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几秒,他换了种说辞开口,“赵一珩薅你,你薅回去不就完了?他那几根头发,比你的珍稀多了。”
果不其然,江曦月轻嗤了声,“赵一珩?他哪有这个胆?是我二哥三哥他们,一个个的跟你一样手欠欠的。”
二哥三哥。
闻言,邬野虽然目光看着前方,但嘴角的弧度又往上了几分。
“行了,就到这吧,你回去吧。”
到了电梯口,邬野没让她再跟着下去。
“那你注意安全,拜拜。”
江曦月朝他挥了挥手。
“有事儿打电话。”
在电梯门关上的刹那,邬野把话留下。
江曦月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总之心里还是挺暖的。
多一个这样的朋友,似乎,也不懒……
——
病房内
再过没几个小时,天还没完全亮的时候,章瑾就幽幽转醒了。
朦胧中,她看到自己病床前正打着瞌睡的江曦月,微微侧首,隔壁病床上的江闻正面对着她侧躺着。
章瑾动了动身子,一旁守着的护工率先发现了她的动静,一下清醒了过来,她轻着声音上前问:“章女士?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一旁的江曦月和江闻原本就是浅睡着的,听到说话声,两人一下都醒了过来。
“妈,你怎么样?我叫医生。”江曦月边说边按了床边的铃。
“阿瑾?”江闻说着就要坐起身。
章瑾轻轻拉了拉江曦月的手,又转头看向一旁的江闻,麻醉过后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老江你不用起来。”
“爸,你躺好,医生一会就过来了。”江曦月转头‘警告’道。
随即她又转头问章瑾,“妈你要喝点水吗?”
章瑾点了点头,一旁的护工手脚麻利的把床的高度调了调,江曦月给她喂了些水。
医生很快赶到,一番检查之后,确定没事,章瑾说什么也要让江曦月回去休息。
最终双方拗不过,折中的方案是江曦月去套房内的休息室里眯了几个小时。
等到江曦月再次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她发现病房里的气氛莫名有些诡异,一个高个的男人低着头站在病床前,她妈正半躺在病床上侧着头没看那人,也不说话。
而她爸则用他那只没吊着的手拿着个苹果,一下坐一下站,一下看着病床上的章瑾,一下又看那个低头站着的男人,整个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那个背影很熟悉,江曦月已经认出是谁了,她轻咳出声,“咋了这是?一大早站军姿呢?”
江闻听到动静,见是她出来,在一旁疯狂给她使眼色,示意她赶紧远离冷战区。
江曦月朝他比了个放心的手势,抬脚往前去。
闻声,江则奕也回头干瞪了她一眼。
江曦月给了他一记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才越过他往前头的椅子去。
“章女士,怎么了这是?虽然咱伤的是腿,但火气这么大也不好。”
章瑾这才看了她一眼,表情虽有所缓和,但声音还是有些冷硬,“你把他喊过来的?”
江曦月见招拆招,不答反问,“妈,还生哥的气是不?”
章瑾冷哼了声,没出声。
“那你没忘吧,就你瞒我骗我那事儿,我也还生着你气呢。”江曦月提醒她。
章瑾没说话,但又转头看了她一眼,因为这件事也一直在她心里藏着呢,只是还没找到机会跟她好好说,就出了这事儿。
“妈你别装失忆啊,我昨晚特意问过医生了,你跟我爸都没摔到脑子。”江曦月边说拿起一颗苹果削了起来。
话都说到这里了,章瑾也有一说一坦白道,“邬野那事儿,瞒你是我不对,但我没那个意思。”
“哎↗?”
江曦月截过她的话头,继续道:
“所以妈你看,就算是家人,也相互会犯错对不对?
我都小人有大量,这回就不生你气了,那您是大人了,是不章总?咱能不能大人有大量,当一回宰相?”
“你少在这给我挖坑,这两码事儿。”章瑾表示不吃这套。
“这怎么能是坑呢?”江曦月眉梢微挑了挑,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
“那请问,您跟我哥这什么仇什么怨?我觉着也没有啊!”
章瑾听了这话之后,抬头看了眼一旁候着的江则奕,哼了声,语气阴阳的道:
“一声不吭在外面待了六七年的人又不是我,我能跟人有什么仇什么怨?”
“妈,这事在您这就过不去了是吧?”
刚吵完一架,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江则奕开口道。
“是!”
“哥——”
章瑾和江曦月同时出声。
前者是一触即发,后者是秀眉轻拧。
江闻也上前轻轻拢了拢章瑾的肩膀,“别这么大火气,好好跟孩子说。”
章瑾耸开了江闻的手,目光三分质问三分犀利,“行,那我就好好说,摊开了说!”
当年你这好儿子为了那个女的,一声不响的跑出去,好,现在回来了,但你看他有把家当家吗?
这回来几天了?人不见影,电话也没有一个,别说我和你了,就老太太那边,你看他有回去看上一眼吗?!出去这么些年,我看他就是跟那个女的没学好!”
“妈!”
江则奕拧眉打断了她的话。
“我回不回来这跟韩碧没关系!我俩都分开这么多年了,你能不能你别习惯性的总把屎盆子都往她头上扣?”
“当年我生你的时候把眼珠子给落下了是吧?我给她扣什么了?” 章瑾语气都往上扬了几个度。
不知是话赶话,还是江则奕积闷已久,他只停顿了几秒,继续道:
“你也别着急反问我,既然话都已经到这里了,那妈你扪心问一句,当面韩碧的事情跟你脱得了干系吗?那个孩子的事儿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吗?!”
“哥你闭嘴!”江曦月闻言也敛起了笑,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江闻也拧眉望向了江则奕,“阿奕,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妈妈?那只是个意外。”
“孩子?”
章瑾听完他的话,抬头看他。
不知她是怒极反笑,还是讥讽发笑,她的情绪倒是冷静了半分,又道:
“江则奕,就你这脑子,京华那草包公司是怎么开起来的?什么狗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