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晚宴下来,于哲茂一点东西都没吃,反倒是被气饱了。
晚宴过后,为了活跃气氛,场内举行了一场抽奖活动。
这个活动分三个奖,现场所有人都有一次机会,
抽奖形式是把所有人的名字放进抽奖箱里,再由今晚的影帝和影后在里面抽取三个名字。
饭吃了一半的张安意被工作人员揪了上台,
上台前,他略带嘲讽地拽住了张安意。
张安意不解地回头:
“做什么?乖,爸爸去去就回。”
张安意眯眼一笑,一脸慈祥地摸了摸于哲茂的头。
于哲茂:?
他真的忍不了了!
他拽住张安意的力度更大了些,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圈子水深,不是谁都能趟过去的。”
张安意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张安意走后,于哲茂看见张安意放在桌面的食物,双眼放光,
吃踏马的!
于是,他报仇似的,拿起张安意的食物,两手并用,狼吞虎咽了起来。
马丰转头一看,表示:“看把孩子饿得。”
于哲茂饿得形象都没有了,这个行为配着他的现在邋遢的妆造……
像极了一个野人。
同桌的演员们看得目瞪口呆,不敢吱声。
抽奖正在快速进行,张安意和影后很快抽了三等奖和二等奖的嘉宾名字,
到了一等奖时,他们先是公布了一等奖奖品。
一等奖的奖品是现金十万元。
大家都很撑场,听见这个不大不小的数字时,都“哇”了一声,然后全场看着台上张安意和影后的手。
于哲茂陪跑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抽奖多数都是内定的,
这几年一等奖要不就是给影帝,要不就是给影后,
在业内,大家懂的都懂,
不过也就是拿个彩头,用来祝贺他们获奖的。
而于哲茂推算,上一届是影后抽到的,那这一届就代表……
想到这里,他突然就不饿了。
在张安意和影后共同拿起那一张纸打开时,于哲茂突然举起了手,
“等一下!”
张安意挑了挑眉,示意让工作人员递一个麦克风过去。
“请问于老师是?”
于哲茂拿起麦克风,眼睛已经锁定了张安意。
“既然今晚大家都那么开心,要不咱们这样,
抽到一等奖的幸运儿,把这十万块平分给在场的各位怎么样?”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不困了。
大家纷纷起哄:“好!!”
“平分平分平分!”
于哲茂一笑,看向张安意,试图用群众的力量逼得他下不来台。
整个现场如同逼宫。
也是一个大型的道德绑架。
可张安意却不慌不忙,只是轻轻一笑,礼貌地回问道:
“你确定吗?”
于哲茂大喊:“确定!!”
台下的众人也开始起哄:“确定!确定!”
“好,答案马上揭晓!获得一等奖的是——”
张安意顿了顿,然后和影后一起念出了纸上的那个名字,
“黎见山先生!”
这个名字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黎见山……不就是坐在主席位的人吗!
如果没记错,那还是他爸爸的领导!
于哲茂顿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真的没听错,黎见山缓缓走上台,接过那个厚厚的信封。
张安意给他递了个麦克风,然后乖乖退后了一步,把舞台让了出来。
“听说这个奖还要分是吗?”
黎见山一开麦,就是压迫感满满。
台下没有一人敢说话。
黎见山说这句话时,是看着于哲茂说的。
于哲茂再怎么迟钝,他都能看出黎见山的脸明显黑了。
完犊子。
于哲茂秒怂:“没有没有,不用分不用分。”
黎见山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了眼神,
“我觉得呢,把幸运,分给大家也是一件好事。”
顿了顿,他转身看向张安意,把信封塞了过去。
“那个,小意,帮我分下去吧。”
“诶,好。”
张安意乖巧答应。
这时,一个于哲茂轻轻地去世了。
天要亡我!今天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那么倒霉!
张安意和几个工作人员配合着,派到了于哲茂这里时,他停住了脚步。
于哲茂抬手等张安意塞钱来,可张安意只是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于哲茂没看见站在身后的张安意的表情,甩了甩手,往后面做了一个“拿钱来”的手势。
不过他甩了几秒钟,张安意仍然没有把钱放到他手里,
并且,他还清晰的感受到,张安意向他接近了,并且双手握在了他的轮椅扶手上。
接着,他听见了张安意的低语,
“喔,你不知道吗?黎先生说不用分给你。”
“什么?”
于哲茂一愣。
“我是说——”
张安意拖长了嗓音,缓缓地从于哲茂背后靠近,脚步轻得如同鬼魅一般。
当他靠近到足够近的距离时,微微倾身,凑到于哲茂的耳边,
用一种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如同恶魔的呢喃般开始低语:
“水再深,也淹不死会游泳的,
倒是不会水的——别贸然下水才好。”
这句话是反送给于哲茂的。
于哲茂一怔,猛地转过头时,张安意已经不见了。
颁奖典礼即将结束,大家也开始纷纷散场。
此时的张安意人在主席座的侧面,正弯着身子和黎见山说话。
“黎先生,钱已经按您吩咐派完了。”
黎见山侧耳听着,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
“名字是你换上去的吧?”
说着,他睨了张安意一眼,
“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我?”
张安意把身子弯得更低,“不不不,我是真心实意地想把这份祝福带给您的。”
黎见山冷笑,“嗯,十年不见了,是学聪明了些。”
“那您十年前说的那番话还作数吗?”张安意一脸认真。
黎见山收起了目光,面部肌肉微微牵动,那是一抹充满嘲讽的冷笑,
“呵呵,还记得呢?”
见周边的人都散开了,张安意也不介意把过去直白地说了出来:
“记得。您说,如果我入伍能待个三年,能受得了磨炼吃得了苦,您就让我和黎正在一起。”
“我在里面五年了。”
黎见山闻言,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然后重重地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
“待五年了也不知道里面的禁忌吗?是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