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放了我们?你们不知道,她把我绑起来的时候,还要搜我的身,我差点清白不保!”
夏知柏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媚娘见到他们之后,轻而易举地放了他,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她本就没想为难你。”
张榆安白他一眼,气不过想对着他屁股再踹一脚,却被他灵活躲过。
“为什么?”
他依旧不解,欠了十万两黄金还能全身而退,做梦都不敢想。
“她知道你的身份。”
萧宸冷冷开口,上前温柔地牵过张榆安的手。
只怕自他们进了青阳镇后,身份便已被人知晓。
“不可能吧?”
夏知柏震惊瞪大双眼,对上他们肯定的眼神,才发觉出不对来。
怪不得他进了赌坊后,总感觉有眼睛盯着他,原来不是错觉。
“你身份尊贵,他们不敢伤害你,最多敲诈点钱。不过你可真没用,一个时辰就能输十万金!你脑子呢!”
张榆安咬牙,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怎么警告他都不老实非要去,这下好了,差点被人扒光。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萧宸的拳头袭来,夏知柏一边喊一边抱头鼠窜,连声保证。
“只此一次,再无下回。”
此事算有惊无险的过了,谁知翌日如意坊竟给张榆安送了件礼物。
“姑娘,这是我家主子给您的,请您务必收好。”
侍女端着木盒,恭敬奉到她面前。
“多谢。”
张榆安睡眼惺忪,疑惑地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铁质的令牌。
刚想问这东西的用处,那侍女已经离开了。
回头就见萧宸盯着令牌眉头紧锁,面容严肃,她疑惑歪头。
“你认识?”
“如意坊的青龙令。”
萧宸揽过她的腰,带她到桌前坐下,为她简单讲解了一下。
如意坊有四大令牌,分别以白虎、青龙、朱雀、玄武命名,亦代表四大势力。
只要手持令牌,便可以到任何如意坊下的赌坊寻求帮助,支取金银。
“想来昨日我们见过的媚娘,便是代表青龙一派。”
“这么厉害!”
张榆安惊叹,将令牌拿在手中反复观看,是她小瞧了这块令牌。
“想来是感谢你昨日救了她。”
萧宸看向她满眼赞赏,榆儿真是厉害。
不仅毫发无伤地救了夏知柏,还让青龙主欠了她一个大人情。
“给你。”
张榆安转身将令牌塞到他手上,笑得开朗。
“我用不上,你肯定用得上。”
这不就有了对付萧家的助力?
“榆儿,这是给你的。”
萧宸眉头微撅,榆儿总是下意识将最好的给他,处处为他着想。
可他却什么都没为她做过。
“我送给你了。”
宽慰地拍拍他肩膀,夹起包子塞入他口中。
她只想萧宸平安,若这令牌能帮到他自然是最好的。
萧宸将包子卷入口中,看向她的眼神极不赞同。
“榆儿,这令牌很重要……”
“我知道,就是因为很重要才给的你。”
张榆安嚼着包子点头,将令牌塞到他怀中,笑着对他眨眨眼。
“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一直支持你。更何况你不做,我可能会偷偷背着你做。”
此前便想买通杀手,替他的父母报仇,如今有了这令牌,便不必那般麻烦了。
所以将令牌转赠给他,算是支持他的意思。
“榆儿,你对我这般好,要我如何是好。”
萧宸心头一软,上前拥住她,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我只想你平安无事。”
张榆安拍拍他后背,只希望上一世的悲剧不再发生,她想尽全力护他周全。
他闻言垂下眼眸,遮挡住了眼底汹涌复杂的情绪。
青阳镇不大,他们没待几天便继续赶路了,此地距离京城不过六七天的路程。
自从夏知柏被从销金窟救出后,异常老实沉闷,话都比前些时日少了许多。
张榆安本还有些担心,以为他被打击到了,本想宽慰他几句,却被萧宸一语道破天机。
“他不过在想回京后,如何面对他兄长罢了。”
萧宸凉着语气,放下帘子不愿让她再看。
“萧宸,你帮我求求情,求你了。”
夏知柏苦着一张脸大喊,回应他的是窗户落下的声音。
“你当真不管他?”
张榆安听着马车外鬼哭狼嚎的声音,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用理他,他也该受些教训了。”
萧宸拥住她,下巴枕在她颈窝,颇有些吃味。
“榆儿莫要关心他,我才需要你的关心。”
“怎么?你哪里需要我关心?”
张榆安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顺着他的话宠溺询问。
“哪里都需要。”
他嗓音低沉,鼻音浓重,抱着她不愿放开。
不知为何,越是靠近京城,心中便越发不安。
以前没有榆儿在身边,他何曾怕过京城的腥风血雨。
自从有了牵挂的人后,做起事来倒畏手畏脚起来。
“没事,有我在。”
张榆安似是感受到了他心中的不安,转身拥住他。
她知道一旦回到京城,萧宸将面临什么。
萧家势大,想要撼动,必得付出代价。
几日后,京城的轮廓若隐若现,三人各怀心事,神色都凝重了起来。
夏知柏一回到京城,就被圣旨宣进了宫中,只怕不断条腿是出不来的。
萧宸在京城有府邸,还是当初皇帝赐下的。
马车在萧府门前停下,萧宸率先下了马车,转身将张榆安扶了下来。
萧府不算大,但亭台楼阁却最为雅致,想来当初陛下赏赐时,也是费了心思的,府中还有随同府邸一起赏赐下来的奴仆。
只是这些下人在见到萧宸回来时,脸上都露出了震惊和惊慌失措。
“大人,您怎么回来了?”
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管家,见到他连忙上前行了一礼,但他一直低着头,往身后瞅,不知在看谁。
“福伯,府中可一切安好?”
萧宸显然也发现了异常,眉头微皱沉声询问。
“回大人,一切都好。”
福伯连忙拱手回答,但面上却透着心虚,好半晌才开口。
“大人,表小姐来府上做客了。”
“本官何时来的表亲?”
萧宸闻言拧眉,他非亲非故,何来的表亲?
若论亲戚,便只有……
“表哥!”
银铃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抬头便见一粉裙女子,正从走廊的那头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