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父虽然做了几年生意,小赚了一笔,但依然改变不了他短浅的目光和狭隘的思维。
他不知道晋王是谁,只知道将军府很豪华,他现在就要住进去,王然给他腾地方,在他看来就是王然不孝顺。
“我管他晋王不晋王的!我是你爹,我想住进来就住进来,哪有儿子有了好地方不让老子住的道理?你要是敢拦着,我就去外面到处说你不孝,看你这将军还怎么当得下去!”
“爹,这是晋王赐给我的府邸,也就是说只有我有资格住,你要是还这么无理取闹,别怪我去晋王面前告状。”
王父一听王然这话,先是愣了一下。
今天的王然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处处和他抬杠,他可是王然的父亲,王然怎么突然间这么叛逆了?
是不是当了将军,觉得自己很厉害,就不把他爹当回事了?
这还得了,他今天必须给王然上一课,让他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随后却扯着嗓子大声叫嚷起来:“好你个王然,竟敢拿晋王来压我!我是你亲爹,你去告啊,我倒要看看晋王是会信你这个不孝子,还是会信我这个做爹的!”
王然看着王父这般撒泼耍赖的模样,他深吸一口气,说道:“爹,我劝你少说这些话,你辱骂晋王可是要坐牢的。”
王父却根本听不进这些话,他红着眼睛,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继续叫嚷道:“哼!什么坐牢,我不怕,我看你就是翅膀硬了,想甩开我这个爹了!什么晋王不晋王的,我就不信他还能管到咱们家的家事上来!你今天要是不让我住进去,我就去城里四处宣扬,说你王然发达了就不认亲爹,看你这名声还要不要!”
你以为王然只是说说,他一把拉住王父的胳膊,就要带他进宫。
王父被王然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奋力挣扎着,嘴里依旧不停地叫嚷着:“王然,你个不孝子,你敢动我?放开我,我是你爹!”
王然面色冷峻,手上的力道却丝毫不减,他紧紧拽着王父的胳膊,沉声道:“爹,既然您不听劝,那我也只能带您进宫,让晋王来评评理了。看看在这大是大非面前,到底是谁对谁错。”
王父一脸惊愕:“???”
什么情况?
他儿子来真的?
“王然,你……你可不能这样啊,爹刚才是说气话呢,爹不去见晋王,你快放开我呀!”
王父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往日的蛮横劲儿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然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说道:“爹,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您可全然不是这副模样,既然您口口声声说要让大家评评理,那咱们就去晋王面前好好说一说,让晋王来决断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办。”
王然就这样拽着王父进了宫殿,宫殿里气氛肃穆,侍卫们分立两旁,目光冷峻。王父此刻早已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身体瑟瑟发抖,脚步都有些踉跄,只能任由王然拖着往前走。
来到晋王跟前,王然恭敬地行了大礼,王父也赶忙跟着跪下,头都不敢抬,嘴里念叨着什么。
他没面对过晋王,自然不知道朝廷的威严,但当他真正见到晋王,他知道害怕了。
晋王坐在高位之上,眼神凌厉地扫视着下方的父子二人,冷冷开口道:“王将军,你怎么来了?”
王然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礼,沉声道:“晋王殿下,臣今日前来,实是无奈之举。恳请殿下恕罪,容臣细细禀明情由。”
晋王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王然便将王父如何觊觎将军府,执意要搬进来住,又如何不听劝告,甚至口出狂言,扬言要去外面散播他不孝的言论,以及他如何劝说无果,只能带王父前来请晋王决断之事,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晋王听着,脸色越发阴沉,待王然讲完,他的目光如寒霜般落在王父身上,冷冷道:“哼,好大的胆子!本王赏赐之物,岂是你这等刁民能随意染指的?还敢如此放肆,妄图以不孝之名要挟王将军,你可知罪?”
王父早已吓得瘫倒在地,浑身颤抖如筛糠,拼命地磕头求饶:“晋王殿下,可王然是我儿子,是我生了他,他的东西不就是我的东西吗?”
晋王听闻王父这话,脸色愈发难看,眼中满是鄙夷与恼怒,冷哼一声道:“哼!好荒谬的言论,莫说王将军的府邸乃是本王赏赐,便是他凭自身本事挣来的,又岂是你能这般理所当然据为己有的?生了他又如何,这世间岂有因生育之恩便可肆意妄为、强占子女财物的道理?”
“晋王殿下,在咱这家里,向来都是长辈说了算呀,我是他爹,他就该听我的,他的荣华富贵我也该跟着享享,这将军府我住进来,那也是天经地义的,咋就成了强占呢?”
晋王怒极反笑,笑声在这肃穆的宫殿中回荡,透着无尽的寒意:“简直是冥顽不灵!你这等狭隘自私的心思,莫说是在这王将军府中,便是放在寻常百姓家,也是为人不齿。为人父母,当是教导子女、扶持子女,而非如你这般贪婪无厌、蛮横无理,妄图倚仗长辈身份便为所欲为。”
王父被晋王这一番斥责吓得又连连磕头,可嘴里还是嘟囔着:“可……可我把他养大也不容易呀,我就想住得好点,咋就不行呢?”
晋王看着王父这副模样,厌烦地皱了皱眉头,厉声道:“你把他养大?哼,王将军能有今日,靠的是他在军中出生入死、奋勇杀敌,靠的是他自身的本事与功绩,何时靠过你这等目光短浅、只知贪图享乐之人?你如今这般行径,不仅是在折辱王将军,更是在亵渎本王的赏赐之意。”
“你竟敢亵渎本王,还亵渎本王的将军,你该当何罪啊?”
听到“该当何罪”这四个字,王父浑身都软了,心里直犯嘀咕:这话的意思难道是真要给自己定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