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祈年吐血,凌怀洲比谁都着急,太医回来时,他一直在凤仪宫内没有离开过,听到陈御医的诊断后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骠骑将军,真是不知轻重,怎么能这么踹他呢。”祁桂窈往嘴里放了一瓣橘子,嗔怪道。
“他活该,骠骑将军的详细陈述儿臣看过,每一句都在拱火,不踹他踹谁。”话虽然这么说,但也是真心疼。
祁桂窈看着他隐忍的表情,哼,你就装吧。
夜黑风高,高贵的太子殿下换上了夜行衣。
梅一被迫加班,心里苦啊!
东大营的虽然是军营,但条件很好,毕竟这里的学子都比许多教员地位高。
上三伍住单间,中三伍两人一间,下三伍四人一间。
祈年还有三个舍友,因此,迷药就很重要。
梅一:这种下三滥的活儿,太子也做了,真不知道还能刷出什么下限。
祈年根本就没睡,他知道凌怀洲一定会来,但没想到,居然是以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江湖手段进来。
哼,原谅你了。
凌怀洲迈步走了进来,坐在床榻边缘,微凉的手指摩挲着祈年的脸颊,月色朦胧,只能看见他的大致轮廓,但也能想象到熟睡的祈年是多么的乖巧。
他俯下身,轻轻亲吻他的额头,慢慢向下,贴上他的唇瓣,“受苦了,怀洲也有不得以的苦衷。”
祈年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他都是太子了,威望远高历任大楚皇帝,权力更是一人之下而已,甚至皇上有时都要听他的,还是这么不自由。
或者说,因为他在这个位置,所以才这般不自由。
他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完美,所以我是那个唯一的瑕疵,我好像拖他后腿了,真烦。
凌怀洲躺在他身侧,将他搂在怀里,“聿狼,快点好起来,即使你是狼王,我也不在意,只要你别受伤就好,我真的,好心疼。”
祈年闭着眼睛,眼尾处闪烁着晶莹的泪花,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说情话。
真好听…
窗外的梅一不停的挥动手臂,秋蚊子真毒啊!
凌怀洲离开时,天色已经微亮,要不是今日迎接司徒凛班师回朝,他怕是真不想走。
鬼知道梅一有多绝望,他以为一小会儿,可没想到是整整一夜啊!
下属也是人,下属也要休息啊!!
清心寡欲的人有了牵挂是这样的吗?
祈年暂时获得了特许,不必参加训练,因而看别人训练就很爽。
小板凳一坐,小苹果一啃,看着他们在训练场上呲牙咧嘴,别提多开心。
然后再调戏调戏巡逻的守卫。
可这些训练的工具当真是没见过。
一个大木板横在起点不远处,士兵徒手翻越,第二个是一张大网,士兵徒手攀爬在下去,第三个两根木头架起一根长圆木,士兵从上面走过去,还有类似于秋千的圆木组合在一起。
但很快祈年就反应过来这些障碍的用意,体能,平衡,速度,反应力。
研究这个的简直就是天才。
他有种预感,这些是凌怀洲想出来的,除了他,就那群酒囊饭袋是想不出来的。
正在训练的一群公子哥,看到祈年悠哉悠哉的吃着苹果,十分不悦。
尤其是上三伍,没一个看得上祈年。
在他们心里,太子是神,高贵,权力,外貌,能力,才华于一身。
而祈年…废物都算抬举他。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是个庶出,要不是嫡子出事,哪里轮到他来做世子,还是个破落户。
越想越窝火。
若是在现代,他们这种心里就是唯粉,而且是有钱有地位的极端狂热粉,他们是不允许我担有嫂子的,尤其是这个嫂子,一无是处。
而这里,最大的毒唯,莫过于司徒皓。
他今年18岁,自小同太子一起长大,视他为自己的偶像和目标,两年前的那场战役他也在,亲眼看到了神兵天降,用兵如神,连大楚战神,也就是他爹都自愧不如。
这样的人物怎么就喜欢祈年呢?
其实,这样的人物找谁做另一半他们都是看不上的。
祈年深知这一点,所以从不内耗,况且,他也不差。
趁着休息时,一群人又围了上来,挡住了太阳光。
“干嘛?”
“废物,比试一场。”司徒皓说道。
祈年抬了抬手,“我这副小身板,又生了病,你这不是胜之不武吗?”
“你想多了,就你,我一个能捏死你两个,我是要你和他比。”司徒皓指着人群中一个瘦小的少年。
所有的目光投到他身上,少年立刻垂下头。
身后的人将他推了出去,少年明显局促不安,手指不停的抠着衣角。
“这人谁啊?”祈年问道。
“和你一样,破落户家的庶子。”
祈年哦了一声,“我打不过。”
众人:“………”
好气哦!
司徒皓气的火冒三丈,毒唯上线,“没比呢你就这么怂?你代表的可是太子,是东宫,你这样简直是有损太子的威名。”
“怀洲都不在意,你这么生气做什么,难不成你喜欢他?要做妾?”祈年捂着嘴巴,故作惊讶,“哎呀,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堂堂嫡公主的嫡长子,陈国公之孙,宁远将军之子,居然要给人做妾。”
“我打死你!”司徒皓被气的脸色涨红,一拳打在他脸上。
“噗”祈年又吐了一口鲜血,瘫坐在地上,好不可怜,“你,你居然…恃强凌弱,堂堂嫡公主的嫡长子,陈国公之孙,宁远将军之子,居然打我一个生病之人,这就是皇家的教养,将军府的家风吗?”
“你!”司徒皓感觉自己喝了好大一壶茶,“不许提我家里人!”
“哦?”祈年故作疑惑道,“这不是昨日你们告诉我的吗?如今又不让提,是觉得给人做妾丢你家的脸,还是你恃强凌弱面子上挂不住了?”
“我杀了你!!!”
“够了!”厉轩辕怒吼一声,众人立刻停了下来。
司徒皓气的胸膛起伏,用力的拽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维持自己的体面。
厉轩辕看着坐在地上的祈年,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这是个什么磨人的小妖精,殿下也遭得住?
“站起来!”
祈年扶着椅子,虚弱的站起身。
厉轩辕俯身看着他,同时握住他的手腕,缓缓用力,似乎要将他看穿,“虽然我不是大夫,但是也知道生病之人的脉搏和脸色,绝不是你这样的。”
祈年垂眸不语,忘记提前运功了,若是现在运功,定然会被看穿,大意了。
“你的脉搏比昨日要强太多,你知不知道在军营装病算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