“我一直在等谢崇的消息,可等了这么久,除了他意图谋反的传言就再没有别的。”林清绪眉头皱起,眼中闪烁着不安,“我担心是不是出了点别的变故。”
说着话,林清绪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沈怀瑜的手,就算扯痛了伤口也不在意。
沈怀瑜给林清绪拍着后背安抚,看着林清绪皱眉,他也跟着皱眉:“你先别担心,再等等说不定就有消息了,皇帝那个贼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贼样……
林清绪被沈怀瑜对皇帝的称呼逗笑了,压低声音瞪了沈怀瑜一眼:“你这样胡说,要是被有心之人传出去了怎么办?”
“怎么办?”沈怀瑜做作地做出思考的模样,“那就只能在大牢里等小世子来救我喽。”
“怕就怕,我也被你连累,一起蹲进去。”
沈怀瑜笑了下:“那更好,让白棋、小红他们劫狱,我们夫夫二人携手出逃。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你疯了。”林清绪笑着叹息,起身走到窗台前向外看,神情中居然有一丝落寞,“那样的话,我们就是逃犯,我跟着你日夜颠簸,怕是会早死……”
说到这里,林清绪突然眸光一亮,狐疑地瞪着沈怀瑜:“你该不会是想折腾死我,然后早日重娶吧?”
“……”沈怀瑜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林清绪,然后抱住林清绪,下巴磕在林清绪的肩膀上。
——“怎么可能,我盼着你长命百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