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连天的战场上,寇勋身先士卒,带着士兵们奋勇冲杀,喊杀声震耳欲聋。
他们一路浴血奋战,终于成功地拿下了西门城楼。
城楼上,寇勋面色冷峻,目光如炬,迅速指挥士兵们巩固防线,并带人果断地封锁了北门横亘而来的城廊。
邓六率领着队伍匆匆赶来,远远望见城楼上飘扬的龙旗,心中大喜。
当他们靠近城门,发现城门大开,有人在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城。
邓六策马前行,待到近前,才看清原来是寇勋在此坐镇。
寇勋望着邓六,大声说道:“邓将军,你带人由此处大街直线过去,与石将军汇合,并封锁几条主要的街道路口,构筑防御工事。”
邓六认真倾听着寇勋的部署,眼神专注,心中渐渐明晰了战略意图。
原来,这是要驱虎赶狼,让敌人逃走,以免城中百姓继续遭殃。
“集合,听本将令,携带各种武器向前,每经过一个十字路口,都要小心。”
邓六毫不犹豫地向进城的队伍大声宣布作战指令。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充满了威严。
说完,邓六向寇勋抱拳一礼,眼中满是敬意,然后带着队伍如旋风般冲入城中。
……
另一边,赵宏得知失去了城中三门,只觉如五雷轰顶,心中大骇。
“这么快的吗?”
他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惊愕和恐慌。
上郡城,这座向来被他视为固若金汤、拥有最多重武器的城池,竟然在短短一天内就被攻陷,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王爷,走吧,再不走恐怕来不及了。”
秦永毅在一旁心急如焚地劝说道,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本王不甘心啊!”
赵宏仰天长叹,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愤和不甘。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还有机会!”
秦永毅努力安慰着赵宏。
“机会?”
赵宏苦笑一声,眼中满是绝望,“这次对方有朝廷大军,而且火药充足,训练有素,这次失败只是暂时的。”
秦永毅再次试图让赵宏振作起来。
“带上武器,匠人,以及生产火药的物资,这是我们翻盘的唯一法宝。”
匆忙间,赵宏仍没忘记他最为看重的家底。
北门成了他们唯一的逃生之路,赵宏命人带走武器弹药,匆匆向北门靠拢。
士兵们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匆忙间,大家只顾着逃命,很多物资来不及拿,只是胡乱抓些有用值钱的东西就拼命奔跑。
北门虽有守军,但东西两侧的枭武卫气势汹汹地朝着他们进攻。
眼见赵宏带着人出城,守军们的士气瞬间崩溃,他们也随着大部队一起落荒而逃,丝毫没有坚守到底的勇气。
寇勋与自己的另一支队伍在北门胜利相逢,这意味着城内没有逃出的赵宏军队,要么选择就地投降,要么就只能被歼灭。
四门紧闭,城中的敌人如梦初醒,明白自己已被彻底抛弃。
他们不过是最底层的士兵,在这绝望的境地中,面对强大的胜利者,唯有投降才有一线生机。
闫如象收到胜利的战报,脸上洋溢着喜悦,高兴地率领着剩下的部将昂首阔步地进城。
石勇智匆匆迎上,恭敬地向闫如象汇报了目前城内的详细情况,然后问道:“大将军,是否追击赵宏残部?”
闫如象微微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穷寇莫追,况且他也是皇帝的兄弟,我们不能赶尽杀绝。”
闫如象此话别有深意,倘若毕复建和寇勋在场,他或许不会如此直白。
好在石勇智是他极为信任的心腹部下。
城内不时传出“弃械不杀”的呼喊声,一些空手的降兵被押解着走在街道上。
“这些降兵身体上没问题,就让他们加入秦军,都是我大周的士卒,分散开来编入军中。”
闫如象见到此景,果断地吩咐石勇智道。
“末将马上安排下去。”
石勇智赶忙应承道。
“这次伤亡如何?”
闫如象忽然想起这残酷战斗中的人员损失,神色凝重地问向石勇智。
“目前尚未统计,攻城和城内的战斗都异常激烈,有很大的伤亡。这一战我们元气消耗很大,恐怕收复延州,需要一些时日。”
石勇智的声音略带低沉,脸上满是忧虑。
听到石勇智的话,闫如象脚步放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先清理城中残敌,再安抚城中百姓,三日内要实行街道戒严。”
“是。”石勇智郑重地答道。
几人继续前行,来到上郡刺史府前。
只见门前有秦军站岗,里面却已空无一人。
“毕将军他们人呢?”
一路走来,闫如象始终没有见到毕复建和寇勋,不禁好奇地问道。
“最后占领了北门,听说毕将军在北门和寇勋将军在一起。”
“大战已经结束,晚上将伙食搞好点,犒赏一下将士们。”
“是的,大将军,不过,这天色已晚,而且城中商铺皆已经停业,很多食物不方便采购啊。”
“嗯,那就明日吧,午时举办欢宴。”
闫如象无奈地说道。
他本想即刻感谢毕寇两位朝廷的都督,只是此刻大家都早已饥肠辘辘,若是此时举办犒赏宴会,估计众人也没什么兴致。
……
夜晚。
北门的城墙下,毕复建独自一人与寇勋在北门城楼上,两人席地而坐,周围一片寂静,久久没有说话。
夜空繁星点点,璀璨夺目。
突然,一道流星划过天际,瞬间的光芒照亮了他们凝重的脸庞。
“饿吗?”
毕复建终于忍不住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安静氛围。即便不远处站岗的士兵,也依旧鸦雀无声。
寇勋仿若未闻,没有回应。
“今天午时,有支羊腿,我没有舍得吃,要不要拿来?”
毕复建继续说道。
寇勋依旧沉默着。
“妈的,今天受伤的人不少,酒精都不敢喝,可惜了路过一个酒铺,被炸弹毁了半个铺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幸存的酒。”
毕复建自顾自地说着。
“派个人去找找,还有你那支羊腿。”
寇勋终于开口了,脸上却毫无表情。
“嗨!你,去我的羽林卫,他们在北大街,找一名蒲校尉,说下午的酒铺在哪里,看能不能找到酒,还有说我饿了,羊腿还在吗?记得给你们都督也带点。”
毕复建对着一名站在城道口的百夫长喊道。
那百夫长一直站在那里,被毕复建这么一喊,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
交代完,毕复建再次看向面无表情的寇勋,问道:“你有心思。”
“没有。”寇勋简短地回答。
“脸上挂着呢。”毕复建打趣道。
“我们营伤亡将近半。”寇勋的声音沉重而压抑。
“我们也伤亡不小,可能比你们少点。”毕复建收起了笑容,说话时声音略带嘶哑。
此时,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一般,沉重得让人心里堵塞,几乎无法自由呼吸。
就这样,两人沉默着持续了很久,直到百夫长的归来,才打破了这尴尬的境地。
百夫长脖子上挂着用绳子穿的两坛酒,一只手提着鸡,另一只手拿着羊腿,而且都已经煮熟。
“你小子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拿着过来,也不怕被人看见?”
毕复建没好气地朝着百夫长骂道。
“呵呵,一路上不是你的人,就是我们的人,没事。”
百夫长笑着说道,还四下看了看,然后对一名站岗的士兵说道:“进去,将阁楼里的案几拿来,也没有一个眼力劲。”
那站岗的士兵一直站在那里,早已经腰酸背痛,因为寇勋和毕复建在身后坐着,也不敢乱动。
此刻百夫长让他去拿案几,他高兴得不得了,立刻转身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