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政航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眼底眸光阴晦不明。
半晌之后他将玉佩放回怀中,拿出纸笔写了一封信件。
以他如今的成绩和官位,想要娶到尚书千金显然是不可能的。
闵政航打算先继续卖惨博取同情,实在不行就不得不用些下作手段了……
闵政航将信件封好,连同半块碎银一起交给了一个客栈伙计,指使他将信件送到林府交给绿萍姑娘。
伙计得到赏钱心中乐呵,很快的就将信件送去了林府。
闵政航还未等到回信,却等到一个令他惊恐的人。
伙计刚走不久,凝雾便推门进了闵政航的客房。
闵政航见一位陌生的姑娘进了他的客房,心里有些疑惑。
“这位姑娘,是否走错了客房?”
闵政航没认出她,凝雾并不意外。
当初庄主治好她烧毁的容貌时,她才十六岁。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年岁增长加上习武苦练,容貌自然有些变化。
更何况在姓闵的心里,她应该早已烧成了灰烬。
“没走错,我就是来找你的。”
凝雾声音平静,面上看不出喜怒。
“闵政航,你欠我徐家的债,如今也该还了。”
听到徐家二字,闵政航睁大了眼睛,满目惊恐。这声音……是徐凝?!
“徐凝?你你……你是人是鬼?!”
“哦?原来你还知道怕?”
凝雾步步逼近闵政航。
“你你你……你别过来!”
闵政航正准备大声呼喊,凝雾迅速出手,点中了闵政航的一处穴位,他立马就昏死了过去。
凝雾蹲下身,在闵政航的衣服里搜出了方才那块玉佩。
“进来把人带走吧。”凝雾对着门外说道。
惊雷闪身进屋,扛起闵政航从窗户离开了客栈。
凝雾继续在屋中搜寻了一番,在闵政航的包裹中,找到了几封闵政航之前和林家小姐互传的信件。
她将所有信件全部收走,仔细检查并无遗漏,随后也离开了房间。
二人将闵政航带回明微楼,关入了西楼的地牢之中。
惊雷将闵政航重重的扔在地上,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
凝雾看了惊雷一眼,心下有些好笑。
“你在这儿守着吧,我去请示一下楼主。”
惊雷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楼主说过要暂时留着此人,殿试结束后先将他看管起来,免得他狗急跳墙。
北楼,花瑜书房。
“楼主,人已经带回来了。”
凝雾将那块半月形的玉佩,还有数封信件一起放在了花瑜的书桌上。
花瑜拿起玉佩看了一眼,是这块玉佩没错了,前天林靖过来找他时说起过此事。
“之前蓝兄说了,此人的死活由你说了算。”
“不用留着此人了?”凝雾略有疑虑。
“殿下只是想借此事卖林家一个人情,他也不屑拿捏别人的把柄行威胁之事。”
“闵政航现在已经是记录在册的朝廷官员,失去踪迹便会引起麻烦,死在明面上,令人查不出端倪才是最好的。”花瑜看向凝雾。
“不过,蓝兄还说了,你想如何出气都可以,只需留他一口气,后面的事,沐雨会去处理。”
“我知晓了。”凝雾微笑点头,转身离开了书房。
花瑜起身拿了一个锦盒,将玉佩和信件装了进去,随后他拿上锦盒出了门。
——
地牢。
闵政航是疼醒的。
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幽暗的牢房之中,牢门之外站着一个面若冰霜的男子,而自己的两只胳膊都被卸了下来。
闵政航冷汗涔涔,他想坐起来但却起不了身。
他忍着疼痛开口对门外喊道:“你们是什么人?!私设牢狱可是犯法的!我可是朝廷命官,赶紧将我放了!”
惊雷冷冷的看着,并没有理会他。
“从你口中说出犯法二字,这可真是太好笑了。”
凝雾的身影出现在牢门之外,身后还跟着一个青衣姑娘。
“我说过的,你该还债了……”
凝雾弯下腰,从靴子外侧的夹层里抽出一把泛着紫光的匕首,推开牢门走到闵政航面前。
“不……”
惊恐涌上心头,闵政航双唇翕动面如死灰,真的是徐凝,她还活着!
锋利的匕首插进了闵政航的左腿,一声惨叫回荡在幽暗的地牢中。
凝雾不知道自己扎了多少刀,直到她累了……
木槿色的衣衫全被血色染红,她撑着墙壁起身,身形有些摇晃。
惊雷一直看着凝雾,见此一幕,赶忙上前扶住她。
“爹,娘……女儿给你们报仇了……”
凝雾长出一口气,眼角落下一滴眼泪,整个人脱力一般倒在了惊雷怀中,手中匕首落地,深深扎进了石板里。
“凝雾!!”惊雷伸手抱住凝雾,神情焦急,“沐雨你快看看,她没事吧!”
“没事的,她只是,晕过去了。”
正如庄主所说,凝姐姐唯有亲手报了仇,才能彻底了却仇恨放下心结。
沐雨弯腰将凝雾的匕首拔了出来,递给惊雷。
“你,抱她回去,休息一下,很快就好。剩下的,我处理。”
惊雷接过匕首,抱起凝雾匆匆离开了地牢。
沐雨从袖中拿出一个寒玉盒,从中取出一颗拇指大小的墨绿色丹药。
她看向地上仅剩一口气的闵政航,皱了皱眉头。
这种能彻底修复肌体损伤的稀世之宝,用在这恶人身上真的是暴殄天物。
若不是楼主交代,说是要替庄主办事,她才不愿意浪费这神药。
这丹药极难炼制,二十份药材她才勉强炼出了两颗,成功率还不到一成。
其中几味药材还是有钱都难以买到的!
她和庄主实力差的还是太远了,还需要继续努力练习才是。
不行,回头得让楼主将耗损的药材赔给她!
沐雨将丹药塞进闵政航口中。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他身体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全部愈合如初,完全看不出一点受伤痕迹。
“来人。”沐雨看向门外。
两个侍卫装扮的男子快步进了地牢。
“雨堂主。”二人抱拳。
“洗干净,换衣裳,灌酒,扔进北定河。”
——
林府。
林欣怡的侍女绿萍已经被林靖撤换,并且遣送回乡了,那封信自然是送到了林靖手中。
林靖看完手中的信件面色阴沉。
那姓闵的在信中说到,他在殿试前夕染了风寒,所以殿试发挥失常才未能得中好名次,心中觉得愧对林小姐的扶持,过两日他便要离京赴任,临行前希望能再见小姐一面。
“无耻之徒!”林靖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愤怒之余又有些投鼠忌器。
他当然不可能让妹妹去见此人,但妹妹的玉佩还在那个人手里,此人的存在对林家是个莫大的隐患。
现在若是打草惊蛇把事情闹大了,对林家半点好处都没有。
林靖抬手揉了揉眉心,思索着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大少爷,花公子来了。”林靖的小厮在书房门外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