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等人在一派风言风语中苦等三天,终于盼来了吴国太见面的日子。
临行甘露寺时,赵云特意换下铠甲,着上文士长衫,以示友好。
马云禄、任红昌二人坚持让赵云穿上护体软甲。
这软甲乃是以菩斯曲蛇的蛇皮所制造,数量有限。
任红昌归来后,便加入了特战队,因而赵云将他那件送与任红昌,后任红昌知晓情况,意欲归还,可赵云哪里会肯。
如今赵云作为座上宾,倘若孙权发难,首先攻击的就是赵云,故而执意让赵云穿上。
赵云一把挡开二人手中软甲道:“我如今已是五星上的造诣了,普通人除非万箭齐发,否则根本不可能伤到我。若是越兮这等高手亲自前来,那有没有这件软甲,对我来说差别也不大了。穿这个对我没用!”
任红昌见他执拗,按下马云禄,也不再多说,默默将软甲穿上,心中却暗自发誓,今生纵使是死,也势必保赵云周全。
赵云带着特战队前往甘露寺,可入大殿内只可带一名随从。
赵云只得带陈到随往,其余人只能在殿外等候。
周瑜亲自出殿迎上赵云,赵云当即行礼道:“有劳都督亲自相迎。”
周瑜呵呵笑道:“赵将军何须客套,这往后你我可就是一家人了!国太和吴侯正在殿中等候呢!”
赵云见他模样真诚,可与演义中假意嫁孙小妹全然不同,不由有些好笑,当即带着陈到随其入殿。
吴国太、乔国老端坐殿上,孙权则在西向主座。
赵云当即上前揖首道:“赵云参见国太。”
吴国太笑呵呵道:“赵将军请起!”
赵云依言立起身来。
吴国太不由上下打量起眼前的赵云来,她倒要看看那被周瑜夸上了天,孙淑誓死要嫁的赵云究竟是何模样。
这一瞧不打紧,只见赵云面目俊朗、剑眉星目,虽着的是文士长袍,却是一派英姿勃勃、豪迈潇洒。心中已然有了七分欢喜,不住地点头。
赵云站起身来,看见国太一个劲朝自己笑呵呵的点头,却始终不说话,不禁有些发毛。
等了好半天,国太依然不说话,让自己落座什么的,赵云只得硬着头皮,转向孙权道:“君侯安泰。”
孙权不由一怔,立即回礼道:“赵将军安泰,赵将军请!”
赵云礼数做足,又向乔国老行礼道:“国老安泰。”
乔国老并没有什么实权,不过是大小乔的父亲,兼之名声较大,才得以与国太并座。
他对赵云在皖城搭救他父女三人是极为感激的,当下笑呵呵夸道:“赵将军仪表非凡,不愧为仙人弟子。更难得的是,心怀天下、泽被苍生,如今与我们同结秦晋之好,实在是天大的喜事啊!啊?”
国太教国老这一声“啊”,方才醒过神来,当即点头道:“是是是,国老说得在理啊!哈哈哈……”
转而又谓赵云道:“赵将军,请坐!”
周瑜得令,当即引赵云在东向上席坐下,与孙权相对,陈到陪坐赵云。
待安排妥当后,周瑜方才回孙权下首坐下。
宴席开始,殿内击钟列鼎。这是这个时代宴会的最豪华的规格。
不多时,一声响亮的唢呐声响起,与那钟声合鸣成曲。
赵云不由大为讶异,原来当初赵云在许都以编钟大败越兮的唢呐后,这两件乐器便立即流传开来。
豪门饮宴,无不以这两件乐器为荣。
赵云微微一笑,只觉这唢呐配合编钟所奏乐曲,竟也可以这般和谐。
如此乱世,也拦不住中国人追求艺术。
觥筹交错间,殿内一片兴致高昂。
赵云始终在寻机与国太和孙权商议婚约一事,却始终没有机会。
酒至半酣,周瑜忽然道:“如此干饮,无趣得紧,我江南女子善舞,瑾贡赵将军欣赏一番!”
“好!”赵云笑吟吟道,他总算也能感受一把刘皇叔的接着奏乐、接着舞了!
不多时,一列身材窈窕的舞女入内,只见她们舞姿妖娆,身材曼妙。
赵云不懂这些舞蹈,却也觉得赏心悦目。多年艰苦军旅的他突然理解了古代昏君奸臣的感受,也明白历史上刘备为何在此接着奏乐接着舞。
“幸亏没带云禄和红昌进来!”赵云暗暗流着哈喇子欣赏着腰臀的婀娜,以及那大长腿的摇摆。
忽然大殿内忽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赵云忽然开始意识到不对,当即收起哈喇子。
只见殿中百官全都低下了头,对面的孙权更是脸色发白,怒气满面。
而殿上的国太已经忍不住要发作,被一旁的乔国老按住,才总算没有失礼。
赵云正自奇怪之间,陈到低声道:“将军,你看那最中央的舞女是谁!”
赵云侧脸望去,但见最中间的窈窕女子,在其他舞女的拱卫下,如出水芙蓉一般,展现出优美舞姿,一袭白衣显得格外清纯。
赵云定睛看向她的脸,却不是孙淑是谁!
赵云一直以来就看那些腰臀、长腿去了,哪顾得过来脸。
是以孙淑在他面前舞了半天,他都没有察觉。
这一下赵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须知这个时代舞女、伶人乃是最低贱的职业。
这孙淑为了讨好自己,居然连这么低贱的事情也愿意去干,赵云心中倒是多了几分感动。
一曲终于舞罢,百官一生之中欣赏过的舞蹈不计其数。然而这一次的舞蹈,是让他们最为煎熬的。
周瑜见宴会骤然变得安静无比,清咳一声,笑着道:“舞得好!舞得好!郡主宴会前就一直缠着我,让我安排一场舞蹈献与赵将军。却想不到竟是郡主亲自献舞啊!赵将军觉得郡主舞姿如何?”
他这番说辞自是为自己开脱,否则这舞蹈是自己安排的,国太、孙权事后必然会找自己的麻烦。
赵云听得周瑜相问,立即回道:“相当精彩,令人叹为观止!”
周瑜哈哈大笑,进一步圆道:“久闻赵将军文武双全,可能就此赋诗一首啊?”
赵云不由大惊,沉吟好半天,搜肠刮肚,也未能想起有任何夸赞舞蹈的诗句。
忽然,他对上孙淑那一脸希冀的眼神,看着她妖娆的舞女装扮,不由脱口而出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