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辛吐完之后,那点唤醒的意识也彻底消散了。
她头晕的厉害,又挪身就要躺,还要顺手掀起被子,往被窝里钻。
傅晏舟回过神,赶忙一手将人抱住了,哪有吐完就躺下睡的,他将人抱进了浴室,放进了浴缸里,房间里暖气十足,周辛浑然不觉任何,换个舒服点的姿势,还要睡觉。
傅晏舟站在一旁,低眸没好气的看着她,涌起的那股别样心思,也彻底没了。
他拧开水龙头,调试着水温,热热的又不太烫人了,才拍了拍周辛:“老实的把衣服脱了,洗个澡。”
周辛困的睁不开眼睛,也没什么意识的就随手推了推他,唇齿间发出挺烦的声音。
“少不知好歹,谁乐意伺候你啊?”
傅晏舟催促着,三两下剥掉她的大衣和外套,她倒很配合,没反应,也不挣扎,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一贯满身冷冽的气息都少了,可除掉外衣,他再要动作时,她却睁开了眼睛。
一双潋滟的眼眸,别样好看。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没什么波动,也没什么情绪,却看的人有点脊背发毛。
“别碰我……”许久后,她才含糊的嘟囔了声。
还顺势用手护挡住身体,要往角落里缩一缩,但浴缸里已经放了水,差不多有半缸了,这就导致了她好悬没呛着自己,幸好傅晏舟及时一把扣住了她的头。
周辛幸免一难,迟缓的反应却很慢,定定的扭头看着他,半晌才模糊不清的挤出一句:“别碰,拿开你的脏手……”
脏……
傅晏舟眉宇一抽,脸色都黑了。
“谁说脏呢?”他扳着她的脸:“看清楚,现在你和我,到底谁脏?嗯?”
“你……”周辛慢了大半拍,声音还很含糊:“你都有人了……我……我不要你了……”
说着,她像唤起了一点精气神似的,挣扎着伸出两手扒拉上傅晏舟的脸,使劲的握着他,还摇晃几下:“真不要你了……你跪地求我都不要你了……你快滚!滚的远远的……”
“……”
明知道她在说醉话,颠三倒四的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可这些话一个个字,还是如同化成了吐着信子的小毒蛇,毫不留情的钻进他耳畔,刺破耳膜,潜入脑髓,哪儿疼,往哪儿肆虐。
傅晏舟前所未有的沉默着,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
良久,他才拨开她的手,“好啊,正合我意,周辛,往后你就好自为之吧。”
倾起身,他没有任何犹豫的迈步就走了。
可不过半晌,浴室的门吱嘎又被推开,抱着换下的床单被罩,傅晏舟一脸阴霾的环顾一圈,没找到洗衣机,才想起来洗衣房在楼下,他再要走,却还伸手将浴缸的水龙头关了。
不然绝迹能淹死她。
从洗衣房折返回来,傅晏舟也没再进浴室,找出了更换的四件套,一样样换好,再将大床重新铺了一下,都弄妥当后,他点了根烟,缓了缓心绪,这才叼着烟进了浴室。
暖暖的一缸水,温度刚好,袅袅的热气蒸腾,舒适畅然,周辛靠着浴缸,早陷入了梦乡。
傅晏舟走到近处,咬着烟的嘴角僵了僵,就这么睡,也不怕湿气大?
身体还要不要了!
这个就知道气人的女人……
他就多余管她!
傅晏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不等吐出白雾,就一把将烟蒂扔进了浴缸,遇水淬火发出轻微的响声,他也伸手随着哗啦一声,将人直接捞了出来。
三下五除二弄掉她剩余的衣服,反正也都湿了,直接抱着人去旁边淋浴区快速的冲了个澡,裹上浴巾,吹干头发,就将她扔出去塞进了被窝。
然后他自己冲了个冷水澡,满脑子的事跌宕起伏,最终他摇了摇头,唇边泛出了极淡的一笑。
这么折腾完,已经到了后半夜。
周辛还在睡着,昏黄的台灯光线下,她呼吸均匀,凝脂的肌肤雪白,安安静静的睡着,不吵不闹,还将自己在被窝里缩成了一小团。
傅晏舟坐在一旁看了许久,最终掀开被子,躺下将人抱进了怀里。
真暖和……
睡梦中的周辛身体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温暖源,毫无意识的就往他身上贴,丝毫不知道自己埋在对方颈窝里,一蹭再蹭……
傅晏舟被她的动作弄得脸色都没法看了,他冷笑的咬了咬牙,“早晚弄死你。”
但终究没推开她。
相拥着一阵阵睡意来袭……
周辛难得的一夜好眠,没有失眠,也没有噩梦,转天睡到生物钟自然醒来,还觉得满身的炙热,好像被一个大火炉禁锢着,热的她烦。
可烦不过多久,她意识复苏,睁开的眼眸也逐渐清明了起来。
这才惊悚的发现——
她竟然躺在傅晏舟的怀里!
稍微感知一下就知道两人根本没穿……
这是怎么个情况?昨晚发生什么了?
她身上没有异样感,应该无事发生,但半边身子好酸麻,难道说一整宿傅晏舟都拿她当床垫,就这么死死压着?
真过分啊。
他失恋了,就拿自己出气,有什么毛病!
周辛越想越气,猛地拥被坐起身,还伸手抓了抓傅晏舟的短发,顺势朝他脸上啪啪扇了两巴掌。
“睡什么睡?你对我做什么了?”
傅晏舟还在梦中,混乱的噩梦突然被叫醒,这本该是好的,可竟然是被人打醒的,这就让他不免怒从中来,伴随着磅礴的起床气,他阴郁的脸色瞬间冷的恍若能掉出冰碴了。
“周辛,你清醒了。”
沉沉的几个字,近乎从他贝齿中啃咬释放出来。
周辛哪管他气什么,吃亏的是她,被欺负的也是她,她二话没说,蓄满力气的一脚就将傅晏舟踹了下去。
傅晏舟压根没防备,忽然被这结结实实的一脚,直接掀到了床下。
刹那间,他整个大脑嗡地一声,满身暴虐因子瞬时呼啸。
“我昨晚喝多了,怎么会在你这里?”周辛明明记着嘱咐过林默,一定会将她送回家的。
傅晏舟挪身坐起,好整以暇的看了她一眼:“这话你问我?”
这时,不止滚落到哪里的手机,像是有大事发生一般的嗡嗡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